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天子脚下之地，耳听目视之所。”
“更是天下首善之地。”
“医者仁心，普惠之事！”
“真是堪为盛事，京城内外的庶民百姓多有受益。”
“鲸卿兄，这等盛事还是因你而出，实在是大功德，这样的事情落下，每一次都将受益万千人不止！”
“……”
腊月中。
京城早已经热闹起来，早已经繁闹起来。
十五日！
清晨，一轮火红大日便是明耀升起，可观此日之盛，道道冬日难得的温润之光洒落大地。
更是相助京城三十六坊彻底人声鼎沸起来。
澄清坊！
专门立下的医者普惠诊断之所，一处处精致许多的暖棚已经搭建起来，场地都已经划分起来。
虽然辰时正刻还没到，坊内的人已经前往许多，男女老幼各有其道，皆汇聚一处，希望早早争位在前。
早早看病。
毕竟！
诊治不要钱。
若是一些在名录范围内的病症，汤药还能够赠送，在名录范围外的病症，诊治也能够有优惠。
然！
天下间，何有那么多的疑难杂症，多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小病症，不花钱，就能够诊治。
就能够有一个好身子，何乐而不为。
观此盛况，林山多有感慨。
身为京城之人，别的事情先不说，起码……国朝有一些好的策略和恩泽落下，往往可以最先享受到。
其次，便是一些外省的富饶之地，也可能有。
若是偏远之地。
苦寒之地。
贫瘠之地。
穷困之地。
……
则艰难！
眼前的事情就是明证之一，尤其当初的提议者……就在身边，小神医医者仁心……衷心佩服！
打心底里佩服！
因为做这样的事情，是朝廷太医院为主，百草厅得到的名气并不大，反而还要搭上许多银子和药材。
非少数银子，昨儿听族妹所言，数目是五万两银子，外加一些分摊的生药材、熟药材。
比起第一次少了一些，却也是京城更多医馆、药铺参与的缘故。
加上这次都第三次了，银子加药材、成药……只怕拿出去二三十万两银子了。
都是真金白银！
若是有人说沽名钓誉，赚取名声，那么……这件事让那人来做如何？
“嘻嘻，爹爹也说了……这样的事情，非真正的仁善之心不可为。”
“钟哥儿，那里……对于女子更好了。”
“记得第一次的时候，女子为了避嫌，都是最后几日人少的时候，才出来的。”
“现在！”
“都有专门的女子暖棚之地，也有简单的围栏拦阻，真的很好！”
“去岁咱们都在江南，不能一观！”
“现在又看到了。”
“算着时间，二姐姐、宝姐姐、三妹妹她们要么已经出发了，要么快到了。”
一驾外表普通的宽大马车停靠在医者普惠热闹之地远处，随先前男子之音传出。
相随一道轻灵悦耳之音，马车一面的帷裳已经掀起，林黛玉清丽无暇的容颜若隐若现。
一双含水明眸眺望远处，手中还把玩着一只千里镜。
说着话，看了一眼贴身的怀表，已经辰时二刻了，时间不早了，二姐姐她们应该用过饭了。
这两日！
因族兄自江南前来入京，礼仪之故，自己从荣国府归去兴荣街住着。
逢月中，钟哥儿也从书院归来，一大早……族兄就亲自以马车相邀钟哥儿出来了。
所为……自然不单单是眼前之事，但这个时候见一见眼前盛事……也是颇为入目的。
记忆中，两年前见过这一幕。
那个时候，还没有那些专门的一处处暖棚，看上去简陋许多，场地也相对混乱许多。
如今。
规矩许多，有秩序许多。
坊里都有专门人手前来维持了。
更有……男女分开了。
女子有专门的暖棚引导之地，还有女郎中给于诊治，对于女子来说，更是上佳入心之事。
世人皆讳疾忌医，其中女子更甚。
有病了，不去治，时间一长，就容易小病酿成大病，最后医者郎中都难以处理。
听钟哥儿说过，百草厅自立下以来，自女科之地有专门的女郎中之后，那里……一开始还没有什么人。
后来！
便是渐渐多了，制药工坊那里的成药中，专对女子之病的成药所占比例也在增多。
明月道长，这一次也有报名参与此事。
当合明月道长的心思。
“礼记有云：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
“再病有治，饿有食，寒有衣……更好了。”
“那般世道境界欲要天下人都达到，很难很难，那需要很大的财力、物力支撑！”
“但！”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可以慢慢做！”
“一步跨越一百里很难。”
“一步步的走过去，只要向着那个目标走过去，只要坚定信念，终有一日，会走到的。”
