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敏锐的察觉到了司马雅柔的怒气,往后退了一步,躬身拱手,“还请王妃娘娘恕罪,王爷也是为了保护王妃的安全,所以才让奴才暗中保护。”
想到刚才,若不是有风行在,恐怕还要被一船的流氓纠缠一会儿才能离开。
“好了,要暗中保护也行,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自称什么奴才。”司马雅柔缓和了下情绪,钻进了轿里。
“王妃娘娘,黄九日这人很危险,上次娘娘和黄九日接触实属无心,奴……风行并未给王爷禀报,还请王妃留心。”风行隔着轿帘,朝着里面的人说道。
司马雅柔在轿子里面猛然一跺脚,“回府!”
若她自小就在封建制度的环境下长大,或许并不会觉得,被人监视和被束缚的苦恼,她见识过了相对自由和公平的时代,又怎能甘心被人控制?
回到松曲苑后,司马雅柔连晚饭都没有用,把香荷一起推到门外,紧闭房门。
到了第二日,依旧如此。
院子里的小丫鬟见香荷如此着急,纷纷给她出主意。
“王妃从昨天回来后,就一直关在房中,会不会是因为回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不管是什么事,都
要先给王爷禀告,以免到时候怪罪下来,咱们都担待不起。”
香荷听着小丫鬟们说的话,更觉心烦意乱,索性搬了张椅子,坐在内室门口,随时可以知道屋里的动静。
司马雅柔身形成个大字,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帐子顶上的花草纹样发呆,许久之后,一声叹息坐起来。
“一边是自由,但是可能要亡命天涯,风餐露宿,一边是安稳生活,但是要整日提心吊胆,究竟该怎样才好?”
“你还真是不满足,刚来的时候,只想要活下去便可,现在又想要什么自由公平?”
司马雅柔一面喃喃自语,一面把桌子上的茶盏一层一层的叠起来。
“正是因为有不满足,所以人类才会进步。”
又一个杯子叠在了上面,已经摇摇欲坠。
“想要获得自由,就要付出相应的努力!”司马雅柔自语的语气坚定了起来。
“对,自由是争取而来,别人谁都给不了。”
杯子哗啦啦的落了一地,司马雅柔往后退了一步,躲避碎瓷。
门忽然就被小厮撞开,香荷冲了进来,看到司马雅柔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碎瓷在面前比划着,立刻将她和碎瓷拉开距离
,“小姐,有什么事跟香荷说,千万不要想不开呀!”
自己哪里是想不开,明明就是想开了。
司马雅柔苦笑着对香荷解释,“我只是想要把碎片捡起来。”
一起冲进来的丫鬟们都松了一口气,自然有人上去用帕子包了手收拾。一直守在门外的香荷,自然把司马雅柔的喃喃低语声,听了个清楚。
“不能总靠别人的……”司马雅柔又低头都道了一句,主动上前帮着小丫鬟们一起收拾碎片。
香荷愣怔的站在原处,把自己关在屋里,自言自语,这不是疯癫的前兆吗?
曹铮听侍卫禀报了此事之后,望着门外的那株海棠花树,脸色阴沉,看不出来什么神色,“去请郑太医来一趟吧。”
郑乐意因为家中儿子娶媳妇,除了太医院的事情之外,忙得脚不沾地,只之前来连着来了七八天,向司马雅柔讨古方之外,便再也没踏进四王府的门。
“四王妃有疯癫之状?”郑乐意进了松曲苑后,香荷和殷勤的接过了他身上背着的药箱,解释前几天司马雅柔的症状。
香荷肯定的点头,这种病还是早治的好。
郑乐意一脸不相信的踏上了台阶,据他所知
,四王妃是一个心性十分坚韧的人,一般人遇到了她身上发生的事,恐怕早就崩溃疯癫了,既然那个时候没事,如今听闻四王爷和王妃感情甚笃,又怎会有事?
“郑太医,你来干什么?”司马雅柔正拿着毛笔写字,且是她身为古医学的学术代表,自然对古代的这些东西触类旁通,都有了解。
郑乐意见司马雅柔眉眼通明,并不像有事的样子,疑惑的望向香荷。
“既然郑太医来了,就帮着给主子诊平安脉吧。”香荷说着就帮着收拾桌子,把郑太医按在了桌边坐下。
司马雅柔看出来,一定是因为香荷见她前段时间情绪不好,以为是有了什么病症,所以才请郑太医来。
面对这么关心自己的香荷,司马雅柔再次苦笑。
诊脉之后,司马雅柔问,“如何?”
郑太医原本也不放心,确定了脉息如常,肯定的点头,“王妃且放心,您的脉象平稳,并无任何异状。”
香荷明显的松了口气,小跑着去屋里拿出了一只匣子放在桌上,郑太医不解的看着匣子,司马雅柔开口解释。
“听闻郑太医家中有喜事,虽然晚了些,却也是一番心意,还请郑太
医收下。”
“哈哈,王妃娘娘实在是客气了,不过是俗事而已,平常在您这儿没少拿方子,又怎么好意思收您的礼。”郑太医的话说得很真诚。
司马雅柔也是看在郑太医并非奸猾之人,所以才将自己知道的古方交到他手上,伸手将子往他跟前一推。
“让你收下就收下。”
郑太医终于把匣子郑重收在药箱里,而后转身,面色犹豫,似乎有话要说。
香荷很有眼色的出门,搬了一张小杌子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替里里面的两人把风。
“听闻坊间传言,三个月前,在宏盛茶楼门口,总有个女神医支门庭替人诊脉,药到病除,妙手回春,如果微臣猜的不错,百姓口中的女神医,便是王妃娘娘吧。”
司马雅柔隐瞒不住,于是坦荡一笑,“堂堂太医院的太医,不会在意民间多了个女大夫吧。”
药方对于大夫来说,如同才子的文章,妇人的女红,皆是有迹可循,外行人自不用提,郑太医是太医院的翘楚,自然能从药方上窥得一二。
只是神医一名,她自觉还担待不起。
郑乐意点头欣慰一笑,“不知王妃有没有想过,用流言攻破流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