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哼，有色心没色胆！”
美眸狠狠瞪了某人一眼。
小神医真是……，自己的靴子不好看吗？若不是小神医喜欢看，自己才不穿呢。
现在倒是和自己正经起来了。
顺着小神医目光看向远处虚空，今儿的天候的确不错，可……有自己的靴子好看吗？
那些什么蓝天，什么白云，有自己好看吗？
小小的嘟囔一声，再次瞪了某人一眼，轻哼一声，抬脚踢了某人一下，快走两步，和长乐姐姐一处。
“……”
“我觉郡主的靴子不太好看，像今儿这么好的天，若是城外骑射，另外一种靴子更好！”
“小神医你说是否那般道理？”
靖王随意察看着左右，如长乐姐姐所言，自己也要开府了，对于府邸……也可有自己的一二见解。
期时，府邸也会更加省心。
只不过。
对于府邸精致与否，自己没有很大的心思，自己的府邸……一定要有箭道和演武场的。
箭道要多样。
还要通道长长的。
演武场也要大大的。
若可满足那一点，其它无所谓。
自己的爱好不多，于弓马骑射多有入心，待在宫里，限制不少，不能尽兴。
有自己的府邸，就另说了。
长乐姐姐的府邸，很好看，很精致，却不适用！
果然府中某一日入了贼人，以府中这般布局，那贼人可以躲藏的地方就多了。
倘若府邸布局四方通透，则没有那般隐患。
但！
长乐姐姐的府中巡逻之人肯定不少，这里又靠近皇城，那样的事情……应该不太可能发生。
长乐姐姐是女子，有这样的心思也正常。
从入门到现在，可为自己借鉴的暂时没有，可为自己规避的地方不少。
于福清公主和宝庆公主她们二人而言，想来可以取用的地方很多，从她们的神情都能看出一二。
小神医？
听着小神医询问自己之事，又听小神医和华阳郡主余声，很是摇摇头。
华阳郡主对小神医的心思。
自己早就知晓了。
说来，也希望看到有成。
华阳郡主，自然没得说，年初一的时候，父皇旨意落下，同长乐姐姐一起为皇族后辈之表率。
品貌更是上佳，绝对美人！
性情，也是端娴的。
唯有……每当小神医在旁边的时候，华阳郡主就会稍稍不一样，却也仅仅对小神医一人。
靴子？
华阳郡主的靴子自己也能看到，是那种近年来盛行于女子之中的高跟靴子。
对于那种高跟靴子，自己不太喜欢。
好好的靴子，怎么就高跟了呢？
嗯。
高跟也就高跟吧，怎么就高跟越来越细呢？穿在脚上，走路能方便？
尤其，小跑的时候能方便吗？
尤其，在城外非要道的大地上行走，能方便吗？
还有，骑马的时候方便吗？
那种高跟靴子，在自己眼中缺点太多太多了，好看？一般般吧，那种适合骑马的马靴才好看。
这种……不好看，
今日的天色没得说，是一个适合舒展筋骨的好日子，若非长乐姐姐相邀，自己都准备在宫里好好练一练的。
不知小神医和自己的看法是否一样？
“靖王殿下不喜欢这种高跟靴子？”
小郡主一脚踩过来的力量……很轻。
那只白羽靴子看的更为清晰，的确好看，衬的小郡主一双腿更为修长了。
整个身段更为曼妙了。
靖王殿下觉得不好看？
这……怎么就不好看了？
秦钟觉得这个话题还是有必要好好说道说道的，城外骑射……自然不太合适。
除了骑射，其它时候……都养眼吧？
“还好，还好！”
“那种马靴、步靴更好一些。”
靖王给出自己的看法和观点。
“……”
“这个……，靖王殿下是取实之人。”
“那种马靴和步靴的用途和便捷……的确更胜一筹，只是，靖王殿下不觉得这种靴子穿在女子脚上，更显……身材身段？”
“……”
好吧。
似乎明白靖王殿下的大致意思了，就是那种高跟靴子不实用，许多地方都用不了。
秦钟点点头。
靖王殿下喜欢武事，弓马骑射之类……穿上高跟靴子，的确够呛。
然！
靖王殿下难道看不出这种靴子的优点？
优点还是不少的。
“身材？”
“更显女子身材？”
“好像……寻常。”
“女子穿上这种高跟靴子，在宫里的时候，我都听说有不少人脚踝都崴了。”
“都受伤了。”
“若是她们穿上另外的靴子，肯定不会的。”
“……”
高跟靴子更显女子身材？
靖王想了想，又向着前面的长乐姐姐看过去，似乎……没啥区别，也没有什么显不显的。
