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明珠长公主跟随着皇后消失在宫门后,司马雅柔的目光才从她们身上收回来。她在殿中一直观察着这两人的一来一往,对于明珠长公主呈上贺礼来威胁皇后的事,她虽然心中有数,但也一直为明珠长公主悬着一颗心。
直到看到二人一道离开,她知道明珠长公主所求之事想必八九不离十了。她便也放心一颗心,举起案上的酒杯,柔柔地向曹铮抛了个眼风:“四爷,这酒香我从方才闻着就馋了,咱们赶紧喝一杯,可别辜负了宫里的好酒。”
曹铮勾唇一笑,与司马雅柔碰了碰杯,正欲说些调笑的话,却被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
“四弟,四弟妹好情致,夫妻二人在府中恩爱还不够,这会儿有好酒也不与旁人同饮吗?”
司马雅柔倏地抬头,只见太子殿下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旁。
太子身边跟着的宫人托着三杯酒,恭敬地呈递过来。
太子先拿起一杯,笑容里有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这杯酒,不会不给大哥面子吧?”
司马雅柔与曹铮交换一个眼神,曹铮的眼神深邃而自信,抚慰了司马雅柔的不安。曹铮大掌一伸,拿过剩下的两杯酒,递给司
马雅柔一杯:“大皇兄说笑了。我先干为敬。”
司马雅柔见曹铮一饮而尽,却不能出言阻止他。因为她已经闻出了酒里异样的气味——那是一种足以让人迷神失智的迷药。
既然曹铮已经喝下了那杯酒,司马雅柔便也将计就计饮尽了手中的酒。她倒想看看太子想对他们做什么。
想来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对自己做出什么龌龊之事。
太子满意地看着他们二人喝完酒,他将酒杯随意一搁,伸臂就来揽曹铮的肩膀:“好皇弟,咱们哥两个好久没坐在一起谈史论经了,走走走,今天是个好机会,咱们去花园坐坐。”
曹铮自然不会就此把司马雅柔一个人留在这里,再说他与太子也并无这样亲厚的交情。他的身手好过太子太多,但是碍于太子的身份,他并没有甩开太子的手。曹铮的这一举动,却给了太子一个机会,他不顾曹铮心中不愿,径自用力推着曹铮离席,两人向着东面的花园走去。
曹铮回头望了司马雅柔一眼,只见她并没有不喜之色,他知道自己的妻子不是寻常妇人,便也就遂了太子一回。
司马雅柔见曹铮被太子强行带走,知道一定
有后招等着自己。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就来了一名嬷嬷,对着司马雅柔行礼道:“四皇妃,皇后娘娘有请。”
司马雅柔知道此事不对,然而以她的性子,自然是要探究到底的。于是她敛了敛裙摆,矜持道:“那就请嬷嬷带路吧。”
那名眼生的嬷嬷一路带着司马雅柔穿廊过殿,两人越走越偏,司马雅柔感受到体内的迷药慢慢开始发作,便问道:“怎么还没到?”
那嬷嬷回头看了她一眼:“就在此处了。”她语气里的一丝紧张被司马雅柔捕捉到了,但她并未点破,只是随着嬷嬷推开的门走进这间偏僻的宫殿。
嬷嬷不知何时离开了,司马雅柔观察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只见帷幔后面有一张大床,她当下缩身躲到了床下。她倒要看看,太子和皇后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司马雅柔很快就等到了她想等的东西。脚步声由远及近,是向着她的方向而来。“吱呀”一声,宫殿的门被人推开,一个无力错乱的脚步声映入耳帘,司马雅柔连忙探出目光去看,只见一个穿着锦衣的男人出现在殿内,他满脸通红,脚步疲乱,显然是醉得不能再醉了。
再仔
细一看他的脸,那人赫然就是永平侯。此人在外头的名声绝对说不上好,荒淫无度,堕落不堪。
果不其然,永平侯进了殿便嚷嚷道:“来人!有没有人!给爷出来!”
“不是说太子殿下给我准备了美人吗?还不快出来陪我乐呵乐呵!”永平侯一边说着秽语,一边晃悠着走动。
躲在床底下的司马雅柔皱了皱眉,怎么,太子打的竟然是这样卑劣的主意吗?
还不等司马雅柔做出判断,未关闭的宫门处又传来一个脚步声,只见安和郡主被一名宫人指引着走进来。
安和郡主身上香粉的气味一下子窜进了永平侯的鼻间,他瞬时爆发出一名酒鬼不该有的速度,从暗处扑上来,一把将安和郡主搂住了。
安和郡主莫名其妙地被人带到此处,说是有人请她来“捉奸”,谁知她还未看清楚宫殿里的环境,就被一个醉醺醺的臭男人抱住了身子。
“啊!”安和郡主不由地发出了一声惊慌的尖叫,“你是谁!放开本郡主!”
此时殿里只有司马雅柔他们三人,宫殿外面的宫人将人引来后早就暗暗关上门躲开了。永平侯哪里还分辨得出自己怀中抱着的是安和郡主,
他色心大起,一双手上下摸索着将安和郡主湖蓝色的宫裙撕扯着褪下,不多时两人竟都半裸着身子,推挤撕扯在一起。
司马雅柔看着眼前的局势,有些目瞪口呆,她体内的迷药也渐渐地起了作用,她知道自己不能在此处再做久留,恰巧此时门外传来了皇后的声音:“给本宫把这里包围起来,不能放跑这些秽乱后宫的人!”
果然这事和皇后逃脱不了关系!
司马雅柔躲在床下,明亮的眸子闪过一丝了然,她终于不虚此行。
殿外喧嚣,而此时永平侯还强行抱着安和郡主向着大床方向走来,两人动作间将四周的帷幔都扯了下来,司马雅柔的视线都被帷幔遮挡住了,她看不清外面的人,外面的人也看不清她所隐身的位置,此时她体内的迷药渐渐开始起效,司马雅柔感觉眼前的事物开始迷蒙起来,她知道自己必须离开了。
纷纷掉落的帷幔成了司马雅柔最好的屏障,趁皇后的人还没包围整个宫殿,她动作敏捷地从床底钻出来,推开后殿的窗户,柔软而又不乏力量的胳膊在窗台上一按,整个人便轻巧地越出了窗户,在众人看不见的时刻,消失在纷乱的宫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