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体无碍了。”
“就是吃坏了肚子,又没有及时给予诊治,以至于引起体内肠痈之病了。”
“你们先前吃的汤药不为对症!”
“待会我开一些丸药,再加上一些汤药。”
“双管齐下,过几日就可疼痛无碍,欲要完好的行动,要调养至少半个月以上,最好一个月!”
“……”
百草厅!
后方院落专门的手术室区域。
秦钟将一个急诊病人处理完毕,是肠痈病人,还是急性的,是以……直接下刀就行了。
加上大蒜丸给于消毒杀菌。
便是无忧。
整个手术,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相当快,实在是已经轻车熟路了,看着门外等候的病人亲近之人,指了指旁边的休息区域。
从那些人的口音来判断,非顺天府的人,南方人?里面还躺着的人应是他们的主人家。
“多谢神医!”
“多谢神医!”
“一路上也有郎中诊治为肠痈,可他们都不能解决,都推荐我等前来城中百草厅。”
“果然遇到神医!”
“神医啊!”
一位看上去年三十有余的青年青衫管事之人深深一礼,面上满是激动,满是欢喜,真真是遇到神医了。
果然少爷真的出事,就真的和老爷无法交代了。
“医者本分而已。”
将一位病人诊治好,秦钟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旋即,便是流程化的处理。
“哦?”
“你们是扬州来的商队?怪不得我听着口音有些熟悉,我府上就有苏扬之地的人,的确相似。”
“如今苏扬那边正在水灾吧?”
坐于一张木椅后,秦钟执笔开着一个合适丸药,以及斟酌一些合适的药方。
顺便,同身侧那位青年管事闲聊着。
“的确是水灾,我们北上的时候,那里还在下雨,不知道如今如何了。”
那管事颔首。
“扬州之地,那里可是一个好地方,我多有向往,想着接下来有时间当前往一游的。”
“商队!”
“你们扬州的盐商很有名气,一个个家资百万、千万的,着实豪富至极。”
秦钟笑言。
“扬州之地,的确数那些盐商最为豪富,我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倒是相交不大。”
对于面前这位神医之言,管事没有任何意见,扬州的盐商本就是豪富,天下周知的。
“药材生意!”
“哈哈,我百草厅和京城内的许多药材商人都有接触,可需要我为你们引荐引荐?”
“论来,江南之地也有许多独特的药材,如果可以,未必不可长久合作。”
他们是做药材生意的?
这个时候北上京城?
嗯?
倒是好想法,江南之地有水灾,一般来说,水灾之后,都会有大小不一的病症疫情存在。
药材合当大用,只要操作得当,赚一笔不难。
“多谢神医!”
“此事……我怕是难以做主,唯有等少东家醒转,想来问题不大,多一个朋友总归是好的。”
那管事欣然,若非自己权限不足,直接就应下来了。
这一次北上的药材商人可是不少,果然有了助力,或可获取一些更好更多的药材。
彼此都是受益的。
“正是此理。”
“对了,不知你对于扬州的两淮巡盐御史可有知晓?”
秦钟将开好的丸药方子递给那位管事,待会自己去买就好了。
随即,又准备将汤药的方子录下,言谈之间,提及一事,提及一人,略有好奇。
“两淮巡盐御史?”
“神医说的是盐政林如海林大人?”
那管事略有诧异,好端端的,怎么神医突然提及那位盐政大人了,久居扬州,于那人自然知道。
而且,那位盐政大人在扬州待了好几年了,堪为罕见。
一般来说,盐政都是一年派遣一人,那位林如海林大人倒是坐在那个位置数年了。
“不错,是他。”
“京城内有个朋友和他有些关联,想要知道他的近况,估计已经写信了。”
“如今碰到你们从扬州来,正好于我说说。”
迎着那人的目光,秦钟含笑之言未绝。
“这……,说来……我们是做药材生意的,和盐商和盐政衙门牵扯不大。”
“不过,那位林盐政在扬州也有数年了,故而知道一些。”
“他……他的近况不好说。”
“神医!”
“有些事情我也是从扬州酒肆听来的,我说于你听一听,具体真假不可知。”
那管事神色一滞,询问那位林盐政的近况?
自己知道的还真不多,本来就是一条路上的,如果自家也是盐商,了解肯定很多很多。
若然那位林盐政只是在扬州一年,更无法知晓更多了。
而那位林大人居于扬州数年,也因此知晓了解不少。
“无妨,历来……有些事情不会空穴来风。”
“说说看。”
秦钟落笔的速度放缓。
“听说那位林盐政的日子不好过,扬州的那些盐商都不怎么畏惧他,尤其是几位总商。”
“每年的盐课虽然可以收上来,只是……那些总商的其它事情,林盐政不好处理,如苏扬之地,私盐很多。”
“不过,那位林盐政在苏扬之地儒林之中的名声不错,
“……”
那管事倒也没有什么隐瞒,将所知道的一些讯息说道出来,虽然不为连贯,大体都是涉及林盐政的。
秦钟静静听着。
自己也就是因听到他们从扬州来,才有那个兴趣,想不到……林如海在扬州局面堪忧啊。
那位管事所言的消息,就算不为全真,也当有部分为真,可以管中窥豹。
如果按照原有脉络,某人就还有一年左右可活!
