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见着周遭完全陌生的环境,沈君逸懵了片刻。直到起身之时才发觉身侧躺了乔松韵。小心翼翼地将手臂从她颈后抽出,沈君逸坐起身来,全身骨头咔嚓咔嚓响。
乔松韵此时也醒了,她眯着眼打量在床边站着发呆的沈君逸,见他转身,忙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误以为乔松韵醒了,沈君逸怔在原地,好一阵才敢上前。把被褥抻开给乔松韵盖好,沈君逸小坐了片刻,起身离开。
门前,秋浓和沈君逸撞了个正着。两人面面相觑,相较于秋浓的不知所措,沈君逸显然要平静的多,未发一言,沈君逸侧身从秋浓身边走过。
在外等了一夜的嘉煜见着沈君逸出来,忙迎了上去。
“回府。”沈君逸的声音依旧喑哑,上了马车后也一直保持沉默。嘉煜不敢多说,只能快速驱车回去。
乔松韵直至晌午时分才完全睡醒,揉了揉眼睛,甫才睁开就见着秋浓滴溜溜地看着自己被吓了一跳的乔松韵瞬间清醒,“怎么这么看着我。”
秋浓的神情很是复杂,虽说沈君逸出门前什么都没有交代,但是秋浓也知道这事不能宣扬出去。
可真是奇了怪了,床上也不乱,乔松韵的衣裳也很整齐,这和嬷嬷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小姐,今早我进来的时候撞见了世子。”
堪堪一句话就让乔松韵惊得脸红,她躺回床上,提起被子半遮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他说什么了么?”
“没有,出门就走了。”秋浓觉得这事实在奇怪,不禁问了起来,“昨夜里……”
“昨夜什么都没有,不许瞎想。”然,乔松韵却是被秋浓提醒地坐起了身,这事怎么可能什么情况都没有。昨日里沈君逸唯一近身接触的人也只有乔双一个。
近来乔双的态度又实在是奇怪了些,若说不是她下的媚药,乔松韵一万个不信。匆忙爬起身来洗漱,乔松韵当即往乔双所在的地方赶。
行至一半,乔松韵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上门只会适得其反。因流水席得摆三日,酒席不散,证据可能一时半会也不会消失。派遣玉竹去查,不到一个时辰,这事儿就出了结果。
拿到证据,乔松韵直接转了方向,直奔乔正的地方去,把昨日发生的事情言明,乔松韵学乔氏平日那般委屈巴巴的模样,抽泣不止
,“我从未想过加害二姐姐,可是二姐姐却接二连三地算计我。虽说早晚会是夫妻,但是毕竟也未成亲,如若不是世子心疼,今日松韵实在是没法见人,干脆一头撞死。”
拿腔捏调学了乔氏的精髓,一席话惹得乔正心疼不已。半盏茶的功夫,乔双就被乔氏给领了来。
才刚跨过门槛,乔氏就开始哭诉,说乔双完全没有要勾引世子的意思,都是误会一场。乔氏好容易停歇片刻,乔松韵难以置信的看着乔双,掩面流泪,“原来姐姐从青楼拿回来的媚药,竟然是这般用处……”
“我,我原以为是想算计我的青白,谁知原来姐姐是对世子有意思……这,这……”乔松韵看热闹不嫌事大,掐准了乔氏会哭天抢地地喊冤枉,乔松韵干脆来了个以退为进。
把乔双的退路堵死,乔氏就没什么好再说的了。
“荒唐,简直是荒唐。”乔家书香门第,如今养出来一个觊觎妹妹夫君的白眼狼,堪堪是家门之齿。接二连三的打击使得乔正如今的脾气见长,暴怒之下,乔正拿起手边的茶盏就往乔双身上砸。
还想动手,乔氏赶紧拖住了
他。茶水滚烫,又已入夏,衣裳薄,隔衣贴身依旧烫出来一身的水泡,乔双不敢妄动,一个劲儿喊疼求饶。
“我乔家容不下你这样的孩子,心思狠毒,泼辣狠厉,明日就将你打发出去。思嫁了是吧,我瞧着从南方来京做生意的钱世良与你很是搭配,明日我亲自上门与你说亲。”
乔正在气头上,说话连珠炮弹一般,容不得乔氏半点插嘴。怒气拂袖,转身而去,前堂当即只剩下了乔氏,乔双和乔松韵三人。
乔氏已然气到癫狂,伸手就要去扯乔松韵,无奈玉竹玉兰的反应更快。前堂之上扭打成一团,乔氏的金钗落了地,几缕头发摇曳悬空,倒是从未有过的落魄。
想起乔双身上的伤口,乔氏发了疯一般地推自己的丫鬟,“死了么,去喊大夫,快点。”
趁着这个功夫,乔松韵转身离开。回流云居,乔松韵撞上了才起来的乔青韵,昨日里可是把她累坏了,被乔正领着一个个地去拜见。
“从哪回来呢,起得那么早?”抻了个懒腰,乔青韵往乔松韵的方向去,挽着乔松韵的手腕,乔青韵笑的极为意味深长。
“我今早
不小心瞧见世子从你房中出来了。”
乔松韵大窘,秋浓说了一遍还不够,怎么自己姐姐又来了一遍。见乔松韵低着头,乔青韵也不笑话她,反而严肃了些,“即便是将来要成亲的,也容不得这样,世子年少,可你得为自己着想,女孩子家家的,清誉顶重要。”
“我知道了,往后不会这样了。”乔松韵羞的连头都不敢抬,说什么清者自清太过矫情,被人误会了,一时半会儿是真的说不清!
一并用早膳的时候,乔松韵将今早发生的事情同乔青韵说了,只是隐去了乔双下药的事情,只说乔双又犯了什么罪过。
“上梁不正下梁歪,乔氏那样的品德,能教出什么好孩子来。”顿了顿,想起乔晨,乔青韵眉头蹙紧,“要说混蛋,乔晨才是真混蛋,而且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丁,还是嫡长子,父亲总归是要护着他的。”
“护着又如何,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乔晨可是个什么都敢做的人,早晚有一天会有报应的。”乔松韵说这话的视乎,眼底的恨不加遮掩。
乔青韵性子细腻,观察敏锐,犹豫片刻,终是没有问及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