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倒是觉得,你比朕聪明呢!”
清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臂亲昵环在他腰际,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宇文恒,你倒是真谦虚呢!在你眼里,我竟比你还聪明呐?”
宇文恒似笑非笑地道,“可不是么!自作聪明的人,都比寻常人聪明许多,因为寻常人连聪明都没得作!”
囧!
清璃一时间有些不懂,却懂了之后,又忍不住拿拳头打在他肩上。
“坏人!你这是在夸我,还是训我呢?”
她所做的唯一的壮举,恐怕就是接了宇文启胤的交易嫁给宇文恒,可……那也是被他们一家子逼到尽头无路可走,且被他娶别的女子着实气着了。
“宇文恒,你摸着良心说!咱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哪次不是你拼在前面,我才敢插一脚。”这厮到底哪只眼睛看到她自作聪明了?!
这粉拳一下一下砸下来,却仿佛小猫爪子挠痒,每一下都挠在心口上。
宇文恒周身紧绷起来,被她打得气血翻腾,他霸道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深幽的瞳仁里跳跃出两簇热烈的火苗,当即就把她打横抱起来。
眼前物影飞移,清璃惊呼着忙搂住他的脖颈,身子似被一股流火吞袭,话音戛然而止,心却突突地狂跳。
随即,她就被放在了灌木丛外的一片草地上。
“恒……不可以在这里……会有人闯来……”
宇文恒直接以热吻封住她的唇,提醒她做事要专注。
“放心,没人敢来!”谁若敢闯来,他便杀了谁!
“它——”清璃手直指金钱豹。
宇文恒就对灌木旁的金钱豹说道,“别在这里碍眼,去,自己抓兔子吃,不可以跑远,记得自己回来。”
豹子听话地就窜进了林子里。
清璃差异看了
那方向一眼,不放心的叹了口气,皇帝怎总服从他的话,反而总忤逆她?那么一只猛兽,也分得清帝王身份不成?
她转回视线,正对上他嗔怪的目光。
“那只豹子,比朕还好看?”
皇帝陛下这是在吃醋么?“我是怕它跑丢了!”
“跑不丢,我早安排了人保护它。”
“为一只猛兽,你这样特别指派人看着,不怕
“朕给他们重金,足以偿了他们的劳碌。”
她不过养一只宠物,他竟这样纵着她,以后,有了孩子,可如何养?!
“还是把那些暗卫撤了把,我们可以不让皇帝到处乱跑。”两人这样亲昵,暗处的人不知看了多少去。
“你是不想让皇帝到处乱跑,还是不想让我的人,听到你对皇帝说我的坏话?”
清璃顿时涨红了脸儿,她何时对皇帝说过他的坏话呀?不过是有些话不能对玄素玄怡他们说,拿皇帝当秘密树洞来倾吐。
她浑身起了一层毛,眨巴着凤眸仔细想了想,最近她也没对皇帝说过什么,不过,之前说过些什么,这会儿都记不起了。
“你那些人听了多少去?都对你说什么了?”
宇文恒浅扬唇角,揶揄看她一眼,“自己说了些什么都不记得?”
“……”
“倒也没什么,我也大都不记得了,你是知道的,我是不记仇的人。”
不记仇?清璃顿时有种不详的感觉。这么说,她真是说过不少过分的话呢!
“不过,有一句倒是记得清楚。”
“哪一句?”
“皇帝,给我记清楚,你是我的,不能总听宇文恒的,宇文恒是姓宇文的,和咱们不是一家人,也不是一条心,不要没出息的一见他就围着他摇尾巴撒娇……”
清璃却
完全不记得自己何时曾说过这样的话,“你瞎编的吧?”
“那会儿还在杭州城,你计划着嫁给宇文恒,我则被父皇囚了一个月……后来,直到你来了京城之后,负责守护在锦华阁的人,才拿了你平日言行举止的册子给我看。”
不亏是皇帝,这简直就是人工监控啊!
那会儿她煎熬于仇火,虽然静冷地警告自己不想他,不去理会他,却还是每天在心里骂他数遍也不过瘾。
以后翻看那折子,说不定对宝宝极有教育意义呢!
她一定得告诫宝宝,“喜欢上一个女人,千万不要得罪她,否则,不管你做什么,在她眼里都不是东西,你要花费数百倍的代价才能重新得到她,且要放下颜面,死皮赖脸地去做,才有这份赢回她的机会!”
“……那册子在哪儿?回头我也看看。”
“朕烧了!”
