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蓉大奶奶，你这就叫……扯开话题！”
“现在还理不理小秦相公了？”
“看你现在小脸红的，我看着都想要晚上欺负欺负你，小秦相公今晚上就要走了吧？”
“晚上的时候，咱们娘俩好好说话。”
“……”
“大老爷？”
“你也听说大老爷的事情了？”
“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嗯，大老爷好像也没做过什么好事，父子两一样的人，好事没做过。”
“坏事做了一堆！”
“……”
“大老爷的性子，你知道！”
“向来贪花好色，除了那些之外，便是喜欢古玩字画！”
“六月份买了一个小丫鬟，估计还新鲜着，就开始摆弄金石古玩了。”
“不知听说了城中有人有什么宋时的钧窑笔冼！”
“便是派人去打听，的确有人有，可……人家不卖，是当做传家宝。”
“就算要卖……出价还不低，据说最少七千两以上。”
“大老爷不肯出那么多钱，便是将事情交给那个该天打雷劈的。”
“他又将事情交给周瑞了，周瑞的女婿冷子兴是古玩行当的人。”
“最后！”
“那什么笔冼弄回来了。”
“可……那人直接顺天府告状了，告冷子兴和周瑞巧取豪夺，还打人伤人。”
“再后来……不知怎么了，就将大老爷的扯入其中了。”
“消息在城中都传开了，一些报纸上都有传，压都压不下去。”
“反正……事情一团糟，现在还没有解决。”
“除了会找事、会惹事，会从官中拿银子，别的也不会了，去年弄了那么多银子，还是如此的……。”
“……”
凤姐掩嘴轻笑，蓉大奶奶此刻神态、言语明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
小秦相公。
先前江南那个李青莲来的时候，蓉大奶奶还和自己说……以后不理小秦相公了。
还说什么继续下去非好事。
现在……现在呢？
自己？
忍不住也想起那次的事情，至今想起来……脸上的火热热的，当时自己的胆子还真大。
但！
自己还是需要一个子嗣的。
小秦相公仍是合适人选。
也就现在自己忙碌，不着急！
那个天杀的、该天打雷劈的……如今他的日子是愈发好了，听说因京城恩科会试的缘故。
前来的外省之人很多，他们那个青楼妓院营生……也热闹起来了。
那样的营生？
也不怕有辱贾门祖宗？
“原来是那般事，想要别人的笔冼，出钱买就是了。”
“大老爷也非没有银子。”
“现在事情闹大了，就算可以摆平，银子也不会少花的。”
“……”
换了一个新话题，秦可卿一颗心平稳许多，安静许多，婶子真是的……就知道打趣自己。
改日，有机会了。
等着吧。
那次自己搭里面了。
接下来自己定要找回来。
于婶子所言大老爷的事情，大致听明白了，就是因想要省钱引起的麻烦。
还打人伤人了？
闹大了？
报纸上都传开了？
……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算小了。
上上下下打点，说不定还超过买笔冼的银子。
“七千两银子！”
“对大老爷而言，可以买十个小丫头呢。”
“他舍得？”
“哼！”
“年岁都这般大了，还如此贪恋财色！”
凤姐轻哼不已。
对于大老爷……当年自己嫁过来不久，就发现他的真面目了，尤其还敢对自己的贴身丫鬟下手。
还想要要过去？
哪有这样的人？
“嘻嘻，大老爷犯了那样的事情，和咱们无甚关系，不提他了。”
“婶子，老太太她们都准备好了？”
“我这里……也都差不多了。”
“……”
拉着婶子的温软小手，秦可卿含笑宽慰着，大老爷犯事了，该头痛的是他，婶子不需要这般。
旋即，又说道一事。
今儿是中元节，两府有一场小小的祭祖，不算大，就是两府之人参与。
下午开始，晚上……两府之人一起说笑一番就差不多了。
宁府为长，许多事都在这里。
那样的事情也非第一次办，轻车熟路，没有什么难处，婶子……现在前来估计也有为那般事。
“老太太那里……也都差不多了。”
“用过午饭，稍作歇息就会前来。”
“刚才看你吩咐那些管家媳妇事情，她们一个个……很好，起码听话，起码顺从。”
“事情做的还不差。”
“那里府上……我也在尝试小秦相公当初出的主意，似乎……一些刺头的颜面还真不小。”
“尤其那个赖嬷嬷！”
“她是府上大半辈子的老人了，有些许颜面……是可以的，但……颇有些倚老卖老了。”
“然！”
“老太太又是一个念旧的人，尤其老太太于我很好。”
“蓉大奶奶，你说该怎么办？”
今儿的事情其实不算大，却很是热闹。
那样的事情，这些年都处理多次了，不为入心，和蓉大奶奶一处坐着，一处说着话，感觉很好。
