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说辞,直接让蒋淮的脸色冷凝了下来,他周身那股潇洒的气质不知何时渐渐变得危险。
见状,玉竹警告般的上前一步,周身的肃杀之气环绕在身边。
蒋淮感受到了这股凌厉的杀意,忍不住向玉竹投去了目光,空气中,两人视线相撞,皆是不肯挪开。
“没想到小姐不仅故事编的好,身边也是卧虎藏龙。”
一番冷嘲热讽,蒋淮面露轻蔑地移开了目光,只不过是一时气愤,他这个人不想和女人计较,更何况是个下人。
“蒋公子这是哪里话,我的身世我还能编出来不成,实不相瞒我的父亲更是前朝状元郎,只可惜两人的爱情终究没有得到祝福……”
乔松韵说起谎来一点也不脸红,看起来更是一副哀婉自怜,情深意切的模样,一旁的蒋淮只扫了一眼,眼中的寒意立刻淬成了冰锥。
他今日也不过偶然路过这里,看见了摆在柜子上的那只盏子,当时看见时,他没有想通自己的东西为何会在一家胭脂水粉铺里,直到现在和眼前这谎话连篇的女人交手,才知道她的目的一点也不单纯。
“蒋公子?蒋公子怎么不说话了。”乔松韵侧身像蒋淮看去,眼中
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刚刚自己说了那么多话,她便不信眼前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对你无话可说,东西你究竟卖不卖?”
蒋淮不想再去理会乔松韵,这人究竟是做买卖,还是套话,他心中已有了数,可东西毕竟是他的,对他还挺重要,蒋淮只好忍下心中的揣测和烦躁,耐着性子又问了乔松韵一句。
可乔松韵却偏偏像看不透这种勉强维持平静的局面一样,说出的话仍然带着试探的意味。
“当然要卖,如果你承认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这东西我可以送给你。”
乔松韵语出惊人,任是蒋淮知道了她胡言乱语,也忍不住不可思议地和她对视了一眼,这个女人恐怕早已认定了自己的身份了,不然也不会百般试探。
“你……究竟是谁?”
作为曾经的官宦子弟,蒋淮已经流落民间太久,他不曾记得自己有过什么妹妹,眼前乔松韵的话一半都是鱼饵。
“你问我吗,我是乔家四小姐,刚刚说的那些对我来说确实都是故事,但是应该是你的经历吧?”
乔松韵已不需要蒋淮回答了,她已经从他脸上的迷茫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缓缓起身,乔松韵从玉竹的
手上接过那只白玉盏,递到了蒋淮的面前,她垂下眸,瞧着眼前的男人,心中连日来压着的石头终于被他搬走了。
“蒋公子,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这盏子里原本装的什么吗?”
虽然从始至终,蒋淮没有回答过她的任何问题,但在刚刚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失控的神情已经托底了。
长叹一口气,蒋淮把玩起手中的白玉盏,满身的潇洒不知藏匿到了何处,他神情落寞,目光中落满了眷恋:“一只虫子,是我母亲最后留给我的东西。”
此话一出,乔松韵知道他已经认了自己刚刚所编撰的那个故事,他就是当初状元郎和西域公主的后裔,这只白玉盏正是他的。
“是吗,看来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呀。”端坐在椅子上,乔松韵想要挥散掉这突如其来的沉闷感,她兀自说笑着,惹得蒋淮白了她一眼。
“我可没你这种妹妹,今日如不是你身边的那个下人会武,可能你已经被我绑了扔在角落了。”
翘着二郎腿,蒋淮看向乔松韵的目光没有几分热度,他从没想过还有一点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个乔松韵竟然用话做饵,让他不得不承认。
“既然你已把白玉
盏还给我了,里面的蛊虫是不是该一并给我了?只要物归原主,我可以不问你为何要偷走我的东西。”
偷?
闻言,乔松韵有些纳闷,东西是乔青韵给他的,她那个姐姐若是去偷他的东西,那岂不是早就认识他了?
可是一直以来,乔青韵从未说过自己知道这么一号人物,难道她骗自己?
心中打满了问号,乔松韵却没有办法立马去向乔青韵问出个结果,她摇了摇头,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专注地解决眼前的问题。
“看来你还知道你的虫子没有死,还真是神奇。”
闻言,蒋淮冷哼一声,神情不屑,既然都已经托底,他倒是不介意再告诉她更多一点:“有什么奇怪的,这蛊是相思蛊,另一只在我体内,盏里的这只虫死没死,我清楚的很。”
相思蛊,乔松韵倒是听过一二,蒋淮的母亲特意为自己的儿子留下这种东西,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到一心一意之人吧。
可现实里的一心一意,太难了,即便是有着爱她如命的沈君逸,乔松韵也未曾想过他只会拥有她一个,毕竟人心易变,而人只能抓住当下的。
“你的母亲还是真的爱你。”乔松韵背脊轻弯,语
气难得温柔一次,蒋淮还以为是种错觉,再定睛望去,眼中所见的已经是刚刚那个惹人讨厌的乔松韵了。
“不必让你再陈述一遍,赶紧把蛊虫交出来。”蒋淮呆的越久,心情愈发烦躁,多年来形单影只闯荡江湖,他不习惯一个知他根知他底的人坐在他的旁边,那种感觉就好像把沉重往事托付给了别人一样。
可明明他就是一个人,没人留在他的身边。
“急什么,白玉盏都给你了,一直虫子我还会私吞你的不成。”乔松韵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她也懒得摆出好脸色,玉竹在一旁乍得看去,还以为是一对冤家碰了头。
“我啊,可是乔家四小姐,前几天树林里,我的娘死在里面了,全身抽干了血,我正在想跟那只虫子有没有关系,蒋公子,你说这两者有关系吗?”
明知故问,是乔松韵最喜欢在蒋淮面前玩的把戏,她抬眼向对方望去,眼中平静如秋水,让人有些猜不透情绪。
而乔家四小姐这个身份又落到蒋淮耳朵里,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刚刚两人还有些火药味的气氛,不知什么时候就降至了冰点。
“所以,你专门用白玉盏引来我,兴师问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