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人昨天会漏报这件事,下一次指不定还会漏掉什么,就把明明有可能预防的事给生生耽误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白难垂下头,满脸愧疚,”“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见将军这段时间太累了,想着这种小事就不必拿来烦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白难不再替自己辩解,跪下请罪,“请将军责罚。”
司辰脸色铁青,“谁给你的权利替我做决定,擅作主张,自己回去领五十军棍。”
五十军棍,要是普通人,得打掉大半条命。
沈兮若有些不忍,想要替白难说句话。
“白难关心你的身体也是一番好心,只是他没想到,悠悠众口猛如虎,事情会在短短一夜间变得不可收拾……”
司辰仍在气头上,冷声打断:“规矩就是规矩,他越矩了,就该得到惩罚,不然以后再犯,或是其他人效仿,岂不是乱套了。”
话是没错,沈兮若也明白治下就是得严明,但……算了,他有他的规矩,眼下白悠然和盛启业的事比较重要。
“回去。”司辰命令道。
“是。”白难毫无怨言,站起来朝他深深一躬身,又对沈兮若的说情一低头表示感激,便
骑马回去领罚。
司辰和沈兮若也没再耽搁,共乘一骑去太子府。
府里的人说,盛启业刚被皇上的近卫带走,酒还没醒呢,是被抬上马车的,已经走了大约半柱香时间。
“现在怎么办?我能做些什么?”
比起盛启业,沈兮若更担心白悠然,毕竟盛启业是圣轩帝的亲儿子,虎毒不食子,他应该不会一气之下把人杀了,只要人还活着,一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白悠然就不一样了,说到底,再受宠也只是后宫三千里的一个,保不齐气红了眼就把人处死了。
司辰想了想,道:“别急,我带你进宫。”
临走前司辰叫暗中保护沈兮若的白易出来,派他去孝亲王府一趟,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盛启昭叫醒,将这事告诉他。
盛启昭毕竟是圣轩帝的侄子,关键时刻帮忙求求情也许有用。
司辰将沈兮若送到后宫便不再往前。
因他是外臣,没有皇上的允许不能擅自踏入半步,加上现在盛启业的前车之鉴在那儿,不管谁进去都是老虎脸上拔虎须,找死。
“你自己当心点,我去打听一下太子的情况。”司辰其实不愿她卷入皇宫的是是非非里,
无奈出事的是白悠然,就算他不许,沈兮若也会想方设法进去。
“我又不是去打仗,没事的,你快去吧,我走了。”
沈兮若这走边说,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走出好几步远,并且头也不回,恨不得能飞过去。
司辰看不到她的身影,这才转身去打听,盛启业被带到了哪里?
沈兮若三步并作两步,一路急行,路上碰到几拨宫女,每一个人都神色惶然,如临大敌的模样,眼珠子都不敢乱瞟。
其实沈兮若也怕,倒不是怕别的,而是她和司辰刚才往后宫来时,看到两个被砍了头的宫女,连张白布都没给遮,就那么血淋淋的抬着在大路上走。
她清楚看到那两颗头,是砍掉之后再拣到木板上,摆放在颈部上边。
她不是没见过死人,只是没见过如此残忍的场景,当时吓得心里一咯噔,脸都白了,还险些吐了。
待远离了些那两具尸体,司辰告诉他,那两个宫女是用来震慑整个皇宫的人,谁要是再胆敢在背后议论一句那事,下场就是这样。
不得不说,圣轩帝这一招杀鸡儆猴特别有用,整个皇宫的人三缄其口,恨不得都当哑巴,再没有一点不和谐
的声音。
沈兮若路过一座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明明是整个大盛朝最豪华的地方,人最多的地方,却觉得死气沉沉,令人压抑得透不过气。
沈兮若到了之后,没让宫女带路,自己轻车熟路的走到白悠然的卧房门前。
其余人都在打扫,只有一个宫女守在门口。
“沈姑娘,您来得正好,快进去看看我们家娘娘吧,她不肯让奴婢给她处理伤口,就躺在床上,水也不喝话也不说,奴婢担心她……想不开。”
耐心听完,沈兮若拍拍她的肩,柔声安慰,“放心,俪妃娘娘没那么脆弱,不会寻短见的,你去端碗粥来,配几个清淡小菜。”
沈兮若急着进去,没看到宫女欲言又止的表情。
宫女抱着试试的心态,转身刚走几步,听到门‘吱呀’一声打开,接着是白悠然自嘲的声音。
“不用去了,没有皇上发话,他们不会给一个罪妇东西吃的。”
沈兮若眸子微微瞪大,想了想,在心底无声叹了口气。
以那位的性格,没有在气头上杀了白悠然已经是格外开恩,又怎么可能在他还不相信的情况下,让她一如既往活着呢。
宫女停下脚步,犹不死心
,“娘娘,奴婢左右也是闲着,就当是去转转吧。”
白悠然实在没心情说太多,便由着她去,转头叫沈兮若进屋,旋即关上门。
沈兮若知道她想打听什么,省得她问,一口气将知道的事全盘告知。
“我和司辰去晚了一步,太子已经被皇上的近卫带进宫问话了,进宫之前,他叫司辰和盛启昭去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司辰说他应该是猜到此事会暴发才借酒消愁,我来你这儿之前,司辰去那边打探消息了,也让人去通知盛启昭了赶紧进宫了,目前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虽然圣轩帝审问盛启业是一定的事,可亲口听到,白悠然还是心一沉,止不住害怕。
她一颗心像是在火上烤着,好不煎熬。
偏偏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等,除了祈祷他平安过这一关,别无办法。
“都怪我,要是我不把他叫进来,就不会被人看到,他就不会有事,都怪我,是我害了他……你那天提醒我要小心,我为什么没有听进去,我真的该死……他一定恨死我了。”白悠然气得敲打自己,眼泪直掉。
沈兮若抓住她捶打自己脑袋的双手,“他没有恨你,更没有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