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启业处,虽然他并没有随着司辰一起回去,但是却早就修书一封,飞鸽传书给了廖宗,让他去京城为沈兮若治病。
雪白的鸽子被人抓在手里面,乖巧极了,没有半分的抵抗,一瞬间后,被高高的抛向天空中,在湛蓝的天空底下,扑棱着翅膀。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落在一处木桩上面,木桩的旁边是缓缓流淌的溪水,而在前方则是一间小小的木屋,虽然简陋但是十分风雅,颇有古人幽静田园之气。
木屋里的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正在切药的手微微一顿,随后行云流水般切完之后才起身离开,离开周围晒干的草药味布满了整个院子,出了门口见到那只雪白的鸽子,嘴角微微一抹淡笑。
“呵,终于还是到了。”
素色的衣袖拂过木桩,手碰到鸽子的时候没有半分的费力,反而这只鸽子仿佛是认识他一般,乖巧的仍由他将信件取走。
回到屋内,踩在木质的地板上,一步一步都发出独特的响声,屋内没有椅子,反而只有中间的一方矮桌,和旁边的几张软垫,他坐在软垫上面,有条不紊的泡茶,一步一步都十分熟
练,像是已经训练过千百遍一般,很快一壶冒着热气的香茗就泡好了。
端起茶壶,茶水从壶口均匀而纤细的流出来,整体呈青绿色,充满春色,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起来。
“嘶……啧啧。”
就这滚烫的茶水,灌进嘴中之后发出了咂舌的赞叹声,顿时口腔里溢满了茶香气,知道手中的茶水彻底喝完之后,才将从白鸽上拿出的纸条展开。
这纸条写的清楚明了,甚至不用脑子便知道传信之人想要做些什么,只不过,廖宗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最初浮在脸上的笑意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沉重感,一张唇线流畅,十分饱满的唇,嘴角却是向下弯过去。
“麻烦。”
脱口而出的两个字,随后便一直沉默不言,眼神紧紧的盯着那张纸条,好像就这样一直看着就能够让上面的字消失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廖宗才缓缓起身,小心的将院中的草药分门别类的收好,只有一个瘪瘪的包袱,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出了一把白色笛子,跨在了腰间,踏出了门。
临走之前还依依不舍的望着自己所住的小木屋,叹了一口
气,再也没有回头的离开,脚步没有停顿,甚至还徐徐如风。
一人一笛,一路一马,伴随着清风霁月踏上了前去京城的道路,虽然没有马不停蹄,却居然和司辰同时到达京城,只不过在头去哪里的时候,廖宗去了另一个地方,拜访了一下老朋友。
“砰砰砰……”
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袍,廖宗欣长的身子立在门口,轻扣木门,只两下就有人从里面迎了出来。
“您是?”
小厮最初只将门开了一个小缝,将头探出去,小心询问。
“廖宗。”
只轻轻一声,就令门中人惊诧不已,怔了一下,立刻将门全部敞开,笑的满脸春风,热情的将廖宗迎了进去,而另一个小厮则快步跑向内院去报信。
因为是大夫,所以并没有盛启业的军旅之气,也没有盛启昭的纨绔之色,反而周身气质浑然自成,一副仙人模样,无欲无求之感,倒让人生出几分像是道士的感觉,因常年和草药打交道,所以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虽然不怎么好闻,但是也是能让人接受。
小厮将廖宗引到了大厅处,便有人端上茶来,坐了没有片刻的功
夫,门外就走来一个身着玄色衣裳的男子,玉冠束头,虽然面容平静,但是眼底的焦急之色,和眼圈的黑青足能够暴露出许多信息。
廖宗抬眼,将眼前的男子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心中也忍不住的感叹起来,他见过的人可谓是各色各样,可是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气势之人,实在少见的很。
他的气势是常年累月养成的,并非一朝一夕陡然而生,所以即便是他无意释放周身的气势,旁人也能够感受的到,甚至还会为之心惊胆颤。
“你就是神医廖宗。”
在他打量司辰的同时,司辰同样也在打量着他,此人眼神纯亮,奕奕有光,身上有淡淡的药草香味,手上有切药了下的老茧,衣裳是新的,没有半分磨损的痕迹,显然是刻意换上的。
只不过他虽然刻意的换过了衣服,但这衣服的纹路却也让他能了解的更多些,这种衣裳针脚细密,纹路可谓是新奇精致,遍京城之中之中,能做出此等衣裳的,恐怕就只有一处了。
“绣阁的衣裳果然越来越精致了。”
司辰看似不经意的一身赞叹,却让廖宗心惊,此人的观察力太过敏
锐,仅凭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就能够说出绣阁来,实在不简单。
在心中思量之后又忍不住自嘲起来,若是简单之人,盛启业又怎么肯来求自己,既然能够然盛启业看重,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病人呢?”
廖宗一点也不想和司辰多费工夫,正所谓多说多错,他可没有自信能够对付眼前之人,还不如等到盛启业回来,既然要拖延时间,那么诊治病人是最好不过的,毕竟他次来的目的也是为了治病。
“随我来。”
司辰的心中倒是对廖宗有了些许的好感,此人做事果断,直接开门见山,倒是给人一种十分爽朗洒脱的感觉,带着廖宗七拐八拐,顺着抄手回廊不知道过了多少的角门,拱门,最后终于到了全府之中最为雅致的一处所在。
还未进门,就已经闻到了满园的竹叶清香,顺着微风飘出来的竹叶飘落到地上,倒是为着其貌不扬的小圆子增添了许多的色彩。
迈进门之后,就算是看过大世面的廖宗也不由得在心中惊叹,这院子中,一面种满了竹子,一根挨着一根,风一吹,则竹竿摇曳,像是一片深绿色的海浪般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