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咱们的会元来了。”
“鲸卿兄！”
“鲸卿兄！”
“鲸卿！”
“……”
贡院主大街。
相随会试放榜，因上个月会试结束稍稍清静些街道、酒楼酒肆、风雅之地……再次热腾起来。
万豪酒楼。
京城第一酒楼！
里面的客房每日都是满满的，纵然因寒冬到来，炭火使用增加，客房价格有些提升。
仍旧无法拦阻订房的客人。
巳时初。
秦钟出现在万豪酒楼用饭之地的一处配厅之所，那里……书院的同窗已经在其中不少了。
刚踏足其中，迎面便是一道道趣言趣语，更有数人迎来。
“哈哈哈，诸位早！”
“……”
秦钟拱手一礼，看向熟悉的书院之人，继而，诸人一同行向桌案之所。
“江师！”
“顾师呢？”
都是书院同窗，无需拘泥虚礼。
双手从江师手中接过一杯茶，秦钟好奇的看了看四周，刚才就觉没有顾师的身影。
里间此地，还是没有。
“……”
“他……昨儿喝的有点多，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熙民兄的性情，你也知道一些，这次会试没有取中……还是不太好受的。”
“不过，对你能够取中，熙民兄还是很高兴的。”
“鲸卿！”
“你真是天生的读书种子！”
“数年前，你还没有进学，如今先我们一步取中了，我虽未取中，却与有荣焉。”
“……”
江墨轩。
仍为一袭潇洒的富家公子模样，神容语态，多有轻松，看向面前的鲸卿。
忍不住再次感慨。
鲸卿。
着实厉害了一些。
鲸卿是可以过目不忘的，自己知道的。
可天下间的读书人，过目不忘的很多，就如昨儿会试中榜的第三名。
也是一位过目不忘的。
其人名——纪春帆，年岁也不大，和自己差不多。
是一位江南举子，去岁会试也没有参加，今岁恩科会试，一举取中第三名。
名声在贡院大街很响亮，其人书法一绝，诗词歌赋也是一绝，画道也是一绝。
号称三绝！
也叫纪三绝！
嗯。
也有人称他为纪四绝！
第四绝……是他比较喜欢女色，比较喜欢女事，上月会试之前，曾是京城各大青楼的常客。
他也有过目不忘。
但……才学上……同鲸卿相比……明显逊色一些，他名列甲榜第三名！
鲸卿名列第一！
尤其鲸卿才多大？
遥想三四年前，鲸卿托人请书院举人同窗前往授教，最终选择了自己和熙民兄。
那个时候，鲸卿也就是刚入学业之道的读书人。
谁想……短短数年，鲸卿连连破关，现在，已经名列甲榜第一，接下来的殿试……注定三鼎甲。
他们！
自己和熙民兄……两位师长！
反倒是一直被拦甲榜之外，连副榜都没入，具体名次……不清楚。
但是可以从书院的名次一观，在书院所有的举人中，属于中等，或许偏上一点点。
这次……书院会试取中七人。
七人！
前七名，从中榜之人来看，只有经常位列书院前十才有机会。
嗯。
也是这一次国朝会试取中的人比较多，这次两百五十多人，非如此，书院不会有七人。
下一刻，如果会是还能取中两百五十多人，那……说不定他们的机会就大了一些。
若是取中一两百人，那就艰难了。
实在是……会试时天下各省的举子汇聚京城，这一科都是近九千人。
欲要从九千人中取下一个名额，何其艰难。
都是举人，都是读书人，谁又能够比谁强很多，除非是惊才绝艳如鲸卿、纪三绝那样的人。
其他人的文章差距其实不是很大。
终究还是有的。
是以，需要进益。
在九千人中的成绩不可知，然……书院中的成绩可知，接下来自己的目标就是在书院的举人中位列前十。
说不定下一刻就有机会了。
熙民兄！
他……心中多有闷闷之气，昨儿喝了许多酒，其实不必如此的，但……一些道理知道归知道。
真正想要勘破……非容易。
无论如何。
鲸卿！
这一次极其显耀。
名列甲榜第一，只要不出问题，殿试的时候，必然三鼎甲！
三鼎甲！
书院已经好久没有出过三鼎甲的人了。
天生的读书种子！
鲸卿年岁如此，就要踏足仕途了，再加上鲸卿的才学，再加上白石书院的力量，再加上青园先生的存在。
可以遇见！
鲸卿将来必然在朝廷占据相当分量。
“顾师！”
“那待会我与江师你一块去看看顾师。”
“举业之路，我相信江师和顾师你们一定可以踏过去！”
顾师！
喝醉了。
