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我见完朋友,如果还有时间,就去穆府看看,如果天黑了,我就明天再去。老人家,您先回去吧,总之最迟明天,我一定会过去的。”
“哎,好,好,多谢宋小姐。”
打发走这位老人,宋熙姣就急不可待的跑上了楼。他很害怕自己不在的时候,胡阙、何殊君和何辕这三个人会吵起来。
果然如他所料,一拐上二楼,就听到了胡阙冷硬的声音。
“你年纪比她大两轮还有余,你也好意思欺负她!我告诉你何殊君,这竹纸场不只有她的份,还有我的一半,你敢砸这个匾额,就是砸我的场子!我胡阙在惠州城没什么靠山,但也不是能随便你欺负的!”
宋熙姣急忙跑过去一把把门推开,上前抓住胡阙的胳膊就往后拽。
他手里的扇子都快戳到何老爷的鼻子上去了,再让他说下去,两人非打起来不可。就算不打起来,她都快要弄缓和的关系,又会被他弄僵。
“熙姣,你别拦我!这匾额没什么好稀罕的,明天我就找人换了!我不知道的也就算了,在我眼皮底下看着的地方,还能让人把你欺负了去,我还好意思说什么保护你照顾你
吗?哎呀,你别拉我!”
“胡阙,你好啦你!”
宋熙姣眼看自己使出蛮劲都拉不住胡阙,干脆伸手在他腰侧抓住一把皮肉用力一拧,痛的胡阙一声惨叫,连忙松开推宋熙姣的手,整个人跳到了一边,嘶嘶的倒吸着凉气,不满的瞪向她。
“老实了?非逼我用绝招。”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我这不是替你出气呢吗!”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现在是在惠州的地盘上,现在你在还好说,万一我们走了,何老爷不停的给我们竹纸场使绊子,我们总不能天天往这跑不干别的了吧?”
“他敢!”
何殊君站在一旁,听着这两人编排来编排去,把自己说成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不禁重重的冷哼一声。
这一次他和宋熙姣过不去,只是因为当初这个匾额他写的心不甘情不愿,不过是看在凌子清的面子上勉强而为罢了。
谁知道这个宋熙姣不但不领情,还到他的何府胡作非为。再加上他一向厌恶女子,更厌恶陌生女子去何府。
这才把她视作仇敌,决定要整治她一番。
但砸了匾额也就砸了,反正那本来就
是他写的。砸完之后,宋熙姣就与他无关,他从未想过要跟她没完没了的算账。
这时,何辕忽然举起一旁的拐杖朝他的小腿上抽了过去:“你还愣着干什么!刚才怎么答应我的?”
何殊君腿上一痛,浑身一抖,立刻沉下脸来,看了眼胡阙,又看了眼宋熙姣,不禁冷哼一声。好一个女子,好大的手段,把一屋子男人哄得团团转。
他上前两步,走到宋熙姣面前,看也不看她,拱起手来,声音冷硬:“今日是我得罪了,还望宋小姐不要见怪。”
“何老爷,我不过一个普通老百姓,哪敢与您见怪,盼只盼您能放小女子一马,让小女子做点小生意,赚点钱,养家糊口。”
何殊君冷笑一声:“赚点钱,据我所知,你赚的不少吧?”
“咳咳!”
身后忽然响起何辕重重的咳嗽声。
何殊君脸色一黑,顿了顿,又生硬的改口道:“你放心,我今天既然答应了祖父,以后就绝不会再走近你竹纸场半步!”
“那就多谢何老爷了。”
胡阙走过来,一把把宋熙姣拽到自己身后,扬起下巴瞪着何殊君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天的事怎么算
?”
何殊君早就对胡阙的大放厥词感到不满,如今见自己和宋熙姣说话,他也要跑过来插嘴,心中更是不快:“什么怎么算!”
“怎么,你差点砸了我们的匾额,害的熙姣爬那么高的梯子,还发出去那么多卤菜腊肉,又是破财又是降灾,你就想这么算了?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胡阙气的挥了挥手,抬起手中折扇指向何殊君喊了起来。
“何殊君,你命犯女子,我也很同情你。但是你好赖不分,欺负到我胡阙的头上,我是绝不可能吃这个哑巴亏的!”
怎么又来了。
宋熙姣一个头两个大的拉住胡阙的胳膊,悄悄在他身后低声道:“你还说,是不是腰上还想来一下子?”
这时,何辕也开口道:“胡公子说的对,殊君,你这一番作为,害的宋小姐如此为难,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样吧,宋小姐不是有个抄书的生意吗?你帮她抄个十本书,算给她赔不是了。”
“什么?”
“什么?”
何殊君和宋熙姣不约而同的喊出了声。
何殊君是惊得,他一字千金,就连万岁爷想要他的字都得让太监千里迢迢的来求,现在何辕竟然让他
给宋熙姣抄十本书?
宋熙姣则是惊喜交加,一听到这话,立刻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何殊君亲自抄写的书哎,那还不是价值连城,拿出去一本随随便便都能卖个上千刀!十本就是一万刀,那她不是发财了?
“不可能!”
何殊君一口否定,彻底打破了宋熙姣关于发财的幻想的小泡泡。
何辕哼了声:“不行?那你说,你如何赔人家?”
“这……”何殊君看了宋熙姣一眼,不知道如何开口。要赔钱,不是他读书人做的出来的事。要赔东西,他除了字之外,别的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他能怎么赔她?
宋熙姣眼珠子转了转,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若是何老爷真心想赔我点东西,我倒是有个小小的请求。”
何辕立即道:“宋小姐,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宋熙姣瞥了眼何殊君,只见他脸色青黑,眼中快要喷出火来,咳嗽一声:“书里的字太多,何老爷抄起来确实费事,而且何老爷的字那么值钱,就怕何老爷抄出来,也是有市无价。”
听到宋熙姣一番吹捧,何殊君心里舒服了点,还算她识相。
“所以,我想请何老爷帮我题个书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