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前辈!”
“行踪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当年于我授教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也许,以后会有机缘见到。”
“也许,再也没有机缘。”
“异人前辈说过,我只是他修行路上暂留歇息的机缘之人,或许,以后还会有别人得异人前辈垂青!”
“……”
“肠痈之病!”
“……”
“一些事,我也有知晓,虽然姐姐和你们没有告诉我,我大致可以猜得到。”
“三姐,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想,许多事都需要抉择。”
“接下来……就可安心了。”
“肠痈之病,简单的病情并无大碍,严重些的……就需要动刀了。”
“嗯,明月道长一直对那很有兴趣,她还是武当山的道人,品行无碍。”
“若可……接下来我抽时间将这种手段传给她!”
“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合适之人了。”
“……”
手掌拂过三姐的柔嫩小脸,秦钟也是微微一叹。
肠痈之病!
今岁以来,自己几乎没有做过什么手术,是因为没有肠痈病人了?
非如此。
那就只能是其它的缘故了。
大体……也能猜出来。
肯定是孟总、姐姐、三姐她们商议的,在安稳学业、肠痈病人……选择了前者。
自己心中也有衡量。
的确难以分身,否则,每日都不得安生了。
而一些严重的肠痈病人……。
三姐此刻的心思大致可感,却无需自责,要自责也该是自己,接下来就可解决了!
实则,接下来自己也会小小忙碌,欲要全身心投入百草厅,也不太可能。
极好之法,就是有另外一个人代替自己坐镇百草厅,处理那些肠痈病人。
人选!
还真直接想出一个。
明月道长就挺适合。
如果明月道长于此有天赋,数月时间掌握不难,明月道长……不是一个愚笨之人。
“明月道长?”
“这……,钟哥儿之意,将华佗手段传给明月道长,这……,是否商榷商榷?”
握住在自己小脸上摩挲的手掌,钟哥儿的手掌很热,落于脸上,热热、酥酥的。
三姐粉面红红,看向钟哥儿,于刚才之事多有惊讶。
诊治肠痈病情的华佗手段,钟哥儿准备传给明月道长?明月道长自己是熟悉的,也是相识很久的。
但!
那可是华佗手段!
明月道长再好……也只是一个外人,若可……传给自家人更好,毕竟是那般无与伦比的医道。
“商榷商榷?”
“三姐有合适之人?”
看着怀中的美人,秦钟笑道。
“暂时……暂时没有。”
“钟哥儿,那……毕竟是华佗手段。”
三姐秀首轻摇。
真要找一个合适之人,自己……还真想不出来,自己和姐姐都不会医道。
暂时不传别人,等以后钟哥儿有孩子了,传给孩子们?
时间又太远了。
眼下之事还是重要的。
明月道长,医道没得说,和她们的关系也好,只是……毕竟外人,若是一家人就无碍了。
明月道长是武当道人。
出家人。
又没有那般事。
嗯。
反正自己想不好。
“……”
“无需将华佗手段看的太重,我还准备以后有机会了……将这门手段传出去。”
“让更多的医者学会。”
“让他们去诊治天下间的病人。”
“华佗手段对百草厅……锦上添花,而非必须!”
“更有……异人所传也不只是华佗手段,还有别的手段,比如我刚才所言的萃取药剂、精华原液之法!”
“短时间内……肯定无人可以破开!”
“……”
亲昵少女的鬓角,秦钟缓缓语落。
华佗手段!
的确珍贵。
接下来传给明月道长其实也无碍,她肯定不会乱传的,而且那种手段……也非寻常人可以学会。
牵扯的东西很多很多。
三姐的担忧,情理之中。
却不必那般担忧。
华佗手段……不是看看书就能学会的,不是教导几次就可学会的,那需要亲自实践。
“既然钟哥儿所决,那就……如此吧。”
“嘻嘻,若如此,接下来钟哥儿你的事情就又多了一件,似乎……越来越忙了。”
钟哥儿比自己聪明。
钟哥儿既然那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只是……钟哥儿将来还要将华佗手段传出去?