“看着眼前的景象，我其实是很开心的。”
“当初，只有百草厅还有一些为数不多的医馆参与，现在……京城内的许多医馆、药铺都有参与。”
“这就是进益！”
“名声、功德……不为入心。”
“希望这样的事情可以长远。”
“也希望外省之地的一些医馆、药铺可以施为，些许绵薄之力，对于一些人而言，有时候就是再造。”
秦钟也是看向窗外远处的盛况。
心中真的很高兴。
真的很欢喜。
世道大同的境界？
不求那些。
只求尽一份心，尽一份力，就知足了。
也希望这样的事情可以长久，若是国朝可以将它纳入定例就好了。
观远处那些普通人家的人多希冀的等待着，一时间，也想要去暖棚里坐诊一番。
坐诊！
自己也许久没有坐诊了。
“鲸卿兄！”
“你……将来登高位，万民之福！”
林山拱手深深一礼。
自己的胸怀气魄不如鲸卿兄，远远不如。
自己？
似乎现在只是盯着山石医馆了，还有营生上的金银往来之事，其它事？
不为操心。
鲸卿！
学业、举业如此，明岁取中，便是要做官。
鲸卿兄这样的人做官……是庶民百姓的福分，别的官员为官可能会成为贪官污吏。
鲸卿兄？
金银之物？
根本不缺。
而且，京城内的一些事情，自己知道的，有京城贵人赏识鲸卿兄，将来鲸卿兄的仕途也不难。
如此！
可一展才学。
岂非庶民百姓的福分？
不知道那一日会何时到来！
鲸卿兄！
对他，很有信心！
“钟哥儿，你……你真厉害！”
林黛玉水眸生辉，不住闪烁亮光，看向某人，闻族兄之言，秀首轻点。
钟哥儿，将来是要做官的。
钟哥儿这样的人为官，肯定是一个好官，是一个爹爹所言的能臣干吏，可以为朝廷、国家做大事的人。
“哈哈哈，将来之事太远，立足眼下，将眼前的事情做好才是真的。”
“妹妹这是在夸我？”
秦钟大笑。
登高位？
万民之福？
得！
林山于自己捧的有点高了。
真正的官！
自己还没做过呢。
暂时不想那么多。
小姑娘！
迎着小姑娘的目光，四目相对，又是一笑，小姑娘今儿的兴致心情都很好。
“……”
“钟哥儿！”
林黛玉小脸一红，白了某人一眼，嗔语一声，钟哥儿就喜欢打趣自己。
“今儿是腊月十五，关雎的冬季发布会晚上要开始了。”
“妹妹还没有去看过吧。”
“下午若是空闲，可以和姐姐一块去百花大剧院瞧瞧，郡主和长乐公主她们都在。”
“说不定史大姑娘也会去，她叔叔婶婶对她固严苛了一些，但一些场合还是常带着的。”
每半个月回来一次，每一次见到小姑娘，似乎……小姑娘都在慢慢长大。
若一株内蕴灵秀的花骨朵，徐徐的伸展，一片片花瓣柔柔的吐放，绚丽灿烂的一面逐步现世。
尽管还没有彻底的绽开，却已愈发俏丽依依，愈发风姿溢生，多赏心悦目。
“今儿……的确是关雎的发布会。”
“下午？”
“应该有空闲吧。”
“不知道二姐姐、三妹妹她们去不去？”
“云妹妹？钟哥儿，云妹妹真的会去？”
某人的目光落在身上，仿佛有形一样，林黛玉秀首低垂，心神颤颤，纤手轻抚着鬓间发辫。
关雎发布会！
的确！
三个月一次的发布会时间又到了。
前几日……姊妹们在一处还在说着那件事，每一次关雎发布会后，都会有很多好东西出现。
有一些她们用不到，有一些却是可以的。
自己好像还没去过？
钟哥儿之意……下午自己可以去？
嗯！
自己现在住在家里，钟哥儿又这般说了，应该没问题，就是二姐姐她们不知道是否可以去！
云妹妹？
钟哥儿说云妹妹也可能去？
真的？
若然云妹妹也去，那就太好了，自己都有一两个月没有见到云妹妹了。
不知道云妹妹现在如何了。
“有可能出现！”
“关雎每一次发布会都会给京城内的尊贵之家发帖子！史家在帖子名录上。”
“西府的老太太也有帖子的，只是老太太一直没有前往。”
“姐姐所言……制衣工坊那里有史家专门定做的一些羽绒衣衫、保暖内里衣衫、女式靴子等物。”
“以前是没有的，是以……说着史家的人可能会去看看热闹。”
“就算史家和史大姑娘没有去，妹妹去那里看看热闹也好，见识见识发布会的模样。”
秦钟点点头。
史家的爵位不低，一直在关雎发布会的帖子邀请名录上，当然，是否前来不强求。
姐姐说过，第一次发布会……史家的人去了，后来都没有前往。
也没有在关雎开销。
但！
今岁入冬以来，史家的人在关雎消费了，数目不算大，也就数百两银子。
这是一个信号，故而姐姐说史家的人可能前往，具体……不确定。
反正小姑娘前往不会孤单，有郡主和公主照料着，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