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徐立亭来到他的木匠作坊,一进门宋熙姣就愣住了。只见偌大的院子里,至少百十个工匠正在磨刀霍霍,忙忙碌碌的做着各种各样的木匠活。
之前在徐府,宋熙姣只觉得他一定特别有钱,可现在真的到了他的作坊,她才讶然的瞪大眼睛,这何止是有钱,简直是巨富啊!
“小金,宋小姐的货在哪?”
“主子来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跑了过来,也不会行礼,只是害羞的摸了摸头,然后对他们说,“宋小姐的货在里面呢,货不多,但颇费了些功夫!”
小金带着他们走进一个货仓,只见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木雕门框桌椅屏风,一时间,宋熙姣都顾不上看自己的货,先围着这些精雕细琢的宝贝参观了起来。
走了没几步,正当她摩挲着一个梳妆台口水涟涟的时候,凌子清好笑的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一旁:“好了,你想看这些,改天我带你来看个够。徐兄还有事在身,没有太多时间陪我们,现在先办正事。”
“哦,哦!”
闻言,宋熙姣赶紧跟着凌子清和徐立亭朝里面走去,到了一个小隔间门口,小金道:“都在里面了。”
帘
子被掀起来,宋熙姣朝隔间望了进去,只见一张宽阔的大桌子上,放着一个个包袱,包袱敞开,里面装满了大小一样的木块。
宋熙姣随便拿了几个放在手中,仔细的比照了一下,竟然真的一模一样,没有半分的误差。
即便是她自己提的要求,心中也是惊叹连连。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徐立亭真不愧是锦州城数一数二的木匠,当真是巧夺天工。
她立即付了徐立亭尾款,然后走上前,把一个个包袱打包好就往肩膀上扛,放到第二个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凌子清用折扇轻轻拍打着手心,微笑着说:“你打算把这些亲自扛回去吗?”
宋熙姣看了看那些包袱,目光坚定道:“我可以的!最多多跑几趟!”
可惜呀,邻居的驴车被大哥给带走了,否则,她倒是可以跟邻居借驴车一用。
“你倒不嫌累。”凌子清笑着摇了摇头,“我的马车就在徐兄府宅后院喂草料,可以先借给你一用。”
宋熙姣眼睛一亮,正要道谢,笑容又忽然一僵,无奈道:“算了,我还是自己背吧。”
要是让仲淳看到自己又坐凌子清的马车回去,后果真是不堪
设想。大哥的醋还没吃完呢,再加上凌子清的,岂不是又要吵架?
还是她多折腾一点儿,少给仲淳找不痛快吧。
似乎是看出她的顾虑,凌子清又道:“马车借给你,我自己走着回凌府。”
“啊?那怎么可以?”
“无妨,刚好我也很久没在城里逛过了。”
似乎是怕她不答应,凌子清说完就往作坊外面走去。
宋熙姣站在原地,背着两个包袱,看着凌子清潇洒如清风朗月的背影,内疚的轻咬下唇,对他,自己这辈子都只能亏欠了。
愧疚是愧疚,当马车一趟就把全部的木块运回家中的时候,她还是感激又庆幸。这要是靠她自己搬运,真的会累死的。
看着满满一桌子小木块,宋熙姣满足的拿在手机把玩。
剩下的就看仲淳的了,只要他练好反字,一个一个写上去,再找徐立亭帮忙雕刻出来,就大功告成!
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到了傍晚,宋熙姣迫不及待的出门去迎接仲淳。远远的看到他的身影不断靠近,她几乎按耐不住,直接朝他冲了过去。
仲淳接住她冲过来的身影,搂住她的腰抱着在地上转了一圈,然后放下,好笑道:“不是说不理
我了?”
“哼,我大哥走啦,你现在就是想伤他都伤不到了,我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仲淳故意道:“谁说他走了我就伤不到他了?”
“你……”见他居然拿自己大哥开玩笑,宋熙姣又气的竖起了眉毛。
看到她这副可爱娇痴的模样,仲淳不禁大笑,把人往怀里一搂:“放心,我不会再伤他。”
“真的?”
宋熙姣喜出望外,一脸的不敢相信。
仲淳点点头,不再多言。
两人回到家,仲淳看着房间里一桌子的木块,不用问就知道这是熙姣做的那些活字印刷的木头。他随便拿起来几个看了一眼,好奇道:“只用这些木块,就能印好一本书?”
“是很多本书。”宋熙姣得意的靠过来,急急忙忙的拉住他的胳膊问,“仲淳,这几天你有没有好好练反字?”
仲淳意有所指的看了她一眼:“这几天你整日和我置气,我哪有心情练字?”
“那你从现在开始练嘛。”这件事终归是她求人在先,也不好强迫别人什么,只能软语相求,“我给你做好吃的!”
闻言,仲淳摇摇头,当自己是栗子吗?竟然用好吃的来贿赂她。
不过看她满脸期期
艾艾的,到底不舍再逗弄她,仲淳拿出自己的笔墨,执笔在手中的小木块上写下一个“姣”字。
宋熙姣探头一看,只见木块之上,写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字,只是这个字,却是反着的。尽管反着,仍然行云流水,漂亮的不像话。
她满脸惊喜,眼睛像装进了星光,激动的拉着他的胳膊又蹦又跳:“你什么时候练会的?”
仲淳笑了笑说:“我试着写了写,发现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只练了两个晚上,就写成了。”
“你也太厉害了吧!”
宋熙姣丝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兴奋的抱住仲淳的胳膊,高兴的都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见她开心成这个样子,仲淳的目光中也不禁荡开悠悠笑意,伸手把她抱进怀中,凑近她的脸问:“你相公这么厉害,那你打算怎么奖赏他?”
宋熙姣真是高兴坏了,不假思索脱口未出道:“我相公想要我怎么奖赏他,我就怎么奖赏他!”
却不知,这句话激的仲淳身体一热,一下就将她抱的更紧,似乎在渴求什么,又似乎在压抑什么,但最终还是猛然放开了她,尴尬的笑了一笑:“只要你别动不动不理人,我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