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护院只见周路六神无主,胡言乱语的,根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东西,又见他一会儿躲在石头后面,一会儿又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像找什么东西,简直像个真正的疯子一样。终于,有个婆子忍不住上前道:“三少爷啊,您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别着急啊。”
宋清晗被推倒在地,又忙不迭的爬起身,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冲到周路身边道:“相公,那小贱人跑了!你再不派人追,以后想抓就难了。”
“你给我滚!你这个扫把星,自从把你娶进门,周家就没一桩好事!”周路大声吼着,忽然像是找到了罪魁祸首似的,眼中立即放出凶光,一把掐住了宋清晗的脖子。
“啊……嗯……”
宋清晗瞪大眼睛,想拍开他的手,但喉咙被人制住,不但发不出声音,浑身也使不上力气,只觉体内气息越来越弱,眼前越来越黑……
“三少爷!你这是干什么,快松手!快松手啊!”
几个婆子大惊失色,急忙上前阻拦。宋清晗不是普通的百姓,家里依靠着宋家,要真闹出个三长两短,不是那么好摆平的
。
可是周路疯劲儿上来,又哪是普通人能制止的?两只手狠狠的掐在宋清晗的脖子上,就是不肯松手。
婆子见宋清晗马上就要出气多进气少了,一时顾不上别的,忙张嘴咬在了周路的胳膊上。
“啊!”
周路感觉到了疼痛,终于惨叫一声,松开了抓着宋清晗脖子的手,却抬脚就将那婆子踹飞出去。
“夫人……”另外几个婆子连忙上前扶住宋清晗,一时之间,掐人中的掐人中,泼水的泼水,忙成了一团。
站在一旁的护院早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的动也不敢动,三少爷对夫人不好,这周府阖府上下都知道,可是再不好,也不能青天白日的就杀人啊。
胡阙站在门口处,刷的敞开折扇,冷眼看着一院子的滑稽戏码,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什么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他摇摇头,转身离开。
周府距离竹纸场不远,因此宋渊寒先带着宋熙姣回了竹纸场。
在周府的时候,宋熙姣就已经整理好了仪容,众伙计一看她没事,纷纷放下心来。宋熙姣直接上了二楼,一进雅间,立刻趴
在桌子上呜呜哭了起来。
这是她第二次被掳,不再像第一次那么怕了。
但是这一次,她受的折磨却远超上一次。
尤其是当宋清晗在她的身后,一边受着折磨,却一边对她大声唾骂的时候。她真的不懂,害宋清晗的人明明是周路,那样折磨宋清晗的人也是周路,为什么宋清晗偏偏把这些新仇旧恨全都算到了她的身上。
也许,宋清晗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想脱离周路,为了自我安慰,只能不去恨他,但是为了发泄心中的委屈和怒火,又必须找一个替罪羔羊。
于是,她就成了这个替罪羔羊。
咚咚,有人敲门,宋熙姣没作声,可是过了会儿,那人竟然直接推门走了进来。宋熙姣抬头一看,竟然是仲淳!
她呆呆的看着仲淳:“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还在山上吗?
仲淳脸色阴沉,面无表情的走到她的面前,一言不发,只是猛地把她抱进怀中,紧紧的搂住。
这一个上午,他过的比任何时候都度日如年。
虽然一接到消息,他就立刻让手下暗中看护。但没想到
周路手段竟然如此残忍,他舍不得立刻就毁了宋熙姣,便从精神上折磨她,让她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宋清晗的堕落疯狂以及对她则憎恨……一想到宋熙姣在周府承受的那些委屈和恐惧,他就心如刀绞。
直到宋熙姣渐渐忘记了委屈和恐惧,哭累了,趴在他的怀中,慢慢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宋熙姣醒来的时候,只觉自己浑身是汗。大热天的,又是大白天,太阳本来就晒,她还被一个大男人紧紧搂在怀中,能不热么?
一抬头,却见仲淳正抱着她靠在榻上闭目养神,自己则像个婴儿似的趴在他的身上,虽然有个软垫子很舒服,但是热!而且姿势奇丑!
宋熙姣立刻爬起身来,愣怔的看了看窗外,天边已经泛出了橙红的晚霞,正是日落西沉的时候。
“醒了?”
她一动,仲淳就醒了过来,抬手擦了擦她的额头,奇道:“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做噩梦了?”
宋熙姣也满脸稀奇的看着他光洁的额头:“你不热?”
“天气是有点热,不过你身上泛着凉气,倒是给我消解不少。
”
“你才泛凉气,我又不是女鬼!”宋熙姣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仲淳见她又有力气开玩笑了,便知道上午那一幕,应该已经在她心中逐渐消解,放心的舒了口气,也跟着她一起下榻来,活动了活动被她压麻的手脚,“一天没吃东西了,饿不饿?”
“饿倒是不饿,就是渴。”她坐到桌前,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碗凉茶喝了,又给他倒了一碗,放到他手中,“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怎么会突然来找我?”
仲淳无奈的看着她,清早和傍晚,他可以来接她送她,但这一整个白天,他都无法待在宋熙姣的身边,自然放心不下,于是,他就让自己的一个手下暗中保护她。
今日她刚刚被周路掳进府中,手下就去给他送信去了。当时他正在山上猎一头野猪,本来还想跟那头野猪好好玩玩,听到这个消息,毫不犹豫的割断了野猪的喉咙。
有他的人在,宋熙姣自然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但就算只是被掳,也够她做几晚噩梦的了!
“周府已经被查抄,周家的人都被贬为了庶民,以后,你不用再怕周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