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岚下手有些重,疼得花舫倒抽一口凉气,他委屈地摸了摸被打的手臂,“你不是担心你不在,有人会对苏卿卿不利吗?既然事情办妥了,你还不回去吗?”
小岚“哎呀”一声,突然反应过来,她慌慌张张对玉禾说道:“小姐身边没人照顾,我先回去了。”说完,她扭头撒腿就跑,一点淑女的形象都没有,看得花舫啧啧称奇。
玉禾:“如果小姐醒了,你好好认错道歉,争取获得她的原谅。”
“知道了。”
花舫看小岚风风火火的速度,他觉得有些不妙,时间这么短,万一临哥还没有离开苏卿卿的房间怎么办?现在回去岂不是会被抓个正着?越想越不妙,花舫连忙追了上去,“臭丫头,等等我啊!”
小岚回头怒目而视,“你叫谁臭丫头呢?矮冬瓜!”花舫追上去赏给她一个爆栗,“叫你呢,臭丫头,臭丫头,臭丫头!再叫我矮冬瓜我可要动手了啊,别以为你是女子我就不敢打你!”
小岚气得咬牙切齿,扑过去暴打一顿。
玉禾:“……”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小岚这么暴力!她摇摇头,甩掉脑子里“她们俩还挺配的”荒谬想法,她攥紧荷包抓药去了。
一路上一边暴打花舫,一边往回赶,小
岚万万没想到,明明是跑回来的,花的时间却比去的时候多了足足一倍!她站在寒霜居的大门口,双手撑在膝盖上,心跳剧烈,喘息不止,感觉自己的喉咙快要冒烟了。而罪魁祸首却一点事都没有,花舫双手环胸,含笑看着她,眼神充满了幸灾乐祸和揶揄,看得小岚气不打一处来。
强压下怒火,她扭头不理他,等心跳稍稍平复下来,她大步走进院子里,直奔苏卿卿的房间,屋里和她走时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她这才放下心里,隔着淡粉色的幔帐看了苏卿卿一会儿,她叹口气,不知道小姐怎样才会原谅她。
寒霜居外,花舫探头等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丝毫异动,薛俞临也没有出现,他捏着下巴想了想,该不会临哥早就回去了吧?
回到碧海阁,果然看到临窗而立、手握一本书出神的薛俞临,花舫突然有种自己白挨打了的感觉,他慢腾腾挪过去,趴在窗台上,他侧头看着薛俞临精致漂亮的五官,有些委屈,“临哥,我为你争取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薛俞临没有说话,他放下书,神情有些落寞,有些释然。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渴望,想要拥抱苏卿卿的念想
太过深沉,他只能先行离开。他已经下定决心,从今往后,绝不轻易靠近苏卿卿。
看薛俞临的表情,花舫就知道,薛俞临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他噘了噘嘴巴,有种自己在多管闲事的错觉,他很想问问薛俞临,他该不会一直没有进去看望苏卿卿吧?但看到薛俞临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他问不出口。
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花舫直起身,想要去营地找顾子湛打发时间,近日一切安好,他的日子开始变得无聊,他甚至生出了离开京城游荡江湖的想法,可见他在这里确实无聊透顶了。
“花舫,随我去趟长乐坊。”
花舫张大嘴巴,一脸错愕。长乐坊是京城最大的赌坊,建造得金碧辉煌,每天人来人往,因为输到没钱被人赶出去的人也不计其数。正是应了一句古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都知道长乐坊背后有势力,但一直没人查出来究竟是谁,所以根本没人敢闹事。花舫瞠目结舌,他吞了下口水,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临哥,你为何要带我去长乐坊?”莫非临哥练了读心术,知道他想去赌坊试试手气?可是他只是随便想想,根本没准备去,更没打算去长乐坊,长乐坊随便玩一把,就能把他
裤子被输赔了。
薛俞临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条,“我拜托顾子羽查找的事有下落了,”他递给花舫,漆黑的双眸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她查到许亦非频繁出入长乐坊,每次都是空手而进,最后空手而出。作为赌坊,你也知道,里面肯定有不少暗桩,千方百计骗你下场,最后输得精光。许亦非却没有,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顾子羽跟踪他一段时间后,发现他和长乐坊的老板偷偷来往,而他每次去赌坊,从来不下场,只在一旁看着。”
“所以,”花舫蹙眉,“你的意思是,许亦非就是赌坊背后的势力?”
“不知道,但不排除这种可能。”
“行,那我们走吧。”花舫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正好,他今天也想试试手气,这难得的机会送上门,他就不客气了!
他们拿了一袋金叶子,大摇大摆的去了长乐坊。长乐坊门庭若市,喧嚣声不绝于耳,好多赌徒激动得面红耳赤,拍着桌子不停地喊着什么。
一位穿着侍从衣服的男子走了过来,笑眯眯道:“二人是新来的吧?请进,我们赌坊什么都有,二位想玩些什么?”
花舫不耐烦的挥挥手,“走开走开,我们要自己玩,不用招待我们了,你自己去
忙吧。”
“好嘞。”男子含笑应下,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后他朝不远处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微不可察的点头,偷偷绕到薛俞临和花舫的身后,密切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薛俞临环顾嘈杂的环境,诚如侍从所说,这里确实应有尽有,投壶,猜大小,骰子……但凡他能叫出名字的玩法这里都有。他拍了拍花舫的肩膀,微微弯下腰,凑近花舫的耳朵宠溺道:“想玩什么你就去玩吧。”
花舫浑身冒出一层鸡皮疙瘩,他刚想问薛俞临干嘛这样和他说话,薛俞临就冲他眨了下眼睛,示意他有人跟踪。花舫顿悟,他立马欢快的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哥哥。”
花舫带着薛俞临走到他最感兴趣的猜大小那一桌,看着众人拍着桌子吼得脸红脖子粗,他饶有兴味的观察起来,猜大的人比猜小的人足足多了三倍,个个紧张地盯着摇骰子的庄家,庄家晃了一会儿后,“啪”的一声将骰盅扣在桌面上,他缓缓掀开——连花舫都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三个骰子分别是两点、三点和三点,猜小的人欢呼一声,眉开眼笑将桌面上的银子全部搬到自己面前,而猜大的人有的垂头丧气,有的不服,排出银子还要接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