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粥下肚之后,沈兮若只觉得由里到外都舒服了,只不过望着周围陌生的陈设和还有一些痛意的手指,还是依旧迷迷糊糊的,有些不敢置信一般。
“这是哪里啊?我记得我们在军营啊!”
脑子懵懵懂懂的,望着司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她依稀想起来昏迷之前看到的场景,他趁着自己昏迷之后居然偷偷去瞧别的女人,这认知让她原本还带些笑意的脸立刻冷下来,而全屋的温度好像也因为她态度的转变而有所变化。
月溪不明就里的打了一个冷颤,悄悄的走向窗边,用手推了推木窗,心中腹议:太奇怪了,明明关的很严实,怎么会觉得这么冷呢!
“好些了吗?”
司辰接过她递过来的粥碗,动作的默契度让人觉得他们已经是相处了十几年的夫妻一般,关切的盯着沈兮若,那双漆黑的眼睛里荡漾着一层水光之色,仿佛含着星辰一般明亮。
只不过沈兮若却并不吃他这一套,一想到那天的事情,她就觉得心口堵着一口气,由上到下像是被针扎一般难受,喘不上气来,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再也不想看到他一样。
“怎么了,不舒服。”
也不知道司辰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看着沈兮若别过头去,脸上出现了一抹焦急之色,急忙伸出手盖在沈兮若的额头上面,嘴里还念叨着,“幸好,没有烧起来,你现在觉得那里不舒服,我让张叔派人去找廖宗来。”
沈兮若面对着他的脸上丝毫没有虚假之色的关心,不免有些心软,只是那一天的场景一直重复在她的脑海中,她不知道到底是有多么要紧的事情,才会让司辰丢下昏迷不醒的自己,如此想着,脸色不由又沉下来,拨开他的手,冷声道:“出去。”
听到沈兮若的这句话,司辰不免愣在了当场,随后眼中满满的都是受伤的神色,沈兮若的这句话犹如一把尖刀般,插入自己的心口,不禁让他痛心,更让他觉得难堪。
目光瞥了一眼远处的月溪,依旧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说道:“到底怎么了,从军营那是你就同我闹别扭,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沈兮若冷笑一声,依旧不肯看他,只是声音有些沉闷的矢口否认,“没有。”
“你知不知道,这两天你昏迷,将我吓坏
了,如今你终于醒了,却对我这幅模样,你到底怎么了。”
司辰只觉得此刻自己的情况就像是一盆刚刚烧的沸腾的开水,被沈兮若那一盆凉水浇的透射,从头到脚,连带着头发丝,没有一处不是刺骨的寒凉。
他只觉得委屈,这些日子,他吃不好,睡不着,日夜都是想着如何为她解毒,可是她醒过来,却一副冰冷模样,连个好脸色都不肯给自己。
“没事。”
沈兮若心中也气恼,这种事,她如何张口,就算是说了,估计也只会当做她小家子气,而且她越来越能够感觉得出,司辰与往日同自己在乡下小镇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她的心里面,终究是有些怕了。
“你……”
司辰也是有脾气的,对于三番两次的询问,却全被沈兮若以‘没事’挡了回来,他的心口顿时升起来一股邪火,面对着固执的什么也不肯说的沈兮若,他既无可奈何,又不知所措,在原地紧紧的盯了她半晌,薄唇紧抿,一言不发,模样骇人的紧。
沈兮若虽然没有回头看到他,但是却能够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像是真的被气急了,心头得到这个
概念之后,藏在被子里的手不断攥紧,心中翻来覆去的思量,倒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些无理取闹了。
“我……”
刚张开嘴,声音还没有离开喉咙,却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是极响的摔门声,沈兮若忙爬起身转过头去的身后,已经再也寻不到司辰的踪迹,整个房中,只剩下月溪一人。
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中打转,沈兮若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天,忍住不肯让眼泪掉下来,终于将眼泪憋了回去。
可是一想到刚才的情景,心头就止不住的抽痛着,鼻子发酸,咬紧了嘴唇,眼睛不住的瞟着旁边,终于,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缓缓的从眼眶中滑下去,随后便是一滴接着一滴的,怎么也止不住,沈兮若倔强的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想要将脸上的泪擦个干净,却没想到,越擦越多,像是怎么也擦不干净一样。
“主子,你这是何必呢!”
月溪身为一个旁观者,看的十分清楚,两个人明明都心系着对方,可是却都嘴硬,谁也不肯低头,这才会闹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没事。”
袖子盖住的地方传出了一阵软糯
的声音,带着哭腔,让人听了便从心底升起一股保护欲,两个手终于将脸上的泪珠擦拭干净,沈兮若逞强的朝着月溪弯起嘴角,像是来表示自己一点也不难过。
“主子,您就算能骗得了奴婢,难道还能骗得了自己吗?”
月溪是个聪明的,一样就能看出沈兮若的难过,虽然她笑的开心,但是眼睛里的猩红却足可以出卖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苦口婆心的劝慰着沈兮若,“其实您昏迷的这些日子以来,司辰将军对您真的很好,每日都会来看您,每天都拉着您的手,和您将一些今天发生的事情,虽然明明知道您听不到,却还是怕您孤单。”
“这些日子,连奴婢都看得出来,司辰将军是真的很担心您,吃也吃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不少,您刚才没有看到他眼睛底下的淤青吗?”
“要奴婢说,您真的不该刚才那样说他的。”
沈兮若听到月溪的话,沉默的低下头,回忆起刚才的情景,有些懊恼起来,自己的确做得不对,只顾着自己的感受,竟然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眼底的淤青,想来是因为担心自己所以才没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