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那些看白悠然不顺眼的妃子，包括越妃在内，心里都十分不满，觉得楚娇艳虽然是出于贬低沈兮若的用意，却将白悠然捧得太高了。
白悠然最近千宠万宠集于一身，圣轩帝还让众人到她这儿来聚集，大有要把后宫之主的位置给她的趋势，令她们整日吃不好睡不好，担心到了极点。
别看那一张张美艳的脸都带着亲和的笑，其实心里都在诅咒白悠然早点倒霉呢。
气氛变得微妙，楚娇艳察觉到说错话，赶紧补救，“不管怎么说，俪妃娘娘的一举一动都整个皇室有关……”
“别解释了，小心越描越黑。”沈兮若毫不客气打断楚娇艳的话，转头看向白悠然，“俪妃娘娘待人素来亲切温和，但为免某人嫉妒民女，故意在这样的日子里挑拨是非，就不劳烦绿荷姑娘了。”
楚娇艳眼一瞪，质问道：“沈兮若人，我说谁挑拨是非呢？”
不待沈兮若说话，林夫人站出来，“谁心虚就是说的谁啰。”
沈兮若面上一喜，忙过去打招呼，“义母，有些日子没去府上看望您和义父了，您们都还好吗？”
林夫人宠溺摸摸她的脸颊，“我们
都很好，看你气色也不错，想必英武候把你照顾得很好。”
林夫人故意提起司辰，是想以此震慑楚氏，沈兮若不止有他们林家和俪妃娘娘庇佑，还一个楚氏得罪不起的靠山司辰，想找麻烦最好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份量，能不能承担得起后果。
楚娇艳确实是忌惮司辰的，因此脸色变幻不定，可又不想当着众人的面丢了面子，因此不服气地辩解。
“林夫人说这话有什么根据，我不过是提醒一下俪妃娘娘，让绿荷姑娘给沈兮若倒茶自贬了她的身份，怎么就叫挑拨离间了？”
“司夫人说错话不自知，老身今日倚老卖老，给你点明。”说话的老妪正是盛启业的外祖母，先皇后韩忆幽的母亲，连圣轩帝都要敬重三分的韩老夫人。
原本她老人家是不想来的，架不住儿孙们都劝她出来走走，故这才姗姗来迟。
所有人都马上离座，行礼。
越妃拉着白悯上前去搀扶老太太，韩老夫人却先一步朝沈兮若招手，“丫头，你来扶老身一把。”
老人家都点名了，沈兮若只得顶着众人心思各异的异样目光，以及越妃和白悯尴尬又愤怒的眼神，硬着
头皮上前，“老夫人，您今儿怎么也舍得出来凑热闹了？”
老夫人一边回答，一边走到白悠然已经让人添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
大家都没料到，德高望重的韩老夫人居然会跟沈兮若这么好，一时间都有些好奇和震惊。
而反观她的外孙媳妇白悯，好像都跟大家一样不太被待见。
白悯在越妃的眼神示意下，过去亲手给倒了杯茶，“外祖母，您老人家近来身子可好？”
韩老夫人因知道盛启业并不是真心喜欢白悯，故而对这个外孙媳妇的确不怎么待见，但当着这么多人，面子还是要给足的。
笑呵呵接过茶杯抿了口，放下后握着白悯的手说了两句，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白悯察觉得到，老夫人待她和沈兮若的态度大不相同，便没有不识趣多说什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只是走之前，不着痕迹瞪了沈兮若一眼，仿佛她抢了她的东西似的，
沈兮若冤枉，自己不讨老夫人喜欢，关她什么事？
而韩老夫人一得空，目光便落在楚娇艳身上，“司夫人，想明白刚才哪儿说错了吗？”
楚娇艳心里‘咯噔’一下，刚刚还以为老夫人被打岔
忘了那茬，没想到这死老太婆还非要给沈兮若那个贱人撑腰不可。
可不管楚娇艳心里有多不痛快，面上也不敢表露半分，毕恭毕敬低下头，“还请韩老夫人不吝赐教。”
眼下除了装糊涂再没有更好的法子，能让她少丢些脸了。
因为不装作不知，就等于承认是故意挑拨离间，在座的娘娘们哪个又是她得罪得起的？
“司夫人刚才那番话明着是挖苦兮若丫头出身低微，不配让俪妃的大宫女看茶，其实是在告诉各位娘娘，如今的后宫，俪妃是最受宠的，其他人都比不得。
所以你暗指俪妃的颜面等同于整个皇室的颜面，好让各位娘娘心里不舒坦，而各位娘娘不敢拿俪妃怎么样，自然就会拣软柿子捏，把气撒到兮若头上。
而俪妃生性纯良又颇重情谊，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如此一来，你今日所说的那番话，岂不就是成了挑拨离间？”
韩老夫人不紧不慢的一番话落下，在场中人皆是变了脸色。
其中以越妃等嫉妒白悠然的妃子们，以及当事人楚娇艳最为难看。
而沈兮若却是感动得心里像装了团暖阳，低低叫了声‘老夫人’，感激之情
溢于言表。
韩老夫人为了维护沈兮若，不惜将她们的伪装撕开，暴露于阳光之下，实在很过份，也很大胆。
无奈老太太仗着圣轩帝对先皇后的挂念，还有太子盛启业，有不怕得罪人的资本，包括现在除白悠然之外最得宠的越妃，都不敢当面说她的不是。
倒也不是怕得不敢吭声，而是若此时站出来，无异于承认自己确实有嫉妒白悠然，故而想用沈兮若对付她的心思。
所以今天这气，她们是受得下要受，受不了也得受。
“楚氏，你觉得我说得可对？”韩老夫人精明的目光扫了眼众人，最后落在楚娇艳脸上，连司夫人都不叫了，直接叫楚氏。
楚娇艳面色已是惨白，扑通一声跪下，“命妇知错，多谢老夫人指教，以后说话一定谨记老夫人教诲，谨言慎行。”
此刻她满脸的后悔倒是真的，后悔不该找沈兮若的不痛快，搞得自己现在里外不是人，得罪了林夫人和韩老夫人，还连累各位娘娘被韩老夫人含沙射影羞辱一顿。
楚娇艳又上前给各位娘娘跪下，“命妇口无遮拦，请各位娘娘恕罪。”
越妃正愁窝着一肚子火没处发，第一个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