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逸到底是把柳叶香囊也拿了回来,握在手里总有些别样的情绪。回到盛王府给盛王妃请安,这些日子她的身子似乎一直不太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即便是乔松韵去了,好像也不见什么起色。
“要不,还是让御医来看看吧,多叫几个,兴许就有结果了呢。”
盛王妃连忙否决,“不过是些小毛病,大概是最近在府上太闷了,我和松韵约了过几日去上香,转转就好了。你不必担心我,最近知道你事忙。”
沈君逸点点头,“却是有些忙的,还请母亲多担待。”
“说什么傻话!”盛王妃慈爱的笑了,“我已经见过旌旗了,这些年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可性子怎么还是没见一点柔顺?这样可如何嫁人,那元小公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怕旌旗会吃苦的。”
沈君逸垂首不遇见,对于这桩婚事……他也没什么可说的。
盛王妃叹了口气,“旌旗的婚事……是不是真的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圣意难改。”
盛王妃撇了撇嘴,“要不,我去和元国公府说说呢?就说旌旗的性子不好,怕耽误了小公爷。”
沈君逸摇了摇头,“母亲若是有这个精神,不必去管旌旗的婚事,倒是可以进宫去看看瑾妃娘娘。她常年
病着,在后宫里多少要有个照应。”
盛王妃点点头,“是啊,皇宫里人心凉薄,瑾妃娘娘常年病弱,未曾承宠,只怕日子也不大好过。昔年,她对咱们家也是有恩的,咱们不能做那捧高踩低的人。”
“母亲说的是,若是母亲真的打算去见瑾妃娘娘,不如劝劝她。”沈君逸抬起眼帘,有些凉意,“既然人心凉薄,她又何必热着?人一旦病了,那就不容易好,但若是好起来了,怕日子也会跟着好起来的。”
盛王妃有些不解其意。
沈君逸又说道,“旌旗已经回来了,难不成瑾妃娘娘是打算改日,旌旗带着元知书去拜见她么。”
盛王妃了然,笑看着沈君逸,“你今日似乎心情不错。”平日里他可不会说这么多的,而且也不会管闲事。
沈君逸微微一笑,起身告退。
“河西真的是这状况?”
余力点点头,“嘉煜传回来的消息就是这样,河西隋茂说他不开仓放粮,是因为根本无粮可放,若是真的让百姓知道了河西无粮,只怕朝中不太平,各地方的难民也会对朝廷失去信心。到时候暴乱就更加难以想象!”
沈君逸深吸了口气,“河西虽贫瘠,但却不至于无粮,这其中怕不是这么简单的。”
“嘉煜说,之
前有难民偷偷戳破粮仓,看到了有粮食洒出来,所以都怪罪隋茂贪赃枉法,不顾百姓死活。现下,嘉煜调查一番,也不知道谁说的准,毕竟他是偷偷去的,也不敢声张。”
沈君逸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此事暂且搁下,让嘉煜在河西待命,密切关注隋茂和难民的状况,随时回报。”
“是。”
“等等。”沈君逸坐到书案前,沉默着思忖片刻,“余力,待我写一封书信,你帮我请洛文远洛大人也休书一封,转呈给河西隋茂。”
余力皱起眉头有些担忧,“世子,这怕是不妥。”
如今河西之事朝中已经知晓,正在查探隋茂,意图再明显不过,而且派去的钦差还是端王沈君适的人。皇上之心昭然若揭,在朝中洛文远参了端王一本,皇上又用河西之事平衡局面,取道中庸,怕是如今沈君逸再和隋茂有所往来的话,就更让端王沈君适有机可乘了。
沈君逸却已经执笔疾书,“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待沈君逸写完封了蜡,交给余力,“你交给洛文远,洛文远自然会明白我的用意。”
夜色微凉,此时的审议庭内几个侍卫无聊的站在旁边,萧凯年也撑着胳膊昏昏入睡,这已经是打了第几个哈欠了?真是
困死了。
“萧大人,属下回来了。”被派出去请人的侍卫有些无奈。
萧凯年睁开眼,“唔,回来了啊。人呢?”他伸了个懒腰,看着侍卫身边空荡荡的地方,虽然早有预料,但还真是难办的很呐。
“萧大人,人家可是王爷,怎会跟属下前来审议庭啊!”侍卫为难的皱眉,“端王殿下说、说萧大人虽然是皇上派来审理此案的,但证据不足,总不能随意抓人。更何况他身为王爷,一言一行都是皇家颜面,断不会来这种地方遭人非议。”
萧凯年叹了口气,“你没说,我只是请他过来聊聊天、谈谈心?”
“端王说他事务繁忙,没时间应承。”
萧凯年点点头,自然知道侍卫脸上的表情,心中的想法。看吧,你虽然是状元郎,可也不抵人家的好儿郎,端王是皇子,岂是你说审就审的?人家皇上给你盘菜,你还朕敢端啊?
萧凯年笑着走下台阶,“也罢,他不来就不来,我能有什么办法?大家都回去睡了吧。”
那侍卫一听,更是傻眼了,“大人,你、你不着急吗?眼下有人招供端王,端王又不肯来,这案子怎么办?”
萧凯年撇了撇嘴,“诺,你也说了,人家端王,不肯来啊!”他指了指自己的乌纱帽,“
我这人微言轻的,我能管的了王爷么?”说着,竟直接离开了审议庭,众人面面相觑,真心没看出来萧凯年还是这种性子……
端王府。
沈君适冷哼一声,双腿搭在桌上,“状元郎怎么了?烫手山芋他也敢接,我看这脑字也不怎么好使。”
齐横在一旁提醒,“王爷可别掉以轻心,属下听闻这位状元郎可是皇上十分看重之人。既是皇上看重的,必然不会是个孬种。王爷拒绝了去审议庭,他若是真到王府来了,也不大好。”
好歹也要做给皇上看看不是?
“父皇知我,我若是乖乖去了才叫有鬼。”沈君适不屑的靠在椅子上,“他若是来了王府,你便招待,就说我事务繁忙,不在府上,好吃好喝的待着便是了,等到无趣了,他自然就走了。”
齐横点点头,此时外面的人来报消息,他听了顿时惊讶,转头看向沈君适,“王爷,那个……那个萧凯年竟然回去睡觉了。”
沈君适的眼睛顿时睁大,也有些诧异,“就这么简单?什么也没说?也没气?”
齐横摇了摇头,“据说十分坦然,还劝了那侍卫几句宽心的话,您毕竟是王爷,脾气大些也是有的!”
沈君适砰地一声拍了下桌子,“哼哼,还真是个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