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很是惊险,她也是在赌罢了,老实说她和隋茂并没有什么交集,可她给出的东西那人很是感兴趣,这就另当别论了。
皇上纠着这件事情不放,郡主又孤苦无依的,势必会掀起一阵巨大的波澜来,以皇帝的个性肯定会穷追不舍的。
三人是坐马车的,一路秋意更浓些,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征兆了,不知为何乔青韵只觉得眉梢一直跳个不停,就连心里面也是忐忑不安的。
毕竟是一胞胎生的姐妹,乔松韵知道她心底有事,握住她的手宽慰。“姐姐别担心,会有办法的。”
她这个姐姐啊!从小流落在外,那些经历都是不可言说的过去,她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心里面亦是痛苦的。
乔青韵苦笑摇摇头,压下内心的不安。
这场雨来得很是时候,这样的季节很是适合送别。
隋茂不全是沈君适的人,此人心机颇深,更不会全心全意都听命于谁,昨夜她也是在打赌罢了。
掀开车帘,忧心忡忡的看着马车渐行渐近,路上行人脚步匆匆忙忙的找地方躲雨,马车碾过地面掀起一阵阵的积水。
因为昨夜的原因她没有带玉竹,而是带了秋浓出来。
“驾”风雨中,这
样冰冷的天气里面显得独树一帜,特别的引人注目,小贩们急急忙忙的为他让出一条路而来。
本来是没什么的,直到她们的马车被停住了乔松韵这才察觉到不对劲,赶紧探头出去,迎面对上的就是何南风湿哒哒的样子,很是狼狈,浑身都是雨水滴滴答答的,看样子是再风雨中飞奔了好一会了。
仔细算了算路程,他家离这里可不近啊!
乔松韵不解都蹙眉:“何公子为何平白无故拦我去路?”
何南风目光越过她,直勾勾的盯着马车内眼神闪躲的某个人,苦涩笑了笑,又对着乔松韵道:“乔四小姐可是要去城门口?”
乔松韵也藏着掖着:“正是。”
“那能否让在下跟乔三小姐聊聊。”
“这……”乔松韵表示很为难的看向自己家的姐姐,她一向不喜欢别人危险自己,特别是拿自己的亲人,可是这个何南风不一样,她能够感受到何南风喜欢姐姐,只是……顿了顿道:“姐姐……”
乔松韵的话还没有问出口,乔青韵就已经豪迈的掀开了车帘,连雨伞也不打,一袭紫色轻纱齐腰裙,眉目如画,清冷得如同这秋日的雏菊。
眼神不曾在他身上徘徊,语气凉薄:“何公
子有话不妨直说,小女子没时间陪你。”
乔松韵眉头紧锁,她很是担忧二人的情况。
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这秋雨越下越大,何南风挥舞着长鞭,策马奔向她,手一伸直接将人带上了马车。
秋浓有些着急的看着乔松韵:“小姐,三小姐被带走了,你怎么不拦着啊?”
重新回到了马车内,乔松韵苦笑:“你不懂,何公子心里面有气,他若是不问个一清二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接下来的事情我们自己去就行了。”
隋茂可不是简单都人物,他要回河西了,肯定是许多人护送的,以至于今日的城内人很少,不少人都被隔绝了不能放行。
一来是怕刺客,二来是人多眼杂的容易造成恐慌。
马夫继续策马扬鞭的往城门口赶去。
“何南风你放开我。”马背上乔青韵不断的挣扎,心里面乱七八糟的,原本的镇定一扫而光,被搅得七零八碎。
在她的面前何南风一直以来都是谦谦公子,老老实实的样子,进退有度,举止大方,可是从来不敢想象这个人居然会如此的疯狂。
秋雨拍打在脸上,凉凉的,冰冷刺骨,狂风吹得她妆容早已经乱七八糟了,被雨淋得睁不开眼睛,一
直到马儿停止了一处无人的胡同里面。
他就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一处屋檐下,聆听着这秋雨的声音,二人早已经湿透了。
乔青韵立刻远离他,带着戒备,提防,手忙脚乱的抹去脸上的雨水这才得以看清楚视线,四目相对,她没有办法忽视他眼中的悲痛,这种眼神她在松韵和沈君逸发生矛盾的时候也看见过。
猛的她就害怕得不敢直视这样的眼睛了,秋雨无声,风有声,他沙哑的声音自屋檐下响起,带着苛求和期盼:“你就……当真对我没有一丝的在意嘛?”
眼前有什么东西划过,乔青韵努力的瞪大了眼睛却只是转瞬即逝,抓也抓不住。
……
城门口,文武百官都齐聚在这里,皇帝为首,由此可见隋茂这个人是多么的有名了,能够让皇帝亲自送的人可不多。
但是他当之无愧,河西是个危险的地方,一直以来隋茂都守得很好,明明已经年约三十有余了,依旧不减当初的风范,更增添了几分稳重,成熟。
站在城门口的拱桥内,看着这人挤人的场面不由得哑然失笑:“臣何德何能让皇上亲自欢送。”
皇帝大笑着拍了拍他的手:“爱卿莫要谦虚这份恩宠你受得起,
要不是爱卿恐怕朕这江山就坐不稳了。”
这也是沈君适一直以来都想要拉拢他的原因,皇帝所说的不假,河西确实靠着隋茂的守护,咋一听这个名字人家就以为是个鲁莽的粗汉子,殊不知对方也是个意气风发的男子,生得唇红齿白,很是俊俏。
隋茂笑而不语,这份皇恩不受也得受不是嘛?他被匆匆忙忙的召回来,又被匆匆忙忙的赶回去,这其中的猫腻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将军一路顺风。”对上沈君适时,原本面无表情的沈君适却笑了笑,谦逊有礼的拱手,礼仪很是周全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沈君适笑眯眯的回礼,看起来很是平静的表面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既然如此,臣……”
“且慢”
身后有马蹄声往这边赶来,有人喜上眉梢,有人则是邪魅一笑,好整以暇的等待着那马蹄声的到来。
人群让开来,让出了一条路,护卫们的长佩剑却都通通拔了出来蓄势待发的样子。
那人一身蓑衣,翻身而下跪在皇帝的面前,慷慨陈词:“启禀皇上,草民有事禀告。”
“大胆,你是什么人,胆敢冲撞了圣驾,罪该万死,来人啊!”高公公简着嗓子道。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