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卿兄!”
“待秋冬之日,我当亲往京城再见鲸卿兄,再与鲸卿兄饮酒!”
“……”
“鲸卿兄,你走的着实匆忙。”
“上次你来扬州,就没有好好一起吃酒。”
“现在……你又要走了。”
“……”
次日。
辰正有余。
扬州码头!
岸边人来人往,不断有人从临近的码头船上下来,也有许多人登岸登船远去。
看着面前的小神医,林山、胡青石先后一礼。
昨晚小小相聚,小小相谈,现在不过早上……又要走了,太匆忙了一些。
“哈哈!”
“山石医馆的事情,要靠你们自身才能够长远,我接下来会在京城待很长时间。”
“如我先前所言,山石医馆每隔一段时间,可派人前往京城百草厅,期时……我们可一处把酒言谈。”
“江南!”
“扬州!”
“下次再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万事也说不准,可能明年、后年我又来了。”
秦钟笑道。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远处的林黛玉等人,林山前来,她们也是前来,邢岫烟、妙玉等人也是前来。
于邢岫烟一家还有妙玉师徒等人,昨儿下午在林府有过一见,有过言谈。
邢岫烟!
一位年岁相仿林黛玉的清丽少女,或是家境之境,整个人看起来也是有些瘦弱杨柳之态。
气色来看,还是康健的。
和林黛玉站在一块,颇为……点点相合。
她的父母!
也是一观。
是一对形貌憨厚朴实的中年男女,年岁而算,邢岫烟堪为晚来得之,衣着上……也是朴素。
妙玉!
年岁不弱,看上去和青莲的年岁相仿,个头也是一般。
出家的尼姑,带发修行。
如瀑青丝梳拢妙常髻,素色的袖袄,姿容多清丽,或因在佛家日日诵经之故,气质多娴雅脱俗,
妙玉的师父!
则是一位出家的尼姑,身着僧黄的衣衫,中年模样,昨儿不过数语,身边的人不少。
两个嬷嬷,还有一个小丫头!
两行人一共九人,此刻正在登船。
船上的房间都已经安排好了。
都是二楼的清静之地,三楼的房间自己和林黛玉占据了。
“山石医馆!”
“因鲸卿兄之故,营生上已经稳住了,也按照百草厅的策略,更为贯入落实。”
“鲸卿兄,医馆可是等着百草厅崭新的丸散膏剂。”
胡青石点点头。
今岁以来,山石医馆的日子不是很好过,起码……没有去岁好过,更有几个月的盈利下降。
一时间有些自乱阵脚了。
上个月!
竹石兄前往金陵,从鲸卿兄那里得了不少良策,还有同保安医馆联手定下的一些策略。
月来。
成效显著。
大代价招揽名医,定下秩序,稳住制药工坊,合理的定价,还有合理的宣传。
一道道策略落下,营生转好。
七月份的利银账目已经出来了。
支出大了一些,所得也是大了许多,看似利银好处没有太大改变,可一些数据展现的事情不一样。
继续这样下去,待城中一些医馆撑不下去,利润就上来了。
此外。
还有鲸卿兄承诺的崭新丸散膏剂。
“哈哈哈,就是你们不说,回京之后,我也会派人将那些丸药大量研制出来。”
“通过简单的试验之后,就会送往江南!”
“应该在十一二月左右,那也是风寒症状最多的时候,那种丸药最为应症,售价也不高。”
“足堪使用!”
山石医馆的营生稳住阵脚,那是好事。
昨晚上,就提过一些。
林如海走了。
自己接下来也不在江南。
他们面临的压力大上许多,可……一些事情也不难处理,只要他们不犯错,自己也会出力的。
至于崭新的药物。
金陵的半年时间内,已经弄出来了,而且……也尽可能的将纯度提升了。
回京之后,弄出来一些。
在京城小范围内试验一下,便可大规模推行了。
金陵之地,尽管也有试验,尽管效果也不错,样本还是有点少,怎么说……也得一千个样本以上吧。
如此!
自己才好继续调整丸药的配比。
“多谢鲸卿兄!”
胡青石二人欢喜。
“山石医馆欲要长久,还是在你们自己身上。”
秦钟摆摆手。
就算自己弄出再好的丸散膏剂,若是山石医馆自身出了问题,那么,也不会有太大作用。
那也是自己先前前往武当山的缘故,只要那里的医者院堂立下,百草厅会长久受益。
新药!
对于高明的医者而言,寻常的药也能够治病救人。
人!
才是核心。
……
……
“采星,邢姑娘一家还有妙玉姑娘她们都安排好了?”
一炷香后!