“赖嬷嬷！”
“她家……的确有些颜面，她们家是家生奴才，几乎和两府一样长了。”
“婶子的难处，我知道。”
“婶子既想要处理一下赖嬷嬷，又不想要处理她，但她……却不自知。”
“府中诸事……常有一些和稀泥的事情，令人不喜。”
“可是这般？”
秦可卿念叨一声，婶子所言之事……这些日子以来也有时而提到。
自从那里府上掺和婶子的营生之后，婶子……就开始有动作，如钟儿所言，拿银子了，自然要表示表示。
一些人、一些事……婶子还是满意的。
自然。
也有不满意的。
比如府中的一些老人，一个个都觉自己很有功勋，为主子们立下汗马功劳。
现在老了，得一些好处，得一些颜面，是应该的。
既如此！
何不将管家媳妇的位置让出来？
好好的享福？
大体上，那些人还是卖婶子面子的，大部分事情，婶子还是做主的，那些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唯有另外一些事情，涉及她们自身的一些事情了。
比如婶子想要西府那里的管家媳妇……轮岗，也非全部轮岗，而是一些相近的事情轮岗。
就遇到不小麻烦。
而那件事……东府这里，自己都已经施为许久了，那些管家媳妇没意见。
也许她们有意见，但……终究是没意见。
婶子的性子，又是一个要强了，想要将许多事情都抓在手中，想要那些管家媳妇真正的听话。
有些难！
“不错，就是那般。”
“你说……有没有法子让那个赖嬷嬷不要那么……嚣张？”
“其实，她也非嚣张。”
“就是……，蓉大奶奶，你应该明白的。”
凤姐很是点点头，握紧蓉大奶奶的小手，很是欢喜，不愧是自己的好闺蜜。
就是那般。
蓉大奶奶既然领悟到自己言语未至的意思，那么，解决之法如何？
“……”
“婶子想要直接处理赖嬷嬷是不行的。”
“她毕竟是府上的老人。”
“毕竟在老太太跟前有颜面，许多时候，老太太都喜欢和她们一块说话。”
“若非如此，婶子的事情也非那么难办。”
“……”
“解决之法？”
“以我来看，可以……间接解决！”
秦可卿娇容明眸闪烁，松开婶子的小手，将临近案上的茶水取过来。
递给婶子一杯。
“间接解决？”
“怎么说？”
凤姐左右看了一眼，突然间有种预谋大事的感觉，不由眉眼含笑。
握着杯盏，看向蓉大奶奶。
蓉大奶奶就是聪明，不愧是读过书的，自己……自己就是吃了没读书的亏。
以后妞妞大了，定要让妞妞好好读书，不求做官一样的读书，起码……像林姑娘、三姑娘她们一样，就很好了。
“婶子应该知道赖嬷嬷有个孙子，叫赖尚荣的那个！”
“对于那个孙儿，赖嬷嬷……很喜欢，也因此，因赖嬷嬷的颜面，他自幼就被放出府过活，不算奴才了。”
“赖嬷嬷，婶子不好下手。”
“那个人……婶子处理起来应该不难。”
“如果那个赖尚荣出了事情，赖嬷嬷到头来肯定还要求到府中。”
“求府中出面，给于解决。”
“既如此，机会不就来了。”
“如果一切如所料，到时候老太太肯定将事情交给婶子，或者琏二爷。”
“到时候婶子最好直接揽过来！”
“……”
和婶子一处谋略这等事情，好像有些怪怪的，秦可卿小口喝了一口茶。
声音压低了一些，将自己所想的法子说给婶子。
自觉可以，不直达婶子觉得如何？
“赖尚荣！”
“他！”
“间接解决？”
“……”
“可行，这个可行，就看那个赖嬷嬷是否知趣了。”
“……”
凤姐放下手中的茶盏，细细思忖好闺蜜所言之策。
如果直接同赖嬷嬷说得通，自己也不用和蓉大奶奶说道这件事了。
好像之前还有听说赖嬷嬷想要为他那个孙子找门路。
他那个孙子自幼也是读书的，很明显读书不如小秦相公，也没有中什么举人、进士之类。
眼下身上还是捐的一个闲散位置。
找门路？
想要府中的好处？
哪有那么容易！
蓉大奶奶之策，明儿就……。
“蓉大奶奶，要不……送佛送到西，西府那里我用的一些人手……就那几个。”
“这样的事情，还是找陌生人好一些，东府内外，你应该也有一些可用的人手。”
“要不……送到西？”
此策施为起来倒是不难，凤姐心中都已经了具体之策，连谁去做……都想好了。
但！
想着自己翻来覆去用的那几个人，果然被发现了，就不太好了。
毕竟……，还是找陌生人方便一些。
蓉大奶奶对东府内外执掌的很好，小秦相公那么多营生也在手中，人手肯定是不缺的。
蓉大奶奶更方便。
尤其，这一策……还是蓉大奶奶想的！
“……”
“婶子！”
秦可卿愣怔，继而无语的看向身边人。
婶子认真的？
自己都出主意了，现在……主意都要自己亲自落下？婶子……这么省心省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