重病而死?
不知道是什么病?
……
……
“那里怎么了?”
从百草厅离开,又前往工坊制作了一些丸药,归于宁府之时,已经酉时正刻有余。
距离戌时都不远了。
天色虽还没有暗淡下来,天际远处,已日暮西山,夜幕之光即将降临,行过仆役群房,秦钟略有驻足。
那里,相邻的一个小弄堂口,似乎传来一阵阵的高声叫骂之音,还有一些仆役看热闹的声音。
秦钟看向那里,眉头一挑。
按理说和自己无关,自己只是府上小住的,只是,姐姐如今为当家奶奶,看来……效果一时还没有出来。
“少爷,我去看看。”
多福直接小跑了过去。
“少爷。”
“是府上的焦大,又喝醉了,又开始叫骂了。”
“听那些人说,都是常事了。”
短短数十个呼吸,多福便是归来。
“焦大?”
“是他!”
“见的倒是不多,于府上而言,是一个有功的!”
焦大!
秦钟恍然,是那人。
自己见过的,在府上住了这么久,许多人都见过的,焦大也在其中,他年岁很大,起码六七十了。
满头灰白之法,因当年的功劳,在府上养老,有吃有喝的。
就是嘴上不把门,整日里骂这个、骂那个的。
说别人欺负他,总是让他做一些重活,心中很是不满,一有空就骂,自己……刚才应该想到的。
“少爷!”
“那焦大刚才在骂珍大爷,还有小蓉大爷!”
看着少爷踏步离去,多福对那个有功的焦大表示敬佩,无论如何,珍大爷也是府上的主子。
直接开骂。
也是胆量。
“如今珍大爷都那样了,又骂什么?”
秦钟摇摇头。
“好像骂珍大爷什么小时候不学好,偷鸡摸狗,偷兄弟媳妇,又说谁……养小叔子之类。”
“现在都大了,还那般服药,差点马上风,有辱先祖什么的。”
“反正乱七八糟的。”
“还说小荣大爷如今和他一样,也是吃喝嫖赌,偷养媳妇,败坏门楣。”
“……”
多福觉得……焦大胆量还真大,别不是乱说吧?
珍大爷有那个事情?
小蓉大爷有那个事情?
年岁如此,于一些事情也有知晓,若然真的如焦大所言,可就太乱了,高门大户都这样吗?
“嗯?”
“的确口无遮拦了。”
“至于他所说真假……,多福、秦瓦,你们不要理会,就当做没有听到。”
闻此,秦钟再次清眉一挑。
偷养媳妇?
还有什么养小叔子?
偷鸡摸狗?
吃喝嫖赌?
……
焦大是府上贾代化岁月就在的老人,在府上历经贾代化、贾敬、贾珍、贾蓉四代了。
数十年如一日的在府上,若说看到、碰到、听到一些事情,倒也正常,就是所说所言,真假不可知!
偷养媳妇?
肯定没有应在姐姐身上,其她人?府上的媳妇……倒是不少,几乎都是一些男仆的媳妇等人。
或者是其她人!
贾家八房之人?
养小叔子?
又是谁?
肯定不是贾珍了,是珍大奶奶?
额!
依照京城时下男风之气,也不能过于排除贾珍,万一呢?
不过,贾珍的可能性应该不大,男女之间,他的取向还是相对比较正常的。
不太可能,是贾珍的其余妾侍偷人了?
既然是小叔子,肯定是贾府的人,肯定是贾家的人。
是谁?
小蓉大爷……贾蓉也走那一步了?
偷养媳妇?
这一点……秦钟倒是可以想到一点,后街七房的月娘,不仅仅是贾蓉,还有西府的贾琏呢。
其它事情?
不好对应。
焦大那货认真说的?
真有那样的事情?
自己……也不由的升起丝丝八卦之心,得,以后有空了,找焦大聊聊,听听热闹。
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听热闹更是如此了。
宁国府!
真是乱!
“少爷!”
“我知道的。”
多福颔首,少爷时常于他们又说,做事的时候,多看少说,多说容易出问题。
祸从口出便是那般。
“钟叔,我也不会乱说的。”
秦瓦也是点了点憨厚的脑袋,爹说了,让自己好好听钟叔的,肯定没错。
既然钟叔这般吩咐,肯定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