楼船驶离扬州码头,立于三楼大开窗前,目视码头在眼中越来越小,秦钟颇为感慨。
遥想去岁十月前来扬州的画面,自己距离码头是越来越近的,是别有期待的。
此时。
心间深处,浮生浅浅的不舍。
“少爷!”
“都安排好了。”
“邢姑娘的父母一间,邢姑娘和她的丫鬟一间!”
“妙玉姑娘一间!”
“妙玉姑娘的师父一间!”
“其余人则是随意挑选!”
“房间足够的。”
“然后就分发一应棉被、日用之物了,昨儿在城中采买的足够多,就算用完了,沿途还有许多城池的。”
采星近前一小步,将一应安排娓娓道来。
“如此就好!”
采星办事自己放心。
“林妹妹!”
“接下来的行程,邢姑娘和妙玉姑娘那里……还要你多多前往。”
“你们相熟许多,若有欠缺,于你言谈也不为见外。”
“诸般事,你和采星说道就行了。”
再次眺望相距越来越远的扬州江都,秦钟视线一转,落在旁边的小姑娘身上。
林黛玉也是在看向码头,还有临近的许多船只。
“……”
“钟哥儿,放心吧,她们也算是我的客人。”
“扬州!”
“我的记忆中,对于扬州的印象最深,苏州那里……反而很少很少。”
“母亲!”
“也是在扬州!”
“我生于苏州,长于扬州,数年来……在外祖母家中长大,唉,现在又离开扬州了。”
“不知道下次再临扬州会是什么时候!”
“还有苏州那里的舟伯,他……他年岁也那般大了。”
“我……我有担心……。”
“钟哥儿,你说……爹爹将来有可能再来苏扬之地为官吗?”
小姑娘此刻也在三楼。
也是站在窗前。
也是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扬州码头,码头越来越小了。
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淡淡的难受,钟哥儿之言……也有入耳,采星安排邢妹妹她们的时候,自己都在身边,都是知道的。
采星安排的很好。
一应之物也都是齐备的。
扬州!
在自己心中是不同的。
在外祖母家里的时候,扬州……就像是自己的家,反倒是苏州之地的本家……许多人都隐约忘了。
在扬州的记忆中,有自己,还有父亲,还有母亲,母亲……在扬州病患而去。
那个时候……若是有钟哥儿在,以钟哥儿的医术……想来当有所得,母亲肯定不会去的。
就如去岁爹爹的病情一样。
连太医都束手无策,钟哥儿……手到擒来。
钟哥儿!
那个时候,钟哥儿年岁也很小吧。
母亲去了之后,自己就前往外祖母家中了,也是乘坐大船,也是目视着扬州码头越来越远。
那时的自己……是有伤心的。
是有惶恐的。
外祖母那里……自己是陌生的,尽管听母亲说过许多,可……最初的时候,自己还是孤独、不安的。
数年来!
那种感觉还是有的。
外祖母家中虽好。
终……非自己的家。
自己的家。
扬州!
爹爹!
现在……爹爹擢升至京城户部了,以后的家……在京城?扬州这里的家……不在了?
扬州!
不一样。
苏州!
更不一样!
去岁自己在苏州待了将近一个月,对于林家的近亲、旁支都有一观,论来……他们是自己的族人。
离开苏扬,京城之地,也只有自己和爹爹作伴了。
“再来苏扬之地为官?”
“不太容易!”
“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林家是苏州本地人,江苏巡抚所在之地在苏州,国朝惯例,本地官员,一般不会在本地为高官的。”
“金陵之地的两江总督府邸……倒是有可能。”
“舟伯!”
“妹妹,若然林大人在京城稳固前程,将舟伯接来也是可以的。”
“不过,我估计大可能舟伯会将他的子嗣后辈送来。”
“妹妹!”
“无需想太多。”
“接下来林大人在京城,老太太也在京城,你的近亲之人都在京城,妹妹应该高兴才是。”
“逝者远去!”
“我想……于妹妹的母亲来说,只要妹妹可以过得好,过的安心,过的舒心,足以宽慰了。”
“说起来,林大人先一步前往京城,如今都过去十日左右了,再有数日到达京城不难。”
“林大人可有说着前往何处居住?”
“以姐姐的速度,兴荣街那里的府邸应该安排好了,妹妹可有和林大人言语?”
小姑娘又开始多愁善感了。
然!
此刻所思,人之常情。
小姑娘记事就在扬州,扬州于她而言,就是真正的家。
林如海入京为官,再来扬州为官的可能性很小很小,扬州远去,当有很深的不舍。
好在。
这种思绪不会浸染太久,过几日就会慢慢淡去,归于京城之后,就会和缓的。
扬州!
会永远成为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