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坛子?”
宋熙姣睁大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说我为你吃醋?你做梦去吧!我已经跟你说过一百遍了,孟星河,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也不会嫁给你,不管是妻子和小妾,都不可能!”
孟星河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对我没感觉,刚才还哭的那么伤心的离开?”
“谁哭了!”
宋熙姣气的大喊,这人简直莫名其妙。
她心里即便有那么一丝别扭,不高兴,也是因为亲眼看到了他不检点的画面,觉得恶心。
对,一定是因为她觉得恶心的关系。
她自己在心里找着答案,安慰着自己,却见孟星河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充满了嘲弄之意,不禁皱起眉头,不满道。
“你笑什么?”
孟星河勾着嘴角走到宋熙姣的面前,用那双最为让女子痴迷的剑眉星眸望着宋熙姣,缓缓的凑近她道。
“你就承认吧,你早就为本将军动心了!只不过放不下架子,存着一份野心,想做本将军的正妻,是也不是?”
啪!
宋熙姣毫不犹豫的打过去了一巴掌。
这一次,也不知道孟星河是不是因为被打的都习惯了,神色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满脸
的坏笑。
“你越生气,就说明你越是在乎我。还想打吗?尽管打,我也想看看,你到底在乎我到了什么地步。”
“你……你简直是个自恋狂!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我喜欢的是我的师兄,而且我跟我师兄早就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你以为你是刀钱啊,我为什么要喜欢你?莫名其妙!”
她激动的说完,却见孟星河仍然是一脸自以为是的表情,气的满肚子火无处发泄,半晌,她握紧拳头道。
“你不信是不是?好,孟星河,你给我听着,如果我宋熙姣今生今世,不,永生永世,如果嫁给你孟星河,不管是为妻还是为妾,都叫我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时代的人最重誓言,尤其是行军打仗之人,没有什么比誓言更令他们忌讳的了。
所以当孟星河听到宋熙姣的这一番毒誓之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一把抓住宋熙姣的手腕,拧起浓眉,咬牙道:“你疯了!”
“我没疯,我只是让你清醒过来!不要再自以为是,觉得全天下的女子都想嫁给你。”
宋熙姣挣了挣,想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但不管她怎么动,孟星河就是不松手,一双
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似乎想在她脸上找出几分她在说气话的证据。
可惜,不管怎么找都是枉然。
她脸上挂着的,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虽然带着点怒火,但眼眸之中完完全全是认真的神色。
“你……真的,丝毫不曾为本将军心动过?”
孟星河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脸上的坏笑也荡然无踪,只剩下一片沉穆。
宋熙姣见他如此,本想把话说的委婉几分,但一想到他自恋的本性,只怕自己的委婉又会被他自作多情的当成是自己暗恋他的证据,便一口咬断道。
“从来没有过,一丝也没有过!”
孟星河怔了怔,良久,他缓缓松开了抓着她手腕的手,有些不解的看向宋熙姣:“为什么?本将军哪里配不上你?”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宋熙姣撇过头去,不敢看他那副为情所伤的表情,强制着自己说着狠话,“阮芷也没有配不上你,你为什么不肯对她好一点?”
“如果你是因为阮芷,那我可以立刻派人送她离开。”
“不是因为她,我提她,只是想举个例子,你不喜欢阮芷,就像我不喜欢你一样,强迫不来的。”
孟星河低垂着眼眸,沉默半晌,
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一走,宋熙姣立刻松一口气的坐到了桌前,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
她不想把话说的那么绝情,那么狠的,她也知道孟星河是个英雄,立下了赫赫的战功,哪怕是作为大庆朝的子民,她也该好好的对待他。
只是,他实在是太自恋了。
如果不这样严肃的说清楚,以后误会只会更多。
这样也不错,说清楚了,以后即便她作为大庆朝的子民向他献殷勤,也不用再怕被他误会,再担心被他拿去大做文章了。
……
深夜,孟星河独自来到了城堡的最顶端,看着远处的星空发呆。
夜晚的戈壁特别的寒冷,尤其又刮着西北风,猎猎的鼓动着他的耳膜,一张嘴就有股白色的雾气喷出。
再过几天,就要入冬了。
底下的将士们衣服还很薄,有不少人的袖子上还打着补丁,这是没办法的事,国库亏空,拨过来的刀钱,又几乎都被王宇河他们吞没,剩下的能发给将士们的少之又少。
几日前皇帝送来的十万刀钱,分发下去,到了每个士兵手里,也不剩几刀了。
等寒冬来到,于这些将士们而言,就又是每天度日如年的时候。
忽然,
一个红色的身影从房中走了出来,只见她拿着一壶果酒,两碟小菜,往院子里的桌前一坐,就托着下巴,一边浅酌,一边望着夜空发起呆来。
她在想什么呢?
孟星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在想她死去的丈夫,还是她的那个师兄?
不管是哪一个,他都不信!
因为这一路上,他从未见听宋熙姣提过他们一次,更不必说伤怀思念的模样。
如果她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凌子清,不是应该常常挂在嘴边,时常给他去书信吗?但是她却什么都没做过,甚至于,身上连个信物都没有。
可是,如果她不是真心的喜欢那个凌子清,又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话?
很快,孟星河就自嘲一笑,还能是为什么,就是为了让他死心而已!
一轮明月缓缓的从云层中露出了身影,朝着荒凉的隔壁,投下了异常皎洁的光辉,孟星河的目光始却终落在院子里那个自饮自斟的红色的身影身上。
她现在的模样,是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的,如此的孤单、脆弱,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带走似的……
噌!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自顾自的从塔顶一跃而下,朝那抹惹人心怜的红色身影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