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宴席的路上,林夫人才听说她被罚的事,这会儿不免要为她打抱不平几句。
韩老夫人亦是连连自责,说自己不该走那么快,不然一定不会害她受罚,让她被越妃和太子妃欺负了去。
刚刚韩老夫人为了躲白悯谎称要去休息,林夫人陪着,因此才不知这边发生的事。
“老夫人,母亲,只是抄抄心经而已,就当是磨练耐性了,没什么坏处,您们千万别自责,否则兮若要过意不去了,真要难受了。”沈兮若因为她们真心实意的关心,心里暖烘烘的。
听她这般说,韩老夫人和林夫人也就没再说什么。
坐主位上的白悠然,宣布开席后,大家先敬了她一杯,再才开始各用各的。
宴席结束大家移步去听戏班子唱戏。
到了那边,男女可同坐,命妇们都欢喜地去找自己的丈夫。
沈兮若跟韩老夫人说一声后,便跟着林夫人去见义父和林络。
“兮若见过义父,见过林大哥。”
林老侯爷虚扶一把,说道:“自家人不必多礼,快起来让义父好好看看,没胖没瘦,看来司辰把你照顾得很好。”
沈兮若笑道:“义父和母亲心有灵犀,见了我第一句话说的一模一样,
您们的感情让女儿真真是羡慕不已啊。”
林夫人老脸一红,“我们都一把岁数了,还拿我们打趣,让人听了笑话。”
林络见父亲母亲都有些不好意思,便插话道:“最近都在忙些什么?都多久没到府里走走了,爹娘老念叨你,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沈兮若道:“不是在医馆就是在宫里,实在是没抽得出时间来。”
林络道:“可我怎么听说,司辰休沐那日,你们去了郊外?”
沈兮若心虚地揉揉鼻子,看着他们三人,因被拆穿而笑得愈发灿烂,不答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来也巧,府中下人先是在城门口看到你们出去,晚上又恰好看到你们回来,就跟我说了那么一嘴。”林络解释完,再把话题绕回去,“由此可见,,你并不是抽不出时间,只是你只想跟司辰玩。”
林络是个沉默寡言之人,熟人之间都不爱主动说话,别人问了也是惜字如金。
不知为何,见到沈兮若就喜欢主动说话。
沈兮若干笑着挠挠后脑勺,“知道你聪明,但你就不能看破不说破,给小妹我留点面子嘛。”
三人被她的表情逗笑,她也跟着笑起来。
笑声吸引了不
远处正在跟人说话的盛启昭,心里好生羡慕林络,因为一个义兄的名分,就可以无所顾忌的站在她身边,跟她说话,逗她笑。
敏锐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沈兮若凭直觉望过去,跟盛启昭的视线对个正着。
盛启昭没料到她会突然回头看,一时间来不及收回眼中的深情和小小失落,心虚使得脑子一片空白,仓皇背过身去。
沈兮若觉得莫名其妙,她长得有那么吓人么?
跟林家打过招呼后,她在人群中找到了司辰。
司辰和司忠站在一块,对面站着几位大人,不知在聊些什么,司忠和那几人都面带笑容,只有司辰心不在焉,不时在人群中张望,似在寻人。
“我早就说过,父子之间哪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的,你们看,他们父子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说话的人在宴席上喝了几杯酒,平时不敢说的话,此刻借着酒意一股恼全说了。
其他几人附和着频频点头,劝司忠对儿子别太严苛了,还说像司辰这么出色的儿子,放眼整个大盛朝,恐怕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出第二个。
司忠自从上次司辰被天谕国抓走,而圣轩帝一开始不同意对方的条件,以为就要
失去这个儿子时,就已经放下了心结,反省自己的错误,在心里完全接纳了司辰。
此刻借着这个氛围,司忠抬手拍拍司辰的肩膀,看了眼司辰后,对着几位大人道:“多谢诸位大人的好意,这些年的确亏欠了他太多,司某惭愧。”
司忠收回手,继续与几人交谈。
司辰身子却还有些僵,因为从小到大,司忠几乎没拿正眼瞧过他,更别说像方才那般,即拍他的肩膀,又说这些年亏欠了他,还露出些许骄傲之色了。
心中一时情绪翻涌,复杂无比,沈兮若走到他身边,他都没发现。
直到袖子被扯了下,他回过神,看到来人嘴角便情不自禁扬起一道愉悦的弧度。
沈兮若刚才在后面听到了司忠的话,也看到了那个亲近的动作,因此完全明白司辰为何发笑。
只是这份迟到的父爱,未免来得也迟了些,她真的很心疼。
拉回飘忽的心思,沈兮若礼貌朝几人福身行礼。
“兮若见过侯爷,见过几位大人。”
司忠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其他几位大人亦是纷纷颌道,叫她不必多礼。
寒暄几句,司忠便对司辰道:“你不用陪着我们了。”
言下之意,是让他陪
沈兮若去。
司辰便想带沈兮若去到一个人少的角落,他向来不喜人多的场合。
没走几步,盛启业拽着白悯的手腕挡住去路。
看他们的神情,沈兮若猜想定是白悯觉得被罚了委屈,向盛启业告状,却反被教训一顿。
果然,盛启业一脸歉然的开口,“兮若,刚才的事我都听说了,这事是她不对,我带她来跟你道歉。”
依他对白悯和沈兮若的了解,谁是会不顾大局冲动的性子,他心里明镜似的。
所以哪怕白悯先告状,他还是一口断定,定是白悯故意刁难才挑起的事端。
以他的性子和跟司辰的交情,自然是要白悯来道歉的。
白悯被圣轩帝一视同仁的罚抄一百遍心经已经觉得很委屈了,现在丈夫非但不站在她这边,反而要她向沈兮若道歉,都气得恨不能打沈兮若出气了,又怎么可能道歉?
“盛启业,我是你妻子,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欺负我,你太过份了!”白悯吼完又气冲冲看着沈兮若,“想我道歉,门都没有!”
白悯说完不给盛启业说话的机会,狠狠甩开他的手,负气离开。
盛启业不悦皱眉,对白悯的厌恶头一次在人面前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