闻言,林银镰轻咳了两声,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像我未过门的妻子而已。”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有些震惊了,叶沧澜不可思议地在两人之间瞧了瞧,磕磕巴巴道:“什么?你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叶沧澜的表情过于夸张了,弄的乔松韵都有些无奈了,她扬扬眉头,白了他一眼道:“师傅,我是男的,怎么嫁人?你能不能一天到晚不要叽叽喳喳的。”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嫌弃,而叶沧澜本人也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过于大胆了。
“当然是开玩笑的,你们两人都脸色惨白,有点好笑。”
林银镰像是故意捉弄人玩似的,眼中的促狭一览无余,林正鸿摆摆手,无语开口:“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刚刚以为你有龙阳之癖!本来父亲对你就很不满了,若还有这个事情,怕是家门都不让你进了,再说你不是跟京都乔府的四小姐有婚约吗,上次来信还听见你说呢。”
许久没有听见这个身份了,如今乍一听去,乔松韵觉得有些让人怀念,她抬眼看了一眼林正鸿,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在乔府的一切,已经生活在京都的那些画面都一一在眼前重现。
在京都,她得到过这世间最
美好的感情,也失去了自己的心,经历了波涛风雨的时局,终于逃出生天,但如今看来,不管是哪里都是皇帝的博弈场,她根本从未从这里逃出去过。
“徒弟,徒弟?”
发觉乔松韵在发呆,叶沧澜忍不住推了一下她,坐在对面的林银镰也察觉了她的出神,目光忍不住扫了她一眼。
“看来是一些事情让叶公子陷入了沉思,会是曾经的事情吗?”
对于林银镰两三句不离京都这样的挑衅态度,直接让乔松韵有些咬牙切齿了,她瞧着眼前的人,目光恨恨的,示意他赶紧闭嘴。
见对方恼了,林银镰也是及时闭嘴,他敛下双眸,话锋一转便离开了这件事:“好了,不调侃你了,外面的天色都有些亮了,事情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我们快些走吧。”
站起身,林银镰动作迅速地站了起来,他对面的林正鸿也准备跟他一起走,然而,乔松韵却适时的喊住了他们。
“稍等一下,既然是要出城了,稳妥起见你们还是易容吧,这一路太远,路上被人碰见很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说罢,乔松韵从自己的内袖中拿出了两张已经完成的脸,这两张脸是她之前为自己做脸时不太满意的两张,
虽然是不太满意,但是也不会被人轻易地看出真假,主要是容貌不够普通,做出来时,她还是觉得有些过于艳丽了。
“一定要带吗?”
林正鸿比较抗拒此类东西,目光中透露着嫌弃,而乔松韵扬了扬,目光坚决:“一定要,你可是要带着重要机密文件进城的,万一要是被发现了一切不就都完了吗,所以你必须要带上。”
他的语气坚决,身边的三人都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林正鸿知道这是逃不掉了。
乖乖的任由乔松韵给自己带上人皮面具,林正鸿望着镜子中间看起来有些艳丽的男人,心中只觉得别扭,这张脸长在女人身上挺漂亮,但是到了男人身上便显得十分怪异。
“哥,你确定要我这样走?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路上真的不会有别的男人对我有非分之想吗?”
林正鸿有些无奈,一脸委屈地望着眼前的人,而乔松韵用警告的目光看着林银镰,示意他不要讲话。
“我觉得挺好的,有什么不行的吗?”扬扬眉,林银镰点了点头,心中觉得好笑,但却未曾表露出来,只有双眼中有些许的笑意。
准备好一切,林家的两位兄弟便启程了,为了掩人耳目,两人从后门离开
,乔松韵和叶沧澜护送在左右,保证他们平安出城。
天已经蒙蒙亮了,暮色自天边散开,露出了些许鱼白,日照城中由于昨日城门口有士兵被迷晕,如今更是加倍了排查的力度,几乎每一个人都要接受检查,到了这一刻,林正鸿才有些佩服起乔松韵的现先见之明,这要不是这张脸的话,今天这一关怕是很难过去了。
日照城内,乔松韵和叶沧澜两人注视林正鸿他们的马车缓缓离开,两人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他们还要去春寒宫中知会一声叶图和叶风,这一次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
京都城,皇宫中,沈君逸靠在软塌上正在假寐,他觉得有些累了,却又不想要睡着,这几次总是梦到以前的事情,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混乱的情绪。
“皇上,有禁卫军求见,说是外面传来了南疆的消息。”
苏公公缓步走进殿内,在沈君逸的身边轻声轻语地说了一句,然而沈君逸像是不曾听见一样,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
见状,苏公公也不好再多喊一句,正准备缓步退下,耳边却传来了疲惫的声音。
“进来吧。”
“是,皇上。”
苏公公连忙弯腰应答,脸上升起了一丝惊惶,
时间过得越久,他便愈发觉得眼前的人已不是当初那个世子了,这种阴晴不定和莫名的威压,似乎每一个帝王身上都兼具着。
他理解他们也猜的准他们,但依然害怕着。
缓步退下正殿,苏公公去宫外传了消息,禁卫军立马上殿,行完了礼道:“皇上,南疆消息,林府二公子已经拿到了布防图。”
闻言,沈君逸轻轻皱了一下眉头,目光若有所思,他看着殿下的人,心中有着疑虑。
日照城中的监事一直都是林府的二公子在担任,这一次南疆叛变,他还以为他早就死了,没有想到不仅活着,还带着布防图回来了,林家这是想要功高盖主吗?
沈君逸在殿上沉吟着,殿下跪着的禁卫军却已然满头大汗,天子的心思最是难猜,只要是不高兴了,杀一个人又算的了什么。
许久,就在殿下的人以为沈君逸不会再开口的时候,沈君逸却突然说话了,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随时会消散的雾一般。
“传林太尉,朕有事相商。”
“是!”
禁卫军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退下主殿,有一种得到了解脱的感觉,坐在高坐上的沈君逸瞧着对方慌不择路的背影,心中的孤寂感再次包围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