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大人！”
“小人……小人有眼无珠！”
“有眼无珠！”
体态胖胖的中年男子还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被身边的同伴直接打断，欲要询问为何？
却是听得同伴娓娓之言。
顿然！
神情一怔。
再次看着面前的少年人。
不由脚步一动，想要离开这里。
好像……的确有些眼熟。
织造总堂！
恒王殿下身边的那位年轻人？
当时周兄还和自己低语自己的身材同恒王殿下相仿，就是命不同，也有注意恒王殿下身边的一人。
他……是他！
他竟然出现在这里！
实在是……，想要离开……周兄已经自报他们的来历了，不由尴尬，不由悸然。
他们非苏州织造府的人。
他们只是为苏州织造办事。
而恒王殿下……。
一时间，心神惶恐，听得周兄已经开始赔罪，连忙缩着大肚子，躬身亦是深深一礼。
自己的运气怎么这么背！
直接碰到硬点子了。
恒王殿下尽管只是巡查织造府，可……收拾他们，恒王殿下根本就无需出言。
这也太……有些倒霉了吧。
“上个月在苏州织造总堂见到你们。”
“如今在这里也见到你们了。”
“你们倒是好兴致！”
“大过年的怎么来金陵了？”
周兴！
胖商人！
他们两个应该是苏州织造
每一年……苏州织造那里都有许多任务，为皇宫以及内务府进献绫罗，还有许多织造的成品。
故而，需要苏州那里许多人协助采办许多东西。
这位说话的周兴……自己印象寻常，这位肚子大大的……自己有些印象，他的肚子和小胖子的肚子有一拼。
想不到这个周兴……认出了自己。
大人？
自己身上倒也有官身，不算逾越。
此刻赔礼？
倒是干脆。
现在没有刚才的蛮横了？
现在没有刚才的意气风发了？
“……”
“这……。”
“大人，我二人……有闻江宁织造这里好像有缺不少布匹，是以……前来瞧瞧！”
“去岁，苏州之地的桑蚕有成，剩余不少。”
“若然江宁织造这里有缺，也许能有些……有些好处。”
“是以，便来了。”
周兴……再次一礼。
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这位小大人怎么出现在金陵了。
听闻恒王殿下南下巡查诸地，织造府也在其中。
苏州织造已经巡查了。
杭州织造正在巡查。
金陵这里的织造？难道这位小大人是先锋？是先来暗查的？不由心中一突！
听闻近年来江宁织造这里的甄家盛荣有衰，或许……。
一时间，未敢多想，无论如何，那些事情他们掺和不了，前来金陵，是为了营生之事。
如果成了，赚数万两银子不难。
若是人多了，可能赚的少一些。
比起赚银子，过年相聚……有时间都可以相聚！
“如周兄所言，是此事！”
胖商人连忙点头。
“你们倒是消息灵通！”
“所以……顺便又前来秦淮河瞧瞧？”
“想要进去御香阁？”
“你们准备拿多少银子？”
江宁织造这里缺少一些布匹？
这一点……自己倒是不知道。
这些商人果然消息灵通，金陵、苏州相距那般远……都能知晓，还真是……专业。
不由赞誉一声。
又看了看面前的御香阁，笑语看向二人。
“这……。”
“小人有眼无珠。”
“大人，请！”
周兴连忙退向一旁，让开通道。
“大人，请！”
胖商人也是浑身一机灵，连忙退向一旁。
“哈哈。”
“何必如此！”
“大老远从苏州来了，若是不能见真佛，是不是显得玉香楼这里不为好客了。”
“刚才听你们所言，准备拿两千两银子进去喝茶！”
“这个好！”
“这是一件雅致的事情。”
“银子交给嬷嬷，你们随我进去喝杯茶吧。”
二人的眼色此刻倒是极好。
秦钟看向二人。
观二人惶恐的模样，似乎能够猜出来一些东西，自己这算不算狐假虎威了？
他们出手倒是豪爽，动则数千两银子。
苏州府，果然都是阔绰的商人。
抬手指了指面前的御香阁，于二人再次笑言。
“大……大人，我等俗人，难登大雅之地。”
“大人，请！”
周兴连忙又道。
大人什么意思？
思绪混乱，心中没底。
进入御香阁，万万不敢想了，得……秦淮河那么多青楼，待会去其它地方也是一样的。
听闻另外一个李素素名气也不错，模样也不错。
“大人，请！”
胖商人讪讪一笑，再次一礼。
“走吧。”
“随我进去喝杯茶，顺便说说江宁织造这里的事情。”
“嬷嬷，应该无碍吧？”
他们两个此刻胆子倒是不大了，秦钟近御香阁一步，语落，又看向身边的玉香楼嬷嬷。