女子生的好，自然就身材好。
长乐姐姐的脚上也是高跟靴子，还真担心长乐姐姐一不小心将脚崴了。
那可不是小事，轻则数日都难以正常走路，重则……就要在床榻上好好歇息一段时间了。
“……”
“靖王殿下所言，也不无道理。”
“不无道理。”
秦钟再次点点头，靖王所言的那些事，自己……无法辩驳，这应该属于审美的差别吧？
“小神医，近来……你骑射如何了？”
“可还有日日习练？”
“那个工夫，可不能荒废，需要日日习练才能够精进的，若是数日不练，就会生疏。”
“身子也会僵硬，身子就会不灵活。”
“……”
靖王殿下没有在那个高跟靴子话题上停留，男子之间，讨论女子的靴子做什么？
不好。
要言谈，也得言谈一些男子之事。
自己和小神医之间，还是有不少共同兴趣爱好的。
长乐姐姐她们正在前面说笑，刚好有空闲说说话，和长乐姐姐她们就没有什么共同的爱好。
“日日皆有所练。”
“身子是一切之本，只有身子好了，其余诸事才会顺顺利利，早起晨练之后，精气神都会兴盛许多。”
于长乐公主她们看了一眼，此刻她们几个人说的很是开心，很是热闹。
“正是此理。”
“上元节前，本王的空闲时间还是不少的，小神医，要不……咱们去城外试一试？”
“……”
靖王那略有清瘦的面上多有笑意，很是点点头，小神医所言和自己所想一般。
习练习惯后，每日不练一练，身上都难受，身上都不自在。
习练之后，好处多多。
别的不说，皇族之内，同龄人中，别看自己的身子不为壮硕，实则……很是康健。
大病没有。
偶有小病，稍稍习练一番，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也就消失了。
“城外试一试？”
“殿下这般的兴趣？”
靖王殿下还在宫里，虽然没有开府办事，在宫里的学业几乎相仿外面的国子监和书院。
上元节前的空闲，的确有。
靖王之意，比一比？
“嘿嘿，嘿嘿，本王难得遇到相仿爱好之人，小神医你的身量个头有长，力气肯定也长了。”
“长乐姐姐前些日子说，你八力弓都不难了，现在应该更为熟练了。”
“小神医，你的力气还真大，我现在也就八力弓比较熟，九力弓也可拉动，准头没有！”
“明年的话，九力弓不难！”
“刚好咱们差不多。”
“……”
“唉，小神医，其实你应该走武事的，只是……你的举业又格外好。”
“你近来整理书录的《三国演义》，我都有细看的，整理的真好，比起前明刻本，看着更为明晰！”
“太祖皇帝当年都有说，武事之人，多看三国之事。”
“小神医你之前写的三国文章，我的书房都有抄录一份，写的很好。”
“三国之事，小神医你钻研的真细。”
“小神医，你说三国中，诸葛亮用兵和司马懿用兵，谁更厉害？”
“从书上看，好像诸葛亮更厉害，司马懿很少讨得了好处。”
“结局来看，司马懿又占了大便宜。”
“你如何看？”
“……”
小神医真是文武全才。
举业一道，没得说。
那些四书五经的书，自己每一次看到都头大，还要做文章？自己也就只能凑字数了。
小神医都能在天下读书人之中脱颖而出，被父皇点中探花，无疑是一等一的才学。
小神医殿试的文章，自己也看了，长乐姐姐宫里就有，奈何……一个个字认识，连起来……就不认识了。
小神医举业如此，眼下又在翰林院，前程在望，然……小神医若走武事，应该也不错！
肯定也很好。
直觉告诉自己，小神医走武事，也不会逊色的。
而且，小神医走武事，也有助力的，小神医的姐姐是宁国府奶奶，宁国府可不是寻常人家。
军中多有宁荣恩泽之人。
小神医入军中，会便利许多。
走武事的话，小神医拿一个武状元不难，起步就高了，将来领兵作战，甚好的事情。
自己！
也可一处为之。
惜哉。
惜哉。
小神医现在是翰林编修了，国朝承平日久，一位翰林编修的份量，还真没得说。
三国之事。
近来自己闲暇多有收集那方面的书，皇史宬都去了两三次，太祖皇帝都说了，为武事……要看三国。
自己准备好好看一看。
小神医对三国极其了解，今儿一处，当好好聊一聊，自己可是有很多问题的。
“诸葛亮！”
“司马懿！”
“这两个人，自从三国话本出来之后，天下间将二人拿起来比较的人就很多。”