是否?
罢了。
想来钟哥儿定有深意,只是自己一时猜不到罢了,钟哥儿所言道理,也的确有理。/
……
……
“小神医!”
“今岁京城的秋冬天候……还真是怪了。”
“往年……雨水都几乎看不到,这一两个月倒好,下雨的次数不仅很多,还很大!”
“昨儿就下了近一日,现在……更大了起来。”
“根据采风人送来的消息,京城一些坊里的房屋都不少有损,上个月就有有损的。”
“这个月……估计他们还没有修缮好吧?”
“毕竟上旬、中旬前后也有下雨。”
“那些人要麻烦了。”
“这个天……王府欲要地龙管道的改造……都有小小耽搁。”
“……”
京城报馆!
里间深处的办公室传来阵阵说话之音,站在半开的木窗前,小王爷瞅着远处屋檐下沥沥不停的雨水,很是摇摇头。
距离上次的雨水才停几日,这就又开始了?
“天侯本就无常,本就不可琢磨。”
“今岁的确有些特殊。”
“京城三十六坊的房屋……确有不少危险。”
“三十六坊之地,还是国朝定鼎之初定下的,一晃百年,三十六坊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一栋栋府邸房屋历经年复一年的风霜雪雨,纵然不住给于修缮,怕也有艰难。”
“不知道顺天府、大兴、宛平会有什么动作。”
“如若接下来下雪的时候,也是这般大,就真的可能有雪灾了。”
“……”
午时,在贡院大街那里与书院同窗用饭,多有闲聊,殿试过去,只有等待结果了。
还需要数日。
申正左右,前来报馆逛一逛,下雨天……本以这个时候小王爷不在的。
想不到还在忙碌琐事。
“顺天府……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动作。”
“以前就没听说有什么动作。”
小王爷摇摇头。
“罢了,不提那些事了,也不归咱们管。”
“小神医,等你殿试结束,可别忘了随我出京一趟,那个时候……雨天当停了。”
“嘿嘿,小神医……殿试感觉如何?”
“三鼎甲可有把握?”
小王爷抬手将木窗关闭,感受身边残留的微凉,报馆这里……也该早早弄下地龙管道。
三十六坊有可能遭灾之事,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何况,还有要事等着他们。
“自然忘不了。”
“殿试!”
“结果未定,不好说。”
“但……我尽力了。”
握着手中杯盏,秦钟乐然。
小王爷对于以后的世子妃还是相当入心的,殿试之后有空闲时间,自然无碍。
殿试!
尽人事,听天命。
这个时候!
自己的卷子应该为人所看到了吧?
不知道如何评判!
“对小神医你的才学,小王是无比相信的。”
小王爷单手握拳,身侧虚空用力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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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骓园!
皇家园林。
因今上于此地颇为喜爱,多年来,多有拨下内帑给于修建,使之更为富丽堂皇,更为煌煌大气。
近日来!
乌骓园多上十二卫的侍卫守护巡逻,多九门提督的兵士站岗守卫,凡人进出,皆有不小禁制。
一处专门隔开的殿阁之地,临近酉时,因天候雨水不停缘故,其内已经灯火通明。
一处处房间明亮、数处大厅多有身穿绯服、青袍的官员往来,躁乱之音不显。
“嗯。”
“这份卷子……言语吏治之妙,说的可圈可点,却……总觉少了一点妙处。”
“略有可惜了。”
“略有可惜了。”
“金泰兄,你瞧瞧!”
“……”
“……”
“这份卷子……还真是忧国忧民。”
“陛下的题目之策,他说的无比齐全,谈天说地,古今论法,行当百业,无所不包。”
“惜哉,说的不错,却都只是皮毛,不入筋骨,如何显才学本色!”
“可惜,可惜!”
