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就在楼上等着。”
南阳客栈?看着招牌匾额,乔松韵疑心乔晨是否在耍她?可见乔晨那副憋不住欣喜的模样,她只能跟上去,先上去看看再说吧。
厢房开门的的确是个女子,跟在乔晨身后的乔松韵打量着那个姑娘,看着良善,不该是烟花巷里的女人。
只是这样的人为何会和乔晨扯上关系?
“阿晨,这位是?”女子盯着乔晨,柳眉紧蹙,扶着心口似不可置信,显然,她是将乔松韵当做了乔晨的新好,“你不是说过几日就与我私奔,离开此地么,怎么你,你今日来竟是要拿别的女子来我跟前示威么?”
私奔?离开此地?乔松韵心中冷笑,乔晨张口就来的本事还真是越发炉火纯青了,想来今日他出门干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吧?
约在客栈的厢房里见面,又说私定终身的话,乔晨的意图可想而知。
“柳娘,这是我妹妹,四妹妹,昨日我同她说你长得好看,她今日就偏要来见你一面,我只能带着她来了。”转过身,乔晨满脸讨好,“四妹妹,如今人见也见了,你回去吧,记得别和我娘亲说我在这里。”
“我一个人回去,必定遭责罚,我还是等等你吧。”指了指隔壁的厢房,乔松韵让玉竹去柜面上订下来,“我就在这等着你,有事再喊我。”
厢房之内,乔晨有些别扭。他今日来本就是为了潇洒一回,可自己的妹妹就在隔壁,多少有些膈应。然,柳娘没有想那么多,她全身心地信任眼前的女子,又为自己刚才的怀疑而内疚,故而比平日主动许多。
乔晨硬着头皮豁出去了,浓情蜜意的话哄得柳娘泪眼连连之后,随即就将人丢上了床。
正当两人如胶似漆之际,门被一脚踢开。突然起来的声音直接将乔晨吓的一哆嗦。柳娘第一反应是去捡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果然如此,乔晨,你真是死性不改。”
“乔松韵,你干什么?”往昔的温和在此刻已然彻底消散,乔晨面色铁青,他是真的动了气。只可惜,乔松韵并不畏惧。
“我干什么?还得问问你自己吧,林姑娘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三年前府上紫燕为何会被驱逐出府,这些年被你糟践的女子数不胜数,你不但不思己过,还变本加厉。”
乔松韵话锋一转,目光
如炬,直勾勾地盯着柳娘,恨不得将她盯出个窟窿,“柳娘,你以为他真的会和你私奔?嗬,他要是离开了乔家庇佑,没了乔家嫡子这个头衔,他什么也不是,又怎么可能会和你离开此地。你若有心,听我一句劝,不要再一错到底。”
顿了顿,乔松韵的笑声凉寒刺骨,似北国风霜,侵扰人的心智,“你可知这些年来惨死在他手下的婴孩有多少,大错未铸,回头是岸。”
乔晨的脸色已然由青发紫,早前乔氏告诉他,林姑娘的事情早已经解决完,可此刻乔松韵却突然抖出来,这赤裸裸的警告过分明显。
不顾乔晨能吃人的神色,乔松韵退出到门外,“柳娘,你自己选,我就在门外等你。”
关上门,屋里头顿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听着柳娘嘶哑的质疑声,乔松韵心中毫无波动。半个时辰过去,屋里突然发出瓷器落地的声响,乔松韵见势不妙,推门进去。可是门房早已经从里头反锁。
玉竹示意众人退后,一脚踹开了房门。秋浓看着奄奄一息的房门,心中滴血,这又得赔一笔钱出去。
看着鼻青脸肿的柳娘手握瓷
片,缩在墙角,再看乔晨毫不在意,一副公子哥的派头,衣冠楚楚地坐在床头,乔松韵的心狠狠地刺痛。
凭什么作恶的人如此潇洒,被坑害的人却只能苟且。
走到乔晨身边,乔松韵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竭尽全力地赏了乔晨一个巴掌。她甚至还想再来几个,可无奈气急攻心之下,眼前发晕。秋浓见乔松韵脸色不对,赶紧把人扶好,玉竹负责制控住乔晨,玉兰守门。
“乔晨你个混蛋。”转头看向明显被眼前之景吓懵的柳娘,乔松韵更是怒不可遏,“怎么,你想死,你的债都没讨,你就想死?你可曾想过你的爹娘,他们含辛茹苦将你养大,你就这么报答?”
走上前,乔松韵毫无畏惧柳娘手中的瓷片,她的声音比水下的寒冰还冻人,如若尖刀将柳娘的心剜的皮开肉绽。
“柳娘,这件事错的根本不是你,你这么糟践你自己,真的值得么?我告诉你,你死后乔家会如何,乔氏会给你父母一笔不小的银两,如若你家中不满足去闹,很可能乔氏就杀人灭口,落个干净。要是他们接受了这笔银两,就得真正抛家舍业,离开
祖祖辈辈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去一个邻里不识,无亲无故的地方。”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女儿,遭受了一个花言巧语公子哥的坑骗。而你的阿晨,你猜猜那个时候在做什么?他可能在别的女人的床上,笑当年有个人如何如何傻,再或许,他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夫人,过上有子有女的好日子,你甘心吗?”
柳娘手中的瓷片渐渐松开,她手心凝聚的血低落在枣红色暗纹的地毯上。摇了摇头,柳娘眼中迸射出滔天的怒火,“不甘心,他凭什么,该下地狱的是他才对。”
乔松韵点头,还不算朽木。
“可是,我家中清贫,如何斗得过他。”想到这,柳娘突然明白过来,“乔姑娘,你帮我,我给你做牛做马,我不想让我爹娘辛苦半生还要抛家舍业地离开这里,我更不想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场面。”
“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动你。”
“乔松韵,原来你算计这么久就为了给别人报仇?你倒是侠义心肠啊,帮着别人来谋害你哥哥,嗯?”
乔松韵笑,点头,“我这一生的目的,就是为了要你的命。乔晨,你且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