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和白难远离视线后,司辰再无顾忌,上前长臂一揽,将沈兮若搂入怀中。
见她发间沾几朵艳丽桃花,觉得她的面容就好比桃花一样美丽,一朵朵温柔将其捻下,摊在掌心中,唇角微微弯起。
沈兮若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巧笑倩兮,“你发什么呆呢?”
司辰抬眸,晶亮的眸底仿佛倒映着一汪星海,望着她,像星辰一般耀眼,“桃花真美,就像你一样。”
沈兮若极少听到他如此直接的赞美,还真有些害羞,不好意思转过头,看着那一树树桃花,脑子里浮现出一首前世读过的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真美。”司辰听她清亮愉悦的声音,觉得十分动听,但不是很明白其中的意思,便又问,“这首诗讲的什么?”
当沈兮若详细解释,问他这诗是不是很棒?
司辰赞许点头,旋即长臂收紧,微微垂首亲密与之贴面,“不久前我曾向皇上请旨赐婚,当时苏潋也在,皇上许是因他在没有应允,改日我会找机会再向皇上提及此事。”
沈兮若微愣,不明白他为
何突然从诗转到这件事上。
回忆刚才的解释,心想应该是那句‘姑娘要出嫁’触动到了他,这才提及。
不过她仍有一事不明,“为何你要当着苏潋的面请皇上赐婚,而皇上为什么又因为他在场就没答应?”
他们的婚事跟苏潋有什么关系?
事情已过去些时日,司辰不打算再隐瞒,“不如你先猜猜。”
沈兮若狐疑瞧他故弄玄虚的模样一眼,想到自盛启业决定娶白悯之后,有几次司辰对苏潋爱搭不理,苏霓裳也有意无意让她避开苏潋……
思及此,她心思一转,便大概猜到原因了。
“苏潋特地带着苏霓裳来大盛朝,为的就是和亲,做了那么多努力,圣轩帝还是默许了盛启业与天谕国和亲,他肯定不甘心,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跟皇上说要把苏霓裳嫁给你,所以你当着皇上的面拒绝他,并跟皇上请求赐婚,而皇上为了给苏潋留几分面子便没答应,是这样吗?”
司辰赞赏点点头,“你猜得不错,正是如此。”
“怪不得之前我总觉得和你和苏潋之间怪怪的,原来是这么回事。”沈兮若用后脑勺撞他的肩膀,“不过你干嘛瞒着我,莫非是怕我吃醋?”
司辰不置可否。
沈兮若下巴微扬,哼了哼,“你以为我跟你这个大醋缸一样喜欢吃醋啊,姑娘我大方着呢,才不会这么小气。”
司辰不信,故意激她,“那我回去逛逛万花楼?”
沈兮若小脸一板,嗔怒道:“你敢!”
那件事是苏潋的主意,与他无关,她才不生气,他要敢主动去万花楼试试,看她不狠狠拧他的耳朵。
司辰用手指刮她的鼻梁,笑着道:“还以为你有多嘴硬。”
“想知道我嘴硬不硬,直接试试不就好了,用得着拿话来试探?”沈兮若存心要逗他,说完嘴便慢慢向他的薄唇靠近。
司辰心跳加速,紧张又期待地克制着冲动,缓缓闭上眼睛,等待柔软的触碰到来的瞬间。
然而,他只等到女人的笑声,以及跑开的脚步声。
他被骗了。
睁开眼睛,沈兮若抱着隔了几丈远的树,笑得花枝乱颤,纤细的小树杆上的花瓣被她弄得簌簌地落。
画面太美,他一时忘记要去教训她,看得出了神。
“喂,你气傻了?”沈兮若抹掉眼角笑出的泪光,朝眼神近乎呆滞的男人喊道。
司辰醒过神,想起她的恶作剧,一跃而起,眨眼前用轻功飞到她面前,将人圈在怀中,狠狠惩罚了一番。
直到
沈兮若双腿发软,面泛桃花,快要缺氧才放过了她。
“还敢不敢戏弄我?”司辰一只手轻轻松松将她搂在怀里,不会弄疼她,却也让她无法逃脱。
沈兮若气儿还没喘匀,说不出话,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这天,他们在桃花林中呆到天黑,司辰打了一只野兔,又在河里叉了条又肥又大的鱼,剥皮刮鳞洗净后,沈兮若架火烤来吃。
没有盐和作料,天然的肉香还是飘出老远,将回避的白易白难二人勾了过来,直说好吃。
转眼春耕节便到了。
除了各个宫里的娘娘们参加,命妇和各四品以上官员家的小姐们都被允许来参加,一片花红柳绿争奇斗艳的场景,热闹极了。
沈兮若是林夫人的义女,又与白悠然关系极要好,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楚娇艳是忠义侯的夫人,当然也少不了她。
不想坏了心情,沈兮若故意迟走一柱香,与楚娇艳错开时间进宫。
因是白悠然督办此节,按规矩,众人都得先到她的寝宫,平级的妃子前来叫打呼吸,其余人叫拜见。
沈兮若来时,看到越妃和太子妃等人都已经到了,与白悠然平坐,其他人则按等级排了座位。
“娘娘,沈姑娘来了。”
白悠然下
意识站起来迎她,朝她伸着手,“兮若,我还怕你不来了呢。”
她站着,其他品阶低的人也都纷纷起身。
越妃着着这一幕,心中的妒火像星火燎原般烧起来,脸上都已经藏不住了。
一旁没有站起来的白悯,见状不露痕迹扯了扯越妃的袖子,低声提醒道:“姑姑,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您别让她们看了笑话。”
越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压下嫉妒,脸上扬起浅浅的微笑。
沈兮若走到白悠然跟前一米时停下脚步,毕恭毕敬福了福身,“民女拜见俪妃娘娘,拜见越妃娘娘、太子妃,以及各位娘娘和夫人。”
她们虽然是至交好友,但在这种场合,该有的礼数却是不一点都不能少,否则落下话柄不堪其扰。
不如一切按规矩来,多一事不好少一事。
白悠然愣了下,旋即明白她的心思,收回手,回到座位后才说道:“不必多礼,快起来吧,绿荷,给沈姑娘看茶。”
然而,白悠然此举还是让人有话说。
楚娇艳站起来道:“绿荷姑娘是贴身服侍娘娘您的,在外代表了您的身份,兮若只是个无名无份的,怎敢劳绿荷姑娘亲自给她上茶,岂不是太抬举她,又折损了您的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