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如何?”
沈君适见对方已经收回了搭脉的手,上前两步,立马急不可待地开始询问,乔松韵抬头瞟了他一眼,神情仍然是那样不急不慢的神情,看不见半分紧张,这让沈君适心中的焦躁愈发严重了起来。
“你难道是哑巴聋子吗?我不是在问你话?”
乔松韵把手收回袖子,神情不咸不淡道:“你们南疆怕都是一群庸医吧,这么简单的水土不服都看不出来吗?这位姑娘只是不习惯这边的气候,加上体弱才导致了食欲不振,如今这般清瘦也有饮食的关系,她的全身湿气太重。”
一番话下来,乔松韵神情自若,突然觉得也不能怪这里的大夫,她这位姐姐的身体她还算是了解的,换做他人倒是未必了解她这体质。
“仅仅如此?”
沈君适一脸狐疑,回想起这几日乔青韵恶心又脸色苍白,基本上走不了几步路,只觉得她是染上了怪病,日照城中的那些大夫开了方子都没法治愈把她调养好,所以他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替她寻找合适的大夫。
如今,问了七八人都未曾解开的疑难杂症竟然被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解开了,是当真人不可貌相,还是说只是他的缓兵之
计?
沈君适眼中的疑虑迭起,被乔松韵都一一看在眼里,她笑了笑,抱臂自信道:“就是这样,这药你要不要试一试?若是要的话,我现在就开方子,若是不要的话,我便走了。”
说罢,两人互相对峙着,气氛稍显沉默,躺在床上的乔青韵隔着纱帘瞧着他们一言不发的模样,正准备说上两句,一声咳嗽却无法克制地从喉咙中咳了出来。
“咳咳。”
“青韵……”
听见乔青韵的咳嗽声,沈君适心中一颤,连忙跑到了她的身边,看看她的被角是否没有掩好,这么多日来,他早已习惯了乔青韵在自己的身边,无法想象对方若有一日不在自己身边了回事怎样的光景。
原本京都出逃她就不必跟着自己远赴南疆,在别处他早已安排好了别院只等着她去住着,但一听说他要来南疆,乔青韵便恳求着他一同前来,就是因为那一丝心软,一丝自私,他才让她遭遇了如今的痛苦,所以自打她生病以来,他的内心总是为此而自责着。
站在两人身后,乔松韵瞧着他们情深意切的模样,心又往下坠了坠,自己最看重的人能得到幸福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她打心底里为乔青韵祝福
,只是……
闭了闭眼,她把所有的思绪掐断,不想再去回想那些无意义的可能,时间终究不能回转,错过了东西,一定是因为曾经有了过错,自己应当想开。
不再去看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影,乔松韵提笔在案台上写下了自己的药方,她熟悉药理,又知道乔青韵的体质,许多药用起来要大胆一些,会比那些大夫开的药方更有效果。
“药方在案台上,之后你去抓药吧。”
写下药方,乔松韵没有多想,拉门便离开了房间,而屋内的两人听见开门的声音,都不约而同地目送了她的背影。
乔青韵轻咳两声,挤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真是想不到南疆竟然也有这样年轻的大夫,倒是让我想起了妹妹。”
提起乔松韵,她原本苍白的脸色总会再落寞一分,对于她的亏欠,她的心中是说不完的,只是,重来一次的话,她可能还是会做出这些选择,也可以说这便是命运的安排吧。
“别说她了,每次一说起她,你总是一整天心情都不好,既然是离开京都城了,那些人和事,你都快些忘记了吧。”
沈君适用衣袖擦了擦乔青韵额头的汗水,目光缱绻而温柔,这样的他在两人初见
的那一段日子里,根本未曾见过,在这几日确是太常见了。
对于他的改变,乔青韵也觉得突然,心中不安,但是也接受的欢喜,谁不渴望两情相悦呢?
不再纠缠在乔松韵这个话题上,她的目光扫了案台上被风吹起了一角的药方。
乔青韵抬起头,自然地转过了话题道:“不知这位年轻的大夫会开出什么样子的药方,君适你拿来我看看。”
对于药理乔青韵并不懂,只是粗粗认得几种药罢了,这还是在帮乔松韵晒药的时候,她向乔松韵讨教过的。
沈君适没有犹豫些什么,起身从案台上拿过那张纸,递给了乔青韵。
接过纸张,乔青韵第一眼注意到的并不是上面的药名,而是看见了那笔力透纸的字迹,越是细瞧,她便越有种熟悉感,心中的渐渐升起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青韵,怎么了?这药方莫非有什么问题?”
沈君适瞧着她仔细盯着上面的字瞧着,甚至还皱起了眉头,心中也是一惊,对于药理他确实
完全没有涉猎,并不懂得这其中的门道。
身边的人在大声呼喊这她,乔青韵不得不收回了神游的思绪,拿着手中的这张纸,她的内心翻腾着各种各样的
疑惑,亟待她当面证实。
收好纸,乔青韵把东西递给了沈君适,摇了摇头,神情淡然:“没什么事情,我只是觉得这人字写得极好,我并不懂医术,这一点你也是知晓的。”
她回答的平淡而从容,让沈君适找不出来半点毛病,他展开手中的药方,瞧着上面的药名,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罢了,现阶段也没有更好的大夫了,他只能相信眼前的这一个,不然的话,乔青韵若真是在这里病死,他一辈子也原谅不了自己。
这边思虑重重,另一边从房间中走出去的乔松韵同样一脸的感怀,她沿着陡壁上的长廊往下走,难以想象这高空中的宫殿是怎样建造起来的。
“哟,回来啦,我的乖徒儿把病看的怎么样了?”
叶沧澜他们三人正在前厅的院子里逛着,乔松韵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最开始过来的地方了,自家的那三个活宝似乎正在争论些什么,那面红耳赤的模样,看上去着实有些喜感。
“自然是手到擒来,倒是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是一副愤怒至极的模样,莫非是为商量着怎么救我起了争执吗?”
听见乔松韵这么不要脸自恋的话,叶图忍不住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