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夜繁华如昼,华灯四处,人来人往还算热闹,尤其是这个时辰街上酒楼兴旺,十里飘香。
这场面当真是要比山月十年的好太多,当今圣上虽未开疆拓土,开创盛世,但好在也是中庸生息,百姓安乐。
马车上下来两位女子,乍一看相貌十分相似,但仔细再一眼,便能看出一朵是红芍药,一朵是白玉兰了。门前的小二连忙上前迎客,介绍着殿内的情况。
“两位姑娘来的可真是时候,我们今晚可就剩下最后一个雅间了,若是再晚可就没位置了。”
“哦?生意竟这么好么。”
乔松韵微微一笑,“好不好的不敢说,不过必定是要这么说的。”她朝乔青韵吐了吐舌头,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那就这间吧!”秋浓刚要掏出银子,却又另一只白皙的手提前探过去。
“这雅间我要了!”
嗯?
乔松韵转过头去,一位红衣男装女子站在面前,高高吊起的马尾张扬肆意,眉目间尽是飒爽英姿。身姿高挑,负手而立,倒是与众女子不同的气质,让人一见难忘。
那人转眼看了看乔松韵,勾起嘴角笑笑,“小二,带路。”
“等等,这雅间是我们先定下来的。”秋浓皱起眉头,“烦
请您还是先来后到吧。”
那人笑了,尽是飞扬,“可有交定金?”
“这……”
“既是没有,那便是我先交了钱的,还请三位姑娘先来后到吧!”说完,她便越过三人走去。
“这人怎能如此?”秋浓有些不悦,只好看着那人背影干跺脚。
店小二不好意思的赔笑,“三位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这位可是贵客呢,别看是位姑娘,可是厉害角色。下次再来,我定然让掌柜的给你们打折。”
乔松韵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罢了,下次就下次吧。”她拉过乔青韵的手,“本来还想带你吃顿好的。”
“无碍,来日方长。”
三人刚刚走出门去,却见一白驹墨衣踏灯而至,乔松韵顿时笑着招了招手,“你怎么在这儿?”
萧凯年一跃而下,笑着走过来,潇洒恣意的神情让周围人眼前一亮。
“我倒是想问问你怎么在这儿了?”随即又对着身边的乔青韵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青韵姑娘。”
乔青韵屈膝一礼,笑容得体,“萧公子安好。”
乔松韵和萧凯年说了情况,萧凯年不由得眉头紧了紧,神色严肃。乔松韵不知原由,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哦,没什么,只不过
这个时辰人多罢了,不过雅间定然还是有的。这些商家多半都会留出几间给突然过来的贵客。”萧凯年带着三人又进去,店小二一见几人连忙上前,“萧大人好日子没来了。”
萧凯年负手点头,“还是去临湖那间吧。”
小二尴尬,“不巧,临湖的那间被刚刚那位订走了,三位姑娘也是知道的。旁边倒是还有一间,若是萧大人不嫌弃……”
萧凯年笑了,回头看了眼乔松韵,“旁边那间倒也无妨,不过我倒是想见见那位!”说着,带人上楼。
“还真是商人重利,到底如你所说,是留着几间的。”乔松韵和乔青韵对视一笑,颇有几分自嘲,“看来是咱们的身份不够,让人嫌弃寒酸了吧。”
“胡说!”
萧凯年倒是熟了乔松韵偶尔的调侃,“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总不能得罪权贵,乔四小姐就多多包涵吧。”
“好说好说!”
……
雅间之间并无实际隔墙,都是用竹子编制的屏风隔开,不过好在这屏风够大,几乎是上下左右都挡得住,算是介于私密又公开之间。
乔松韵刚刚坐定,却突然被萧凯年拉住手推开,“小心!”
轰——
一声巨响吓得乔松韵浑身一震,“姐姐。”
刚刚欣赏过的竹制屏风轰然倒塌,引得地上一阵烟尘。
“三姐姐,你没事吧?”乔松韵被萧凯年护着倒是无事,可乔青韵却和秋浓在旁边呢,乔松韵担心的上下查探一番,见她真的无事这才放心。
乔青韵蹙眉看过去,“那人是……”
只见一身红衣男装的女子背着手一步一步,在地上那男子面前止步,面上的表情冰冷又不屑。
“沈旌旗?”萧凯年声音虽低,但那股惊讶乔松韵还是感受到了。
沈旌旗,这女子是什么身份?
“我说过,欺辱我沈家的人就得想想自己有几条命。”沈旌旗精致的黑靴踩在那人手上,撩起衣袍弯腰眼神轻蔑,“看来说人话你是听不懂,那我就只能好好动手了。”
“沈旌旗,你、你别以为仗着身份就能肆无忌惮,你无故殴打我,我定要告你!”那男人疼的龇牙咧嘴,甚是不服气。
沈旌旗冷笑一声,转身坐在桌旁,“你不告我,或许还能留点脸面。”
那男人连滚带爬的站起身,“你、你这个凶婆娘,早晚有一天还不是要仗着夫家的势,这件事咱们没完。”
“悉听尊便!”
一阵喧闹,掌柜的走进来看看两个雅间这副模样,顿时哭丧着脸,“哎
呦,客官,您这是干什么呀?我……”
“够吗?”沈旌旗一锭银子拍在桌上,还没待掌柜说什么。
掌柜噎下话,“够够够。”
乔松韵忍不住笑容,这沈旌旗还真是直爽的透彻。
“小姐可还看的有趣?”沈旌旗回眸挑眉,“白白看一场戏,要不要别只捧人场,出点银子如何?”
乔松韵未觉她会说这句,楞了一下竟真掏出钱袋,“那个……没带太多。”
说完,当即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似的,又或者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故意挑衅?不过,应该不会,毕竟看到刚刚她那么凶悍的模样,自己一看就是弱女子的人,哪有那个胆量?当真不要误会就好。
沈旌旗嗤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傻姑娘。”
萧凯年无语轻笑,“沈大小姐也不太聪明的样子,刚刚那位若不是在下眼拙,似是国公府的小公爷。”
这沈旌旗还真敢出手,乔松韵心底诧异,不过更多的却是好奇沈旌旗的身份了,她是真的性情中人,不在乎世俗地位,还是干脆像刚刚那人说的“仗夫家的势欺人”?
“萧状元眼正经不拙,不过好巧不巧……”沈旌旗笑着站起身来,一本正经的盯着三人,“我打的就是国公府的小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