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曹旭也得到了永平侯身亡的消息,本就是薄情之人,自然不会大感惋惜。心想着救他不成,就把心思都放在了米铺上。
但他却浑然不知,司马雅柔已经早了他一步。
又是夜晚,池八踩着安静的步伐,偷偷潜入了一间米铺。
这是太子的一间私产,外人不知道,可却逃不过司马雅柔的耳目。
屯放粮食的地方上了锁,留下了一群工人看守,但是此刻他们都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池八心底嗤笑。
悄无声息的打开了正堂的门,池八在黑暗中摸索到账本,把它揣进了怀里。
不愿意再多停留,随后,她潜进米仓隔壁的柴房。因为工人长期在这里居住的原因,总得有生活煮饭的地方,所以便设了一个柴房。
池八拿出火引子,点燃。火光被风吹的变了形状,火舌在风中舞动,似要把黑暗吞噬,将她的脸庞映照得发亮。
往草木上扔掉这个火引之后,她转身,逃离了这个地方。
但其实,池八并未走得太远,她跳上了一棵树干上观察火势,从她那个方向,刚好能看见整个米铺的全貌。
沉睡的工人似乎有一两个嗅到了火烟味
,但直到发现着火,并且叫起同伴时,火已经烧了大半个储木的地方了。
“醒醒!大家醒醒,走水了!”他把身边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同伴晃醒,屋内此刻已经是烟雾缭绕了。
几个年轻小伙子立刻躁动了,连忙朝着屋外跑,“灭……火。咱们快灭火,不能让火把米仓给烧没了!”
一开始都只顾着逃命,但此言一出,才意识到烧了米仓他们可就完了,就又手忙脚乱地打水灭火。但此时已经是浓烟滚滚,即使好几人一起打水浇火,但都无异于杯水车薪罢了。
“救不了,火势太猛了,咱们赶紧跑吧,再不跑,命都搭上了!”
池八一直看了片刻,直到浓烟已经将整座米铺包围了。
那几个伙计的确做不了什么,池八心底暗想。
他们要是想活命,就不该继续救火,这会应该出来才是……
池八刚这样想着,就看见几个伙计跑出来了。
这下,亲眼看到米铺被烧,也算成功完成任务了,回去好给司马雅柔一个交代。
池八捏了捏怀里的账簿,心想,得把这个处理了才是。
翌日,天刚微亮,司马雅柔听了米铺被烧的消息,便
知道池八得手了。
雷铮这时已经离开了王府,去上朝了。
恰巧池八此时正入府,来到了司马雅柔跟前。
司马雅柔向她打听道,“外界现在说什么了,你放出消息了吗?”
“放了,外界正传的火热,说米仓是太子的私人财产。矛头都一致指向了太子。”
“做的很好。”司马雅柔微笑,脸上浮现一抹赞赏的神色。
池八有些慌神,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还……还好吧……”然后掏出了怀中的账簿,“这个账簿我也偷出来了,您打算怎么处理?”
司马雅柔接过账本,“等着吧,我自有办法。”
外界传的热闹,这消息自然也逃不过宫中人的耳朵。朝堂之上,不少人也已经听闻了这个消息。皆对太子嗤之以鼻。
“陛下,老臣们听闻,民间有一家私开的米铺昨夜被烧了。”平日里太子行事霸道,手段狠厉。朝堂上下不少人已经暗暗看他不顺眼了。
“米铺?被烧了然后呢,给朕说说。”皇帝似乎还不知情,此时语气里还听不出怒火来。
此时机会一到,那些平日与太子积怨的臣子,都出来弹劾他了。
曹铮斜眼看了
看身旁的太子,发现他面色不佳。“皇兄,昨晚没睡好?”曹铮明知顾问。
曹旭侧过头,脸色十分苍白,但内心实在乱如擂鼓。“是睡不好,劳皇弟挂念了。”明明心底十分厌恶,却还是要装得这般客气的样子。
“皇上,这种米铺,您是知道的,一般都会屯集粮食,然后高价卖出。趁机鱼肉百姓。”中书令这会也站出来了。
皇帝听着大臣们的发言,面色也是渐渐地沉了下来。
“而且,这个米铺背后有个巨头,据不可靠消息称,此人还在朝堂为官。可却如此对待他的子民,他的百姓,实在有辱此职。”
太子的脸色渐渐铁青,明知道中书令明里暗里说的都是自己,却也敢怒不敢言。
“皇兄,你这脸色怎么……虽然你是一国储君,但还是不要操劳过度的好,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曹铮话里话有的储君在曹旭听起来十分扎耳。“……够了”曹旭忍无可忍。
“可知那人是谁?”皇帝也已然龙颜不悦。
“可惜了,臣也不知道那是何人。”中书令道。
众臣口中太子一词差点就要呼之欲出,恨不得一吐为快,但是随后
想到,的确不够妥当。
“微臣认为,一定要查出此人的好,毕竟如我上诉说的,陛下您认为呢?此等人,要是留在朝中,必定是个祸害。”
中书令说完,不少人也出声附和。“对,的确是个祸害呀。”
等中书令退下之后,曹旭暗暗给了他一记眼神。中书令瞥见曹旭,似是哂笑,然后便佯装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了。
曹铮自然注意到曹旭的动静,但也只是轻笑,从头到尾,曹铮看戏般的,没有在朝堂上发表过一句自己的看法,只是看着他们各自鹬蚌相争。
“是如此没错。罢了。此事朕会留意的,明天再议吧,务必要找出那个人。既然没有别事,那就退朝吧。”
散朝时,曹旭和中书令在堂前的阶梯下又相遇了。一群老臣拥着中书令,一路谈笑着,看见太子,他们似乎一愣,接着行了一个漫不经心的礼。
曹旭一一打量这群人,皆是朝堂上弹劾他的。好呀,好一个中书令。
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是面上还是要装装样子,曹旭点了点头,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群臣子们对视,眼中都带着笑意,似是对这位太子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