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师师姑娘！”
“见过……素素姑娘！”
田仲起身，于前来的两名女子一礼。
金陵之地，师师姑娘见的多一些，自然也是因鲸卿兄的缘故，李素素……也见过一些次。
主要在金陵一些集会、诗会上比较多。
金陵之地，自己也算一个举人，尤其因恩科会试之故，前科没有取中的举人们，许多都没有回来。
自己也算得了一些邀请。
想不到，李素素也随师师姑娘北上入京了，好像书院里也听过类似的传闻。
“田公子，请坐。”
“师师之名，是在下在秦淮河的花名，如今在下离开了秦淮河。”
“李师师，此名留在记忆中为上。”
“……”
李青莲一礼相回。
对于田仲，还是认识的，也算相熟。
他的口吃……好像好了很多，于其言，掩嘴轻笑，多说了一两句。
“这……。”
“在下……在下鲁莽了。”
“见谅！”
“青莲姑娘！”
田仲一怔，而后有觉。
忙拱手一礼。
师师姑娘？
好像……鲸卿兄的称呼一直都是青莲姑娘，自己还曾问过缘故。
鲸卿兄所言……江南之地，第一次见到师师姑娘，师师姑娘便是自称李青莲。
师师姑娘的真名。
自然秘密，也非私密之事。
诚如此，于鲸卿兄看了一眼，忙换了一个称呼。
“田公子多礼了。”
“且尝尝新端来的菜色如何。”
李青莲也是一礼。
随即，素手轻抬，指着桌案上的吃食，含笑道。
“秦公子，今儿的这桌子菜……我可也是有功的。”
“我最近一直在跟着青莲姐姐习练刀工呢，唉，那个菜刀还真重。”
“切瓜果时蔬比较容易，切鸡肉、猪肉就费力了一些。”
“这道蟹黄鱼翅，我花的工夫还多一些呢。”
“田公子，待会尝尝味道如何！”
“这道菜原本是金陵名菜，后来传到京城了，彼此口味都有变化。”
“如今……又有了变化！”
“……”
李素素也是指了指桌案上的诸多菜色，樱唇轻抿，脆声笑语，说着，扬起自己的小手。
这几日习练刀工，手上都有几个伤口了。
还真是……苦差事。
自己就不该学的。
可！
学了这门庖厨手艺之后，好像用处还不小。
退一万步，果然将来自己孤苦，会做饭……也能饿不死，自己……应该不会沦到那一步吧？
“哈哈哈，素素姑娘辛苦。”
“树高兄，好好尝尝素素姑娘的手艺。”
“金陵之地，你可算是第一个品尝到的人！”
“……”
秦钟悦然。
李素素身为关雎的特邀专家，空闲时间不少，一个月起码有十多天的休息时间。
最近，也的确在跟着青莲学习庖厨之道。
从辨识食材。
到习练刀工。
……
是一个苦差事。
一个好厨子，刀工肯定没的说。
而之前从未做过那些事情，突然间接触……肯定有意外之事，手上的伤口都多了几个。
嗯。
百草厅的创伤药也极好。
“这……。”
“在下……在下的荣幸！”
田仲复归座位上，听得鲸卿兄所言，又觉某人看过来，没来由……一张敦厚的方正面上有些拘促。
略有低首，口吃都隐约再犯了一点点。
李素素！
在秦淮河的名气，尽管不如青莲姑娘，也只在青莲姑娘之下，金陵之地……自己是第一个尝到她手艺的人？
这般事……堪为荣幸。
若是为书院的同窗得知，只怕会羡慕自己吧。
不由的，一颗心都本能激动几分。
蟹黄鱼翅？
就是面前这个汤盅的东西。
对于鱼翅之类，自己平日里吃的不多，品鉴……好像也有点做不到吧？
“秦郎！”
“你们用饭，我为你们抚筝助兴。”
“……”
田仲是秦郎在金陵结识的朋友，非文脉之人，而是武科进士，颇为奇异。
如今菜色上齐。
待会……自己只需要建议。
接下来？
刚好有时间完善一下秦郎扔给自己的一些残缺曲谱，都是秦郎闲暇偶得，然后书录了一些残缺曲谱。
而后，将些许音律哼于自己。
让自己抽空完善。
自己现在……还真有那个时间，那也是自己的兴趣，每每有空闲，便是施为。
时而，素素也会帮自己。
话语间。
远处的小草已经将琴案备好了，一床新的古筝摆放在上面，香炉也都燃起静香了。
“嘻嘻，青莲姐姐，你还真是……佩服！”
李素素觉得和青莲姐姐一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做菜做的那么好。
如今还没有丢下琴棋书画之类。
得！
自己就跟着学吧。
“树高兄，这次入京……没有将妻子带来？”
“以你成绩，定可取中，按照惯例，要在宫中待一段时间，虽然非三年，也非短暂。”
“尤其这些日子，从我所得的一些消息来看，塞外的靺鞨建奴一直不安分，近年来多有叩关。”