“……”
“秦公子！”
“这……，无碍！”
“无碍！”
“无碍的！”
李嬷嬷、常嬷嬷两位妇人此刻也是平添拘谨，并肩而立，站在一旁，彼此相视一眼，一时间有话也不知道如何说了。
苏州织造府？
她们知道的，那是朝廷一个很大的织造之地。
这位秦公子怎么和织造府有关系了？
恒王殿下？
王爷？
秦公子和恒王殿下有关系？
似乎还很好？
眼前这两位苏州来的富商……前一刻那般蛮横，此刻……缩着尾巴做人？
秦公子还有别的来头？
先前从师师那里得到的消息，这位秦公子在京城也算官宦之家。
如今！
怎么又和王爷扯上关系了？
搞不懂。
弄不清。
京城来的……还真是不好猜，京城那里的达官贵人更是难以预料，金陵这里的贵人放在京城……都不算什么。
秦公子之意……要请这二人进入御香阁喝茶？
秦公子都没意见，她们……也没意见。
“走吧！”
于周兴二人再次看了一眼，当先一步行入御香阁。
“……”
“……”
“大人！”
周兴二人惴惴不安的看向某人，他们是该一块进去，还是不该一块进去呢？
“嬷嬷！”
“这……这是打茶围的钱！”
胖商人已经行动了，从怀中取出刚收起来的四张银票，每一张都是五百两的。
原本想着一千两银子就可畅快了。
现在！
花钱消灾吧。
“……”
“这……。”
李嬷嬷还未说什么，便是看到那个胖商人将银票递到自己手中，他们两个更是追去那位秦公子了。
“两千两！”
“喝茶！”
“这些银子……。”
李嬷嬷觉得这笔银子有点烫手。
“两千两银子！”
“苏州的商人还真阔气。”
“这笔银子……给师师吧。”
“算她御香阁的。”
“这位秦公子……还真是身份神秘。”
“而且刚才还挺有威风的。”
常嬷嬷扫了一眼那四张银票，刚才秦公子虽然说让那二人将银子交给自己。
但！
她们收着……不太好。
这笔银子算是意外之财。
是因御香阁还有秦公子的缘故。
“先进去吧。”
“两千两！”
“师师这个小蹄子……来钱倒是挺快。”
李嬷嬷轻哼一声，将银子暂时收起来，观秦公子他们已经进去了，连忙小跑追着。
常嬷嬷想了想，也进去了。
……
……
“公子，他们还真喝杯茶就走了。”
“人家好歹花了两千两银子呢！”
一炷香的时间。
看着小草将那两位苏州来的商人送出去，御香阁二楼，临窗雅致小厅，见状，李师师掩嘴轻笑。
关于那二人的事情，刚才也从李嬷嬷口中知晓。
算是有点不得不入御香阁的意思，为此，还花了两千两银子，喝了一杯茶，就连忙告辞了。
好像自己御香阁有洪水猛兽一般。
不过，于他们两个来说，好像的确有些畏惧秦公子的样子。
秦钟上个月是去苏州学业，怎么好端端又和那位什么恒王殿下有牵扯了。
恒王殿下！
报纸上隐约有闻，消息不多，那是陛下的皇子，去岁南下江南巡查诸般事。
去岁十一月到达扬州府！
腊月到达苏州府！
织造府总堂？
秦公子……身上的秘密还真多，原本自觉已经知晓很多了，现在……好像不显。
刚才！
和秦公子在这里喝茶谈事，说的是金陵之地的江宁织造，那个自己了解不少，却具体不清楚。
貌似事情不小。
什么江宁织造绫罗绢布亏空？
甄家？
还有提及甄家！
“两千两银子在这里喝杯茶，他们也能安心。”
“如果不予理会，他们今夜都睡不好。”
“青莲，今儿都准备了什么食材？”
“为了这顿饭，早餐我都没吃多少。”
秦钟持盏，轻呷一口九华佛茶。
是那二人多想的，自己也没办法。
至于银子！
算是临时所想，先前保安医馆，青莲似乎有点缺银子，既如此，劫富济贫，侠义之事。
刚才和那二人喝茶聊天，倒也了解一些别的东西，算是很有趣的事情。
甄家！
看来还真的要倒霉了。
说着，自沙发起身，目光落于青莲身上。
御香阁内，美人如画，比起先前所见，又多了几分惊艳，又多了几分风风韵韵。
傅粉施朱，更添绝丽。
冰肌莹彻，更为姣姣。
着一件湖绿竹节小花罗子衣衫，衬着深月排参针对鸟吉字纹锦马面裙。
外搭一件深藏青直参针明光厚实对襟氅衣，绾飞天发髻，耳落编丝绿耳坠，云鬓点缀通绿发簪，金玉不为明耀。
纤腰系着一条半月水波宫绦，挂着百蝶穿花锦缎香囊，步履轻轻，裙摆摇摇，绣玉兰花重瓣芙蓉绣鞋隐隐。
细细端量，甚为养眼。
本就天生丽质，而今微施粉泽，更为花枝招展，一双三月春风细柳眉画的恰到好处，媚眼流波，柔美飘逸多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