“靖王殿下觉得二人谁更厉害？”
“……”
自己整理出来的三国演义之书，靖王殿下可以看到，并不意外，有所思、有所想也是正常的。
诸葛和司马谁更厉害？
这个问题……更为常见！
就连青莲都在自己整理书稿的时候询问过。
“用兵来看，本王觉……诸葛是否更强一些？”
“不过，司马懿也不弱，也非庸才。”
“小神医，你说呢？”
“……”
小神医将那个问题丢给自己了？
跟着长乐姐姐行过一处拱形垂花门，想了想，给出自己的答案，从自己了解的事情来看，诸葛更胜一筹。
“单单用兵之道，以我而观，诸葛也的确更胜司马一些。”
“史论之上，诸葛和司马的直面交手并不多，也就两三次，两三次的交手，司马懿皆不占上风！”
秦钟颔首。
也给出自己的答案。
“嘿嘿，小神医也觉如此！”
靖王甚喜。
“诸葛和司马！”
“用兵各有所长，司马用兵，更为大略，诸葛用兵，多有谨慎。”
“此外，诸葛的政才更优一些。”
“对于政事谋略的规划，更为独到，那一点上，司马也不为逊色。”
“……”
“司马用兵，更为大略？小神医可否细说？”
“似乎，本王所观，司马用兵也多谨慎，反倒诸葛亮，用兵多谋略，一步算十步。”
“……”
“哈哈，一家之言，一家之言，靖王听一听就好。”
“小神医快快道来。”
“……”
“司马之大略，是站在魏国之大略，三国岁月，三国强弱明显有分。”
“魏国无疑是最强的。”
“面对诸葛亮不远千里的攻伐，若为御敌，何事为上？急战将诸葛击溃？”
“或者，奇谋奇袭诸葛？”
“或者其它？”
“司马用兵大略为上，有着魏国国力的支撑，司马的兵事布局思路多简单，守御为上，攻敌次之。”
“诸葛北伐，战线太长，背后的蜀国不为强，每一次大战，都需要消耗很多很多粮草辎重。”
“是以，若有粮草不济之时，常有选择班师！”
“……”
“……”
本为闲聊，靖王的问题却越来越多。
问题也越来越千奇百怪。
好在！
自己还是可以应对的。
“小神医，和你在一块聊天真是痛快！”
“你读的书真多！”
“记性也真好！”
“本王从小到大读的书也不少，如今还记下的……寥寥无几。”
“小神医，喝！”
“……”
“长乐姐姐，以后你出宫的时候，还带着我吧，嗯……，好像……好像也不行。”
“小神医你现在已经是翰林编修了。”
“上元节后，就要在翰林院编书了。”
“不是以前了。”
“多可惜。”
“多可惜！”
“小神医，你编的书是什么书？难不难？”
“……”
大口吃着面前的水晶肘子，靖王多开心，多开怀。
一上午的时间，将长乐姐姐的府邸逛了一遍，如自己所想……可为自己借鉴的地方几乎不存在。
值得自己规避的地方不少。
多出来的精力，同小神医言谈甚欢。
从一开始的三国之事，又聊到魏晋之事，聊到那段岁月的一些名将。
王濬、杜玉、陶侃、谢玄、桓温……，还有聊到隋唐之时的许多名将。
有些人、有些事，自己也只是粗略知晓，小神医……却说的更为详细。
一桩桩、一件件……都能说出来。
真真佩服。
此外，还有一些兵书武经之论，比起四书五经，那些书自己看的更多。
自觉有些体悟了。
然则。
听小神医的一些论述，好像……自己所悟多寻常，虽有惭愧，更多欢喜。
起码，所得不少。
真想要接下来也能和小神医多多聊天，自己是未开府的亲王，只能待在皇宫。
无令难出。
长乐姐姐不一样，跟着长乐姐姐一块出去？
又有些不妥。
小神医现在不一样了，小神医的空闲时间也不多，小神医现在是翰林编修！
不是以前举业未成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小神医空闲时间很多。
思忖此，摇摇头，举起手边的酒樽，里面是温热的苏造米酒，闻起来挺香甜的。
以前自己喜欢喝，现在不喜欢了。
今日长乐姐姐、华阳郡主她们都在，客随主便，白日里喝酒也不太好。
万一回宫遇到父皇了，就要倒霉了。
“现在想着出宫了？”
“明岁开府，这个时间……父皇对你们还是宽容的。”
“恒王兄不是说过，让你有空多跟着他处理宣南坊改造之事，也算历练人事。”
“小神医！”
“宣南坊之事，也少不了他。”