“西北之地，先前一战虽有取胜，却没有将主力真正击溃，怕是接下来还会有战事。”
“那个时候，你若是请命！”
“家人在京更为上！”
琴筝悠扬，熟悉的韵律缭绕耳边，于正在弹奏古筝的青莲看了一眼，秦钟一笑。
随即同田仲继续闲聊着。
自己记忆中的各种曲韵极多，有一些记得还很清楚，有一些就模糊了。
青莲如今在落霞园多闲暇，刚有大用。
可以给予弥补。
一些记忆还多的曲韵，青莲耗费心思不多，残缺多的，青莲就要独自给于补上了。
没有人催，心意为之，不着急。
田仲！
他的武科成绩，自己有数，绝对优秀，这一次绝对可以取中，就算自己取不中，他都可以取中。
武科进士，排名靠前的一般会编入上十二卫锻炼一段时间，顺而，在陛下眼前混个眼熟。
一如文科进士先入翰林院一样。
所不同！
武科进士在上十二卫的锻炼，一般一年居多。
一年之后，要么继续选择留在上十二卫，要么选择外放入军中，要么是一些其它的职位。
若是武科进士名次靠后一些，则一般都是直接授予或者等待良机补授军职。
田仲去岁就成亲了，这次北上的书信中也有说着妻子还待在金陵。
不由好奇。
“内人，……祖母所言不着急。”
“等……等我考完试，成绩出来了，再做打算。”
“果然如鲸卿兄所言，那就……传递文书于金陵，内人会入京的。”
“若是不妥，此次……此次内人若是一同入京，就不太好了。”
“祖母……祖母还说，有内人……和我一起入京，容易……容易分我精神，故而……没有入京。”
田仲没有率先品尝蟹黄鱼翅，对于青莲姑娘新做好的那个酱肘子，自己挺有食欲。
对于肉食，自己很喜欢。
酱肘子……也被旁边的侍女弄开了，一股股喷香之气散开，还有丝丝甜香。
青莲姑娘的手艺，绝对差不了。
嗯。
素素姑娘？
这道酱肘子也有素素姑娘的功劳？
不由，抬首看向素素姑娘所在，青莲姑娘此刻正在弹奏古筝，很好听，却也……有些散乱。
似乎……对曲子不熟？
是新的曲子？
应该是，否则，以青莲姑娘的技艺断然不会如此的。
素素姑娘……正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玩墨方？
那个东西……金陵之地也有流行，当初就是鲸卿兄让匠人弄出来的。
书院里也有很多人喜欢。
不仅有三阶的墨方。
还有四阶、五阶的墨方做出来，那个东西……一般人还真不会玩，素素姑娘会？
若非知晓法子，让自己转上几天几夜，怕是就转不出来？
素素姑娘！
生的的确好，尤其身上一袭浅白色清雅的浩纱云棉衣裙，淡金色的丝带束腰……。
嗯。
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
……
在这里碰到素素姑娘，的确挺诧异。
“哈哈，原来这般缘故。”
“嗯，那也不着急。”
“倒是接下来你若成了武进士，冬日里北上……就不那么容易了。”
“酱肘子吃着如何？”
“我觉……还好，口味上清淡了一些，不比真正的红烧酱肘子那般滋味浓郁。”
“却有甜香，是果蔬的味道，很好的将油腻化去了。”
“树高兄，你觉得呢？”
“晴雯，那些都分给树高兄，树高兄，好好尝尝，你我相知，无需多言。”
“提建议！”
“对于这道菜……我是没有别的建议了。”
“今儿你可得有新的建议！”
“……”
从晴雯手中接过一小碟子酱肘子的肉，连皮带肉都有，色泽鲜亮，肉香扩散。
秦钟直接夹了一口品尝。
临近的田仲……同样如此，说着，于晴雯看了一眼，指了指桌上分剩下的酱肘子。
还剩下一半多一些，对于这个东西，这些日子……吃的不少，树高兄……自然也不缺那样的吃食。
但青莲改进的……应为第一次。
田仲的饭量自己有数，更别说一年多的时间，田仲体魄更为强大，每日里的消耗只会更多。
“……”
“鲸卿兄，我……。”
“青莲姑娘的手艺……让我如何提意见，何况……还有素素姑娘的参与！”
“这……，鲸卿兄！”
实在是难为自己。
自己对于吃食一道，其实寻常，只要做的不差，都觉好吃，这一点……自己不如鲸卿兄。
青莲姑娘、素素姑娘亲手所做，自己提建议？
还是别了！
还是别了！
说着，又看晴雯姑娘将那道剩余的酱肘子拨到一个崭新的餐碟中，而后送到手边。
不由无奈。
不由摇头一笑。
当初鲸卿兄还在书院求学的时候，中午一起用饭，往往便是如此。
现在，鲸卿兄如故。
以自己的饭量，就算吃一个酱肘子，都不多。
提建议？
还是……千万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