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见里间的声音,是钟少爷唤自己?
瑞珠轻应一声,便是打开雅门,掀开帘子,低着脑袋走进来了。
钟少爷才进去没有多久吧,怎么就让自己进去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一般……钟少爷和奶奶亲昵的时候,喜欢让自己和宝珠出去候着。
刚才。
钟少爷一进来,便是将奶奶抱在怀中亲昵了,自己和宝珠只好羞着小脸离开。
在外间静静等待收拾残局。
钟少爷还真是……急……。
然!
钟少爷出城这些日子,奶奶日日都有惦念着,都有挂念着,尤其那几日报纸上的事情出来,奶奶更是时时惦记。
现在。
钟少爷回来了。
奶奶该放心了吧?
按照以前的时间,钟少爷和奶奶亲昵……起码都要一个时辰,外面还是白天吧?
更令人羞赧。
一些事情。
奶奶和她们说过的,言语接下来有时间,让钟少爷要了她们,好歹将来膝下有小家伙们承欢。
奶奶!
奶奶多为她们着想了。
其实,她们跟在奶奶身边,就已经很好了,如若奶奶将来膝下也有一个小家伙就更好了。
奶奶和钟少爷又非亲生的。
如今又有这般事。
未必不能够落下一个小家伙。
私下里自己都有和宝珠言语,生一个孩子也就十个月,真正显怀也就半年左右。
期时,奶奶完全可以找个由头在外面住一阵子,或者一些其它的由头。
孩子不就有了。
到时候,也言语从养生堂抱来的不就好了?
反正只有她们知道,也不影响什么。
至于东府这里的爵位、官位等等,也不重要,钟少爷和奶奶有那么多的营生,金银财货不缺。
将来再稍稍走门路,谋求一二官职前途也不难。
若是也读书有成,就更好了。
何况,钟少爷还那般厉害。
完全可行的。
正准备找个空闲、方便的时候同奶奶说说的,奶奶替她们着想,自己和宝珠也希望奶奶这一生好好的。
小蓉大爷!
是一个没福的。
也是一个不惜福的。
小蓉大爷他……已经去了。
奶奶如今过得更好,过得更加开心。
奶奶才多大,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当有所谋,思绪纷飞,脚步不停,鼻息微动,本就泛红的小脸更为通红。
果然有那种气息。
自己很熟悉的。
就是……奶奶和钟少爷似乎……没有那般事,钟少爷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奶奶盥洗。
奶奶之言……脱下来的那件衣衫?洗一洗?
旋即。
扫了一眼还在洗脸的奶奶,再应一声,都没有在床榻上,怎么会有那般气息?
心思有动。
蓦地。
瑞珠一张小脸更为鲜红。
虽未历经人事,但……在这里府上待了那么久,那种事情都有知晓、听闻、听说。
用手?
樱唇?
……
难道奶奶……。
还好!
现在毕竟是白天呢,若是晚上……,想来就……。
思绪忍不住再次翻滚,又听钟少爷之言,没有着急将奶奶的衣衫收起来。
忙去斟茶了。
“……”
“还有那般事!”
“啧啧!”
“贾琏,也是人才,宫中打点的确需要银子,单单凭西府大姑娘的月例,不足够!”
“若说一个月一两千两银子,那就胡扯了。”
“那么多银子,二太太没有从其中截留吧?”
“动凤婶子的银子,就如同虎口夺食,闹了那么一场,倒也正常。”
“贾琏!”
“他现在不缺银子吧?”
“京城内,他也是有营生的,所得不算多,却也绝对够用。”
“……”
双手搭在椅背上,端量临近的美人细细盥洗,甚是养心悦目,听着姐姐所言那件事,秦钟乐然。
浅浅的感慨落下。
贾琏,是人才。
一个月一两千两银子,亏他想得出来。
一年就是两万两银子上下。
凤姐都给两次了,她也是心大,说给就给了,那可不是几十两、几百两。
而是几千两银子。
大吵一场。
怒骂一场。
……
后来,不了了之。
银子也没要回来。
怪不得姐姐所言凤姐心情大不好,那……在情理意料之中,也合凤姐的性情。
贾琏!
这个手段就有些下作了。
无缘无故又招惹凤姐,近年来,已然相看两厌,现在……更为相看两恨?
怕是有些。
二太太王夫人!
贾琏说需要那么多银子,她真信了?
嗯。
为宫里元春的事情,的确当慎重,银子之事……多一些比少一些好。
然!
好端端在宫里打点那么多做什么,那可是十分犯忌讳的事情,听长乐公主说过,每几日……后宫就会杖毙、处理一些不守规矩的人。
“二太太截留?”