“……”
“这份卷子……陛下最不喜那些花团锦簇且没有任何亮点的文章。”
“一味的歌功颂德虽好,却难有高名次。”
“几个句子还行,都有些骈赋模样了。”
“……”
“这份卷子……我觉不错,所言也是切入吏治,对于吏治之论,涵养法道,也有王道给于化之。”
“中正平和,堂堂国朝大气。”
“唯一欠缺,我觉……是少了一些陛下的励精图治之心,点到即止,应该深入一下的。”
“不过,比起我今日读的几份卷子,好多了。”
“圈点不少,诸位待会也瞧瞧,也圈圈点点!”
“……”
“嗯,这份卷子……切入点不错。”
“所论是以田亩种植崭新谷物之法,若得可成,庶民百姓少有饥馑。”
“再辅以修筑水利沟渠,当有莫大裨益。”
“不错,能够有此巨细,还能够点出所为,言辞也不错,是一份好卷子。”
“嘿嘿,我觉这份卷子可入前十!”
“诸位待会瞧瞧。”
“……”
“嗯。”
“这份卷子就是歌功颂德,虽然比较稳妥,虽然不会出事,欲要取中前十乃至于二甲就有些难了。”
“都为殿试了,当胆子大一些,只要不为十分不妥,一般无碍的。”
“……”
“呼……。”
“一日的时间了,我读的卷子……似乎都寻常。”
“诸位手中可有精妙的了,让我读一读,开开眼界。”
“这一科的新科进士……有传才学之士不少的。”
“那位纪三绝,就做的一手花团锦簇文章,不知道殿试笔锋是否如旧!”
“还有恩科会元秦钟!”
“他年弱那般,都能够九千人中第一仙,乡试的时候,还是第二名亚元!”
“才学不必多言,陛下都有夸赞,师长还是青园先生。”
“殿试的文章也当不错,诸位可觉有相似的?”
“……”
“暂时没有见到比较欣怡的卷子。”
“估计还在后面吧。”
“……”
“嗯?”
“这份卷子……!”
“我有些拿不准,李兄……你来读一读!”
“这份卷子……我觉有前十的水准,虽然看的不太懂,可这份才学……没得说。”
“……”
“周兄,你当年可是殿试二甲二名,还有你读不懂的卷子?岂非说笑?”
“周兄,什么卷子……你都读不懂?于我等说笑?”
“前十的水准!”
“读不懂?”
“我来瞧瞧!”
“我也瞧瞧。”
“能得周兄评语前十,这份卷子……当非凡,哈哈,一块瞧瞧!”
“……”
“……”
“嗯,这份卷子的切入视线……很有奇特,似乎是计然经济之论!”
“国计民生,天下大事,定于计然经济之中。”
“莫不忘却宋朝之事?”
“史书记载,宋朝之繁华、之岁入远超隋唐五代,每岁都是万万贯以上。”
“更有超过一万万六千万贯!”
“真论起来,我朝都不一定可以与之相比,但……那不一样,宋朝开海禁,那个时候没有太大威胁。”
“非如此,这份文章语论非那般。”
“……”
“国多财则远者来,地辟举则民留处,仓禀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
“管子之论?”
“地者,政之本也,是故可也正政也。”
“地不平均和调,则政不可正也,政不正,则事不可理也。”
“说的也言之有理。”
“理国之道,地德为首,语论于此,倒也没错。”
“万世之国,必有万世之实。”
“必因天地之道,无使其内使其外,使其小毋使其大。”
“弃其宝使其大,贵一与而圣,称其国宝使其小,可以为道,这……这位进士是谁?”
“我现在想要将这份卷子拆封了。”
“赋税之论,万物之杂混合为一,赋税有度,国有用,民有余,上下有恒,万世之本。”
“……”
“货币之论?这是什么语论?”
“银子无价,银子有价。”
“这个……我怎么有些读不懂了,王兄,你呢?”
“对于计然经济之论,我也粗通一些,这份卷子……我能读懂一些,其余的……就……不好猜了。”
“……”
“这份卷子的主人是谁?能有这般才学……,应非无名之辈。”
“而能够有这般眼界、语论、大笔力者,年岁当不小。”
“是谁?”
“诸位可能猜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