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流云居的两位主人都还未睡醒,乔府的前厅便来了一位特别的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来找乔青韵的沈君适。
自那晚潜入乔青韵的房间以后,他便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京都之中的风花雪月之地少了一位浪荡王爷,都在纷纷传闻沈君适是被皇帝重新赶回了边疆。
世家权贵里传的沸沸扬扬,连乔正也信了,于是,当此刻他看见沈君适坐在自己大厅上的高坐上时,整个人都还是懵得。
“王爷,您怎么要来也不提前通报一声?”
看见沈君适闲适地坐在椅子上扇扇子,乔正立马醒了瞌睡,穿着官靴小跑着站在了沈君适的面前,他弯下腰轻声细语的说话,整个人卑躬屈膝,神情极为紧张。
手心里打着扇子,沈君适从前堂望去,把乔府前院的景致尽收眼底,他低下眉眼,随意地扫了一眼乔正,一双桃花眼中盛满了凋谢的残花,看起来格外寂冷。
“我未来的王妃就在这乔家大院里,还需要通报吗?”沈君适轻蔑地扔出一句话,便把乔正的背压得更弯了,他紧张地擦擦汗,发现自己在沈君逸的面前都不曾如此卑微过。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朝中
熟悉一点沈君适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喜怒无常,十分阴郁的人,不像沈君逸,虽然清高冷漠,但是却不难说话。
“严重了,严重了,只是怕臣招待不周,给女儿丢脸了。”乔正站在沈君适面前,连连鞠躬,生怕自己话冲撞了沈君适。
而沈君适从头到尾实际上都没有在意过他的话,他摆摆手,明显一副不想再纠缠此事的模样:“废话少说,今日来是来告诉你,我已向皇上请示了,我和青韵的婚事提前了,大抵是在下月的吉日,谕旨在这里,你的乔府跟本王好好准备准备。”
话落,沈君适从袖口拿出了一卷黄色的物样,只看一眼,乔正便立马下跪,手臂举过头接下了圣旨。
他虽猜不到端王为何要提前婚事,但隐约也能感觉到恐怕跟沈君逸和乔松韵的婚事有关。
闭口不多言,乔正接过圣旨便恭敬地站了起来,他站在沈君适旁边,擦擦额头的汗连连答好,丝毫不敢怠慢了面前的这位爷。
得到了乔正的答复,沈君适扬开扇子,抬步走了出去,整个过程来去匆匆,对乔正透露着一股轻蔑之意。
走在乔府的院子里,沈君适心中心思重重,不知不觉中他又七弯八拐
的找到了藏在乔府僻静处的流云居。
不知道乔青韵醒了没,他试探地推开了门,看见院子里仍然是安静如初。
轻啧两声,沈君适轻车熟路摸进乔青韵的房间,他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去,关好门,一抬眼望去,便看见了乔青韵皱着眉躺在床上的睡颜。
她难道是猪吗,这都什么点了,官员都快要上早朝了,她竟然还在睡。
沈君适不满地坐在床边,垂眸看向她的脸,毫不犹豫地收起扇子,轻拍了两下她的脸。
睡得正香,乔青韵还想再睡一会儿昨晚的事情闹得她心情不好,很晚才入睡,然而,身边晃悠来晃悠去的蚊子不断地叮着她的脸,让她的瞌睡一瞬间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不耐烦地挥挥手,乔青韵猛然睁开了眼睛,刚准备看看蚊子飞在哪里,却没有想到一起身就撞到了一个东西,让她痛呼出声。
“什么东西!”
皱着一张明净似玉的脸,乔青韵心中烦闷,她仰头望去,竟然看见同样捂着额头的沈君适坐在自己的面前,还一脸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你、你怎么在这里!”乔青韵刚刚的愤怒一瞬间都化为了紧张,她连忙拽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身体,蜷缩在角
落中,一脸畏惧地盯着沈君适,背脊发凉。
四目相对,沈君适那双细长的桃花眼眨都不眨,他凝视着眼前乔青韵慌乱的样子,像是看见了手心中的猎物一般,扬起了一个妖冶的微笑。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全京都的人都在传我被发配边疆了,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单膝跪在床沿边,沈君适探身靠近乔青韵,伸出手捏住了乔青韵滑嫩的下巴。
两人之间仅几指的距离,还是在这暧昧的床上,这种直起鸡皮疙瘩的氛围,让乔青韵不由得想起了上一次沈君适的突然拜访。
她撇开自己的目光,皱着眉头,不悦道:“我没有这样想过,你若是想要说些什么,直说便是了,不要拐弯抹角!”
眼见乔青韵有些生气,沈君适原本仅仅只是想要逗弄她的兴味大增,他原本只是捏着她下巴的手,直接抵在了墙上,一张玩世不恭的脸靠在了乔青韵的脸边。
“你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回答我,难道是想赶我走,掩饰你自己的害怕?”
屋外日暮昏沉,照进屋内的光亮也十分有限,乔青韵偏过头,不听他的胡乱揣测,更不想感受到沈君适落在自己耳边酥麻的呼吸,她转
移着注意力,试图挣扎逃脱出去,然而两人力量悬殊,下一秒她的双手便被沈君适强硬地举过了头顶。
“你脑袋里的那抹意识好像不在我这里,你不回答我,是在想要惩罚吗?”
薄唇逼近,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插在乔青韵的身上,刀刀流血,她沉默不语,紧咬着牙根,不想去看眼前的人一眼,这种受辱的感觉,只让她想起了那时还在青楼时遇见的客人们。
在她眼里,沈君适除了一个王爷的身份,与那些人并不不同。
心知今日是逃不掉了,乔青韵也不知道自己逃走或者当一只待宰的羔羊有何区别,反正以后眼前的这人也是她要举案齐眉的夫君不是吗。
冷笑着自嘲一声,乔青韵正过脸盯着沈君适的桃花眼,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温热的鼻息烧灼着周围暧昧的气氛。
“如果你想要做什么,你做便是了,你作为高高在上的端王,我一介庶女,没有选择的余地。”
淡淡地注视着乔青韵,沈君适看见了她那双平静双眸中的倔强,讥讽地轻啧一声,这个女人总是这样,每一次看着他不是怨恨,就是仿佛他不存在一般,似乎没有一刻,她是把他放在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