“为何?”
“朕是‘外人’这种言论,如此大逆不道,若不慎被别人看了去,少不得去太皇太后和太上皇面前参你一本。”
“皇上担心地有道理,不过,那册子烧了真的可惜了。”
宇文恒自然是舍不得烧掉的,不过他藏在哪儿自然也不会告诉她,那是他应得的教训,理当好好珍藏,将来拿给儿子瞧瞧,也能得一份教训。
夫妻俩各怀心思,却不知不觉默契地想到了一处去。
“还有一件事,我倒是也忘了告诉你!”
“何事?”
“我也想念你!”然后她就主动吻在他颈侧。
宇文恒抱着清璃穿过忙碌的人群,就见邪顷已经很自觉的守在那一锅汤药跟前,一边捻着胡子搅拌,一边深嗅着药味儿,咕咕哝哝分辨着锅里的药草……
注意到宇文恒抱着清璃回来,他忙拿着长
柄大勺快步迎上去。
“丫头,你得和我说说,这药你是如何配出来的……”
清璃哭笑不得,要解释,她哪儿有时间呐?这会儿她只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你去找玄素,要我的手札看。”
“我看了,但是没看懂你写的字。”邪顷活了半辈子,除了归斯,还无人能破解他的毒。
“呃……”清璃无奈地看宇文恒。
“大家先歇息,吃饭,一个时辰后再干活儿!”
宇文恒说完,就抱着清璃冲进最高最大的篷里,迎面却一股浓烈的奇苦的药草气扑面而来,熏得他几乎站不住脚。
他这才发现,这里面竟都是一麻袋一麻袋的药草,压根儿没有床,更没有被褥,且麻袋摞着麻袋,药架子靠着药架子,挤得满满的,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
清璃囧得又涨红了脸儿,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他们进来是要做什么的了。
皇帝陛下拿了药草库当卧室,落在史册上,又是一笔趣闻。
宇文恒不悦地竖着眉头环看四周,却又无法苛责。
若换做别人做这些事,保护药草如此周全,这便是天大的功勋!
但是她……看到这些事,他只会想到她于这些功勋之下,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这两天你睡在哪儿的?”
“和玄素,玄怡,珺儿,挤在隔壁,也是怕晚上有毒蛇猛兽出没。”
宇文恒只得抱着她出来,进了隔壁的小营帐内,却见只有一张毯子铺在地上,因为处于树林的缘故,整个营帐里潮乎乎的。
他的心,突然就痛得无以复加。
平日里睡在皇宫,睡在锦华阁,她都把床铺得香软舒适,哪怕身子底下有半点床单的褶皱,她都吹毛求疵,觉得不舒坦。
这会儿,却怀着身
孕,睡在这种鬼地方,而他,竟还愚蠢地只顾着亲热。
“玄素!”
玄素忙从外面冲进来。
“殿下……”
“把东西都收一收,所有人,都搬进沥水城内府衙居住!”
清璃忙道,“城内那么多中毒的百姓,搬了去怕工匠们扰民,在这里守着一片林子,就地取材,更好些。”
“搬!”
宇文恒一声令下,抱着清璃出来小营帐。
玄素不敢忤逆,这就忙碌起来。
“可是……”清璃看向那一大锅药草,“有些东西做到一半,压根儿没法子搬走嘛!”
宇文恒这就命令跟随而来的护卫,“去城内调派几辆马车过来,把所有的东西,都拉进城里,哪一锅熬着的药草,一并抬上马车,不得有误!”
“给砚城那边安置的天车还没有弄好呢,还需要许多木头……”
“城内有药材铺子,也有木材铺子,用膳就寝都方便。”
“搬这些东西,势必要浪费许多时间,救人性命可不等人。”
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她和孩子,若她为两座城出了意外,他会掀了那两座城,让这里变成一片焦土。
“皇后若执意如此,朕只能换个皇后来受这些苦,至于你苏清璃,还是回去宇文吉身边享清福更好些。”
清璃忙抱紧了他的脖颈,“为什么你还不明白?我根本无法面对那些百姓。若非要把我赶走,太后也不会派人给他们下毒,不管我吃什么苦,受什么累,都是应该的,且就算与你一起受苦,我也甘之如饴……”
“苏清璃,你给我记住!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永远不要它放在心里惩罚自己!执意与你在一起的人是朕,朕爱你,是朕最欢喜最开心最幸福的事,别人阻止这样的幸福,才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