“你想和小神医多多言谈，有的是机会。”
“今儿相邀你和小神医前来，是来好好看一看公主府的，你倒好，一上午时间，和小神医说个不停。”
“我们的华阳郡主想要说什么……都没有机会开口呢。”
“……”
此间
是府中一处专门立下的膳食之地，有些酒楼的模样，又依从小神医的提议，造了几处特别的雅厅。
厨房临近，食材齐备，菜谱多样，随用随点，倒是方面，临近处，还有雅阁轩馆，曲韵流觞也有相合。
小神医是一个懂得享受的。
明阔大厅，条案陈列，明柱煌煌，纱幔垂垂，丝竹管弦在侧，肴馔馥郁之香弥漫。
跪坐于上首，品尝面前桌案的吃食，厨娘的手艺还行。
案上有一份红烧肉，小神医品味之，给于上等的评价，算那些厨娘没有偷懒。
听着靖王此刻的欢悦、遗憾之言，长乐公主拂手绾过鬓间一缕秀发，秀眉弯弯，笑意不断。
早上相邀靖王殿下一同前来，乃是为小神医一个男子不至于太孤单。
也不至于失礼。
结果！
靖王倒好，和小神医一上午说个不停。
偌大的府邸大体瞧了，也入眼了，入心……够呛。
脆音轻盈，清眸有动，视线落于璇儿的身上，一上午的时间，因靖王缘故，璇儿和小神医都没说多少话。
想要主动说道什么，福清和宝庆又在身边。
以至于心情略有闷闷的，面前一桌子吃食都没怎么动，目下来看，相邀靖王就是一个不小的错误！
“这……。”
“长乐姐姐的公主府，我都有看的，建造的极好，华阳郡主……。”
“这个……。”
一语。
靖王有些尴尬。
其实，长乐姐姐的府邸，自己有看的，华阳郡主……，视线落过去，似乎更惭愧了。
华阳郡主和小神医。
一上午的时间，自己和小神医说了很多很多，华阳郡主和小神医之间……的确没说什么。
“嘻嘻，华阳郡主有些生气呢。”
福清公主抿嘴一笑。
华阳郡主和小神医的事情，自己又不是小孩子，大体也能看出一二。
说来，还是羡慕华阳郡主的。
华阳郡主也是皇族中人，却非公主之人。
非公主，便可没有那些外在禁忌。
尚公主人选，一般不会有举业有成的读书人，那些人也不稀罕什么驸马都尉。
郡主，就不一样了。
小神医秦钟，秦鲸卿！
近年来，于他也不为陌生，也算认识，也算相熟，小神医模样真的很俊俏。
今儿自己都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才学，没得说。
性情，也是不错。
这样的人，若为自己的尚公主人选就好了，奈何……这件事不可能，也就早早断了那个心思。
而且。
就算自己不断那个心思，长乐姐姐还在前面呢，也能看得出，长乐姐姐对小神医也很欣赏。
若无国朝的那个尚公主规矩，保不齐长乐姐姐就有那个心思。
现在！
只有华阳郡主有那般机会了。
早上刚进来的时候，华阳郡主性情大胆，还伸出小腿让小神医看一看她的靴子。
这……更为心意了。
皇族礼仪，华阳郡主那般……是有些失礼的，但……对象换成小神医，又不太一样了。
又有不一样的韵味。
因靖王一上午都霸占小神医言谈，华阳郡主都没和小神医说几句话。
现在。
华阳郡主坐在案后，看上去都没什么胃口。
“……”
“我没有生气，我哪有生气。”
看向福清公主，华阳郡主嗔语道。
拿着手中的筷子，瞅了瞅面前桌案上的丰盛佳肴，夹了一些豆丝入口。
说着，忍不住幽幽的瞅了瞅靖王一眼。
早知如此，就不该相邀靖王一块来，一上午时间，除了早上刚开始同小神医说了一些话，后来……都没什么机会。
说了两句，又被靖王掺和了。
小神医！
小神医也是的，自己不找他说话，他就不能撇开靖王，来找自己说话？
真是的！
真是没良心！
“……”
靖王更为羞惭。
“小神医，你就没有什么想说呢？”
“红烧肉那么好吃的？”
长乐公主莞然。
清眸落于小神医身上，他正在大快朵颐的，别样的好胃口，难道看不出璇儿现在都不开心了？
“咳咳！”
“公主府上的红烧肉的确上佳，不过……，城外有一个地方做的红烧肉吃起来更胜一筹。”
“若有兴趣，过两日，我做东……相请公主、郡主去那里尝尝如何？”
“靖王殿下，就不请他了。”
“……”
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