顾师的性情，自己的确知晓一些，属于心气较高之人，对于自己有很高的要求、期待。
接连两次没有取中，顾师……定然心中不好受。
握着手中茶水，同顾师轻语言谈。
至于自己是读书种子……好像……有那么一点点，读书……总归是一件好事。
“哈哈，会试甲榜……我也相信将来定可名列其上。”
“熙民兄也就是暂时心中有碍，过两日就好了。”
“倒是……接下来我等又要回书院了。”
江墨轩颔首。
对于取中？自觉也是很有机会的。
期时，只要可以位列甲榜就满足了，至于高名次，不强求，否则，就太累了一些。
做官一方，牧民一方，也不错。
至于现在！
还是……略有郁闷。
这一科没有取中，心间深处其实有一点点烦闷的，只是没有熙民兄明显。
会试取中的，接下来就无需前往书院读书了，可以开启仕途之路。
没有取中的，只好继续攻读。
然！
昨儿自己也想了一下，这一科近九千人呢，取中两百五十多人，还剩下近九千人呢。
他们的结果和自己一样。
心中顿觉好受许多。
“鲸卿，你来了。”
“你来的这么早！”
“……”
话语间，厅外又行进两人。
“房达兄！”
“寿石兄！”
“哈哈，看你们的样子，昨儿应该喝的不多，今儿当好好领教一下二位的酒量。”
“刚才进酒楼的时候，掌柜还和我趣言，接下来你们二人所住的那个房间……下一科就为人争抢了。”
秦钟闻声。
看将过去。
是熟人。
书院的熟人。
袁勤，袁房达，书院考试经常前五，更有先前已经甲榜有名了，只是名次不太好。
这一科再上。
取中甲榜一百三十二名！
这个名词属于中上了，已经是位列二甲中等了，选馆庶吉士都有不小可能。
昨儿心情就相当好，如今……更是满面多欢喜。
另一位。
冯晨！
冯寿石，去岁也甲榜取中了，也是名次不太好，这一科……成绩相当出色。
位列甲榜五十一名！
不出意外，只要不出意外，妥妥的庶吉士，如果想要做官，也能稍稍挑选一二。
更是……在万豪酒楼内，二人住在同一间。
一间房的二人，全部取中，而且名次相当高。
这完全可以当做万豪酒楼下一科的宣传广告。
“酒量！”
“别……，鲸卿，我算是佩服你了。”
“你文章写的好也就罢了，关键……酒量也如此惊人。”
“昨儿你身为会元，那么多人请酒，到最后，你竟然看上去没有大碍。”
“我等……实则已经喝多了，昨儿回房的时候，大概亥时左右，一觉睡醒就辰时多了。”
“万豪酒楼真不错，起码早起洗澡沐浴很方便。”
“如今……精气神全部恢复。”
“今儿，当不醉不归！”
“……”
“哈哈，也就是鲸卿你回家住了，否则，以你会元的名头，房价数倍增之，都有人抢着要！”
“……”
袁勤快步近前，面含笑意，本就魁硕的身躯……观之更为有气势。
人逢喜事精神爽，脚下都隐约生风。
二十出头不远的年岁，取中甲榜，名次中上，仕途先不论，举业是一个极好的结局。
昨儿明伦楼，新科进士们汇聚一处吃酒，真真有些沉醉其中，十多年寒窗苦读。
终于有结果了。
终于出头了。
接下来。
人生……将掀开崭新一页。
自然！
同眼前这位更加年轻的新科会元没法比，但……大家都是一个书院的，还是同窗。
有些时候，鲸卿更为进益，也是自己进益。
“书院里还没有发现！”
“鲸卿！”
“你的酒量没得说！”
“昨儿你喝了至少一百杯以上吧？”
“嘿嘿，今儿怎么也得那个数以上！”
“……”
较之袁勤的身形体态，冯晨更像是一个读书人了，踏步近前，拱手一礼。
如果先前对鲸卿只是经义文章佩服，现在……必须加上酒量。
没得说。
昨儿他们都在旁边的，那么多人请酒鲸卿，鲸卿几乎没有拒绝，除了去茅厕多了几趟，其它……寻常。
纵然是因为清酒的缘故。
然。
最后，甲榜前十名的另外几个都基本倒下了，就剩下鲸卿还站着，还同其余人言谈。
必须佩服！
“哈哈，必须尽兴！”
“必须尽兴！”
“……”
秦钟也是不住笑语。
自己的酒量。
似乎是体质的缘故。
似乎是修习武当内丹术的缘故。
似乎是酒水度数的缘故。
自己的酒量还行，昨晚上……也有自己特意克制的缘故，再辅助解酒丹，千杯不醉先不论。
百杯还是不难的。
嗯。
若是如四月底那次，姐姐和凤姐对自己下药，另当别论，都下药了，肉体凡胎，谁也扛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