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说要弃权?”
站在人群中,乔松韵还未看见来人,便先看见了一把扇子从帷幕后探了出来。
她眯了眯眼,并不觉得这声音熟悉,可心中又觉得奇怪,按照道理能采集这么多奇珍异宝在京都开店的人,有财有权怎么都要占一样,这种人京都之中怎么都会有点名气,可她却完全不熟悉。
猜不到结果,乔松韵也不猜了,索性等着那人出来。
扇子挑开帷幕,一席黑衣黑袍,银色玉冠束起头发的男人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乔松韵抬头望去,瞧着眉目俊逸淡然的男人,难以想象他是个坐在铜臭味上的财主。
“少爷,是四百七十号说要弃权。”被男人问起,大伯有些无奈,原本想把此事就这样揭过,却没有想到他直接出来了,拂了他的面子,这姑娘恐怕要哭着走出去了。
“噢?这京都城里,原来还有不给我林银镰面子的女人。”
林银镰?
乔松韵站在台下,耳朵抓住这个关键的名字,一瞬间愣住了,她还记得这个人是林思年的哥哥,在赏花宴上她记得他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
只不过那是匆匆一面,连话都没有讲过。
这样一来
,乔松韵也瞬间想通了,怪不得这么有钱的人她会完全不知晓,林银镰常年在外游学,不在京都城内,这一次回来没想到是来开起了商铺。
还是说,他只是借口游学在外开商铺,这一次终于开回了京都?
无数的揣测在乔松韵的脑海中闪过,却没有一个答案,她盯着林银镰那双眼睛,心中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好奇,不由得开口道:“我就是那个不给你面子的四百七十号,乔松韵。”
两人的距离隔得不算远,林银镰站在台阶上,看见了乔松韵扬高的眉眼,这样去看她倒是有几分像梅花的美人,傲气又清高。
只不过,在听见乔松韵的名字后,他心中的这点印象便尽数破灭了,甚至还皱起了眉头,眼中流露出厌恶,神情冷漠:“乔小姐已经贵为准世子妃了,没必要在这种不符合身份的地方瞎晃悠吧。”
林银镰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忍不住面面相觑,世子妃这种称呼他们这种平民百姓一辈子也不敢去想,却没想到有一日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台下,被他喊出身份,乔松韵有些懊悔,才刚刚和沈君逸起的争执,她竟然转头又进入了循环。
不同于之前的无所谓
,乔松韵颇有些介意,她看着眼前的人,眼中藏了一分凌厉,和对自己好奇心的责备。
“光说我干什么,林太尉家的公子在这里做这种生意,被你爹和皇上知道了,也只会给你一个不学无术的称号吧?”
翻翻白眼,乔松韵语气不善,原本看在萧凯年的面子上,她还想好好跟林银镰讲几句话,可是眼前这人压根不掩饰心中的不满,既然这样,她也懒得给面子了。
果然,台下的姑娘们没有一个人知道林银镰的身份,乔松韵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姑娘们一个个像油锅的泡儿,咋咋呼呼地欣喜交谈了起来。
“哇,是太尉府的公子!”
“有钱有势,真是梦中的人!”
“我竟然跟太尉府的公子说上话了!”
众人笑的花枝乱颤,乔松韵目光中露出得意,她一脸挑衅的望着林银镰,神情倨傲,从这个距离上,她都瞧见对方黑眸下深藏的怒气,若是在他面前怕是自己都要被他的眼神杀死了。
四处扫两眼,乔松韵觉得花枝店已没什么新鲜可逛了,而台上那个人一脸吃人模样,明显不欢迎她,她也不打算再浪费什么时间。
“林公子,改日有机会再续,如果你愿意亲自
上府找我,我愿意为今日赔礼道歉。”乔松韵见林银镰迟迟不说话,也不多说,直接作揖打算离开,只不过她看着对方那种臭脸就不爽快,即便是走了,她也忍不住再刺他两下。
“少爷,这……”
徐伯见乔松韵要走,忍不住喊了一声林银镰,要是方才走了便没有后面的事情了,却偏偏惹了麻烦,这以后自家少爷来这花枝店就十分不方便了。
不过,也不能全怪那姑娘,少爷若不先开口嘲讽,什么事情都不会开始。
“让她走,当今世子妃,你能拿她如何,我只是替我妹妹不平罢了,你别管她。”
林银镰垂眸与徐伯低语,神情莫测,他用余光扫了一眼乔松韵离开的背影,心情并不太好,初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让他对乔松韵的感觉愈发不佳,有时候劝慰妹妹,他发现自己或许是错的。
离开花枝店,乔松韵出门便瞧了一眼天色,有了上一次吵架的理由,现在她总是格外介意黑夜的到来。
加快脚步,一整天下来乔松韵都有些疲惫了,特别是蒋淮的事情,原本在喧闹的人群中她都有些要忘了,可一到这安静的巷弄,她只觉得烦躁涌上了心头。
今日之事,她
完全是火在头上,燃尽了一切情感,只剩下了麻木,当时说出多伤人的话她都不觉得奇怪,但现在夜深人静,明月姣姣,想着以后将会只有她一坐在庭院的树下,那满心的孤寂不由自主地疗慰着那些烧灼的地方。
长叹一口气,乔松韵推开流云居的门,又看见了那些熟悉的景致,心中那一份胆怯小心翼翼地跳了出来。
她站在流云居的门口,望着乔府的高宅大院,和深蓝无垠的天空,又想到了迷茫渺小的自己,突然多生了许多感慨。
对于乔青韵而言,她是不是想要的太多了,不仅想要乔府的名誉,又想要自己护住以后夫家的尊严。
自己每一次都想要得到很多广义上的,那些虚幻的东西,可乔青韵这一次却选择了她不能理解,但真实存在的爱情。
想不透她为何要如此选择,如果月亮能传递心意,乔松韵真希望能把句话带给她听听。
“小姐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隔得远远的,秋浓便看见了自家小姐傻愣愣地站在门口发呆,秋天的晚上已有些凉了,她抱着绣篮,连忙过来叫醒了乔松韵。
“是你啊,秋浓,没什么事自然就回来了,世子的病已好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