“应该没有吧。”
“为宫里之事,二太太将所有的体己都送进去都可能,截留所需银子……应不太可能。”
“琏二爷!”
“如你所言,按理说是不缺银子的,然……婶子和琏二爷争吵的时候,琏二爷无意说了一些事情。”
“琏二爷说大老爷最近从他那里强取不少银子。”
“既然还是夫妻,有难同当,婶子也该出一些,以尽孝心。”
“婶子听之,更是不耐,又将琏二爷好好骂了一顿。”
“琏二爷所言大老爷的事情,未必不为真,自修建大观园以来,大老爷的日子就相当舒适奢华。”
“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每个月都要买来一个小丫头受用,一些珍奇的金石古玩,多有收拢。”
“还和一些世交故友时常城中吃酒、喝酒!”
“纵有再多的银子,怕也经不住这样开销。”
“估计花的差不多了。”
“大老爷又没有其它的进项,之前外边的一些进项,还犯事了,身上的爵位还降低一等。”
“一年的爵位俸禄银子,顶多购买一个小丫头。”
“其它银子?”
“纵有所得,也不会多。”
“琏二爷……肯定跑不掉的。”
“由奢入俭难,大老爷肯定从琏二爷那里弄了不少银子,琏二爷……婶子……。”
“唉,乱七八糟的事情。”
“婶子这几日看到大太太都觉心烦。”
“当初逼着婶子拿银子……就是大太太撺掇的。”
“后来,婶子同意拿银子了。”
“又生出一些其它的事情。”
“大体……。”
“……”
秦可卿轻捋鬓间略有蘸水的丝丝秀发,取过毛巾,轻轻擦着小脸。
对着镜子再次瞧了瞧。
大体无碍了。
都怪那个坏胚子。
非要……。
直接吃下去不就好了,也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了。
话语不停,不自觉说道更多事情,钟儿刚才说琏二爷是人才,论起来,大老爷才是人才。
不然,能短短一年时间不到,就花光了那些银子?
“钟少爷喝茶!”
“奶奶喝茶!”
是时。
瑞珠将冲泡好的茶水端来。
“……”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凤婶子在西府管家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那些年岁大的管家媳妇等人,都是人老成精的,看出那一点的不少。”
“再加上都有各自的主子,是以有那般事。”
“但!”
“还有一句话,那就是县官不如现管!”
“凤婶子眼下是西府的管家奶奶,这一点是老太太都认可的,姐姐出的主意,可行!”
“其实,可以更加强硬一些!”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大不了管家奶奶不做了。”
“而那个结果不会轻易出现的,除非西府被凤婶子弄得一团糟,除非西府有了可以替代的人选。”
“而那些……目下都不具备。”
“故而,还有何惧?”
“大胆施为就可!”
“当一个人不可替代的时候,一些礼仪规矩,一些束缚,就可虚化不少。”
从瑞珠手中接过一杯茶。
轻嗅之。
熟悉的茶香。
非九华佛茶!
而是洞庭碧螺春,无论种类名字多少,就是碧螺春,茶香顶级……喝着不错。
自己也挺喜欢喝。
凤姐!
管家又有难题?
轻呷一口茶水,秦钟很是摇摇头。
之所以出现那般事,还是凤姐自身的身份之故,大房的媳妇在二房里为管家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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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有老太太一直护着,否则,早就出事了。
也是凤姐自身的能力足够。
工具人!
自己在凤姐那里是工具人。
凤姐在二太太王夫人那里也是工具人。
凤姐遇到的问题,姐姐给出了应对之策,还是可行的,却不会根治,只能治标。
欲要治本!
很难!
甚至于几乎不可能!
“……”
“唉!”
“婶子那里也是烦心事,你说的那些道理,其实……相似的事情我和婶子也有闲谈语出。”
“宝玉过了今岁,就十四了。”
“顶多顶多三五年,府上就要有宝二奶奶了。”
“那个时候……婶子若是主动离开,还能省却诸般事。”
“婶子若是不主动离开,说不得别样生出诸般事。”
“前几日婶子在我这里住着的时候,都说……有些没意思,花钱找罪受!”
“大太太那般。”
“二太太在许多事情上,又多有令婶子为难。”
“老太太是疼爱婶子的,然……年岁那般了。”
“……”
将毛巾递给身边随伺的瑞珠,秦可卿也接过一杯茶,轻嗅之,并未饮用,只是握在手中。
入府数年来,和婶子相交相熟相知,婶子如今诸事烦心,自己也替婶子心烦。
真想要替婶子想一个完全解决之法。
自己……又想不出来。
真是……,秀首轻摇,踏步临近软榻,坐在上面,小小的品了一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