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想尽快沐浴么?”
乔松韵点了点头,后知后觉间,手腕被握住,乔松韵只能加快步伐,随同沈君逸的步伐进了王府。王府格局过大,七弯八绕才终于绕过了前殿,走到了寝殿之处。
“你且在我房中等一会儿,我先去同我娘说一声,再让人去乔家通知你祖母,免得长辈担忧。”
“可是,你可以直接让我回去通知我祖……”祖母二字还未脱口,乔松韵就被沈君逸安排的丫鬟带着往沈君逸的房间去。
看着沈君逸越走越远的身影,乔松韵噘着嘴,惶惑不已,“你们世子是怎么了,他今日看起来怎么有点不太对?”
为什么非得将她留在王府?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自从见过沈君逸发怒的模样,府上丫鬟都有了阴影。没有主子的吩咐,谁也不敢乱嚼舌根。领着乔松韵到了寝殿,除却秋浓,其余人都退出了房门。
乔松韵在沈君逸的寝殿一待就是半个时辰,久不见人来,乔松韵拉着方才的小丫鬟问,“你能借一身衣裳给我么,我想沐浴。”
身上黏糊的难受,乔松韵不管三七二十,决定先把自己收拾干净。主仆二人都收拾好,乔松韵将其他的
丫鬟屏退,才招呼秋浓上前。
“秋浓,我怀疑世子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你先回去同祖母报个信,告诉她我在王府一切安好,她见到你了也就不会再乱想了。”
“可是小姐你怎么办?”将乔松韵一个人丢在王府,秋浓心中担忧。乔松韵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姑娘的脑子实在是转得慢,“我都在王府了,还能出什么事儿啊,快回去吧,通传完了就在家中睡一觉,不要再来回折腾,我会让世子送我回去的。”
目送秋浓离开,乔松韵又在房中等了一炷香的时辰,期间也不知道是第几个哈欠,乔松韵打开门,同外头离得最近的那个丫鬟问,“你能带我去上回我住的客房么,你们世子不知道在处理什么事儿,左右也是等,我想先休息片刻。”
四个婢女面面相觑,最后齐齐摇头,“世子妃,没有世子的安排,我们不能随意带你离开此地。”
啪……,红木雕花的大门无情合上。乔松韵走回屏风后的大床边,犹豫再三,她终于还是躺了上去。左右也不是第一次睡在这了……
“世子啊世子,我实在是太困了,这不怪我,都是你丫鬟的错。”嘀咕了一声,乔松韵在床
里侧躺下。被褥上的味道算不得熟悉,却让人安心,一如沈君逸。
沈君逸是在黄昏时刻才回来的,原本是想让嘉煜去通知老太太,后又觉不妥,沈君逸和自己母亲交代之后,亲自前往乔家,与老夫人说了此事。
思来想去,临别之际,沈君逸同老夫人道,“老夫人,此事责任在我,说好要让她平安归来,她却在牢里受了风寒,乔家事杂,不宜她修养,我留她在府上几日,等她完全好了再将她送回来可好?您放心,成亲之前,我不会对她有任何心思。老夫人可愿相信我?”
老夫人本不愿答应,毕竟还未过门就如此,于女子清誉有损,可奈何乔家如此,这个时候乔氏怕是憋着法子地想要对付乔松韵,比起面子,老夫人最后还是把乔松韵的命看的重要,“那就劳烦世子照顾四姑娘几日,我代松韵的爹娘谢过世子恩情。”
踏进寝殿,沈君逸环顾了一圈也未看见乔松韵。三日未眠,今日又来回奔波,饶是再精力充沛的人也扛不住,想着人左右在府上,沈君逸放下了心,扶着床沿在床边躺下。
外衫的盘扣解到一半,沈君逸眼前已然发黑,床顶的白纱帐晕染成白茫茫一
片,眨了眨眼,重若千钧的眼皮就再睁不开。
在牢房内和秋浓睡了两日,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往自己这边凑,乔松韵下意识地将被褥把身侧的人裹住。好容易将被子给身边的人裹好,乔松韵觉得有些不对劲。意识混沌之中,乔松韵也并未多想,直至耳边传来一声姜苏,她才彻底惊醒。
睁开眼,乔松韵下意识往墙角缩,正因如此,她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被沈君逸揽在了怀中。
“姜苏……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扭头去看身侧的人,乔松韵反应了好一阵才意识到沈君逸大抵是做噩梦了,不然实在难以理解他几乎能把她手腕拧断的手劲儿是哪来的。
“沈,沈君逸,你醒醒……”乔松韵手腕都要断了,她哑着嗓子用另一只手推了推沈君逸。沈君逸警觉性过强,人还未完全醒,手就已经率先掐在了乔松韵的喉咙。屋内没有掌灯,外头已经深夜,费了好一阵功夫,沈君逸才认出身侧的人是谁。
被沈君逸松开的瞬间,乔松韵坐起身来,咳嗽的快要喘不过气。沈君逸急速起身,将屋内的灯点了。
烛火之下,两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咳咳,你,你怎么在,咳
咳……在这里?”乔松韵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眼底因咳嗽的剧烈而隐约有泪光浮动。鹅黄色的烛火之下,晶润丹红的脸色越发显得她娇嫩。
沈君逸嗫喏着,沉默许久才道,“这是我的寝殿……”
乔松韵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咳得缩成了一团,沈君逸顾不得旁的,忙上前拍着乔松韵的后背给她顺气。
“你慢些,别看我,别说话,调整呼吸。”灯火摇曳下,沈君逸的耳根微微泛红,可惜无人发觉。
听闻沈君逸要喊外头的人给她倒水进来,乔松韵忙拉住了他,“我不要水,咳咳,我,别让人进来……”
屋内,两人相对无言坐了半个时辰。觉得气氛过于尴尬的乔松韵轻咳了一声,“今日的事情,你忘,忘了吧。我也忘了,你我都不是故意的,我不计较,你也别计较。”
说罢,乔松韵抬头去看沈君逸,见他非但没有表露出放松的神色,眉间的川字纹倒是越来越明显了,咬了咬唇,乔松韵小心问道,“你觉得我的法子不好吗?”
“你有没有想过,从头到尾,吃亏的都是你?”沈君逸声色低沉,目光如箭穿过空气,直刺乔松韵的双眼,“如若我说我要对你负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