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
秦钟自然是不缺。
近一二年,除了正常的营生之外,同姐姐那里多有商议拿出不少银子做其它用途。
如将银子投入相熟的一些行当之中。
如在外省之地开拓分铺分店之地。
如派人去采买一些罕见的金石古玩、古籍孤本善本之物。
反正是花银子。
花银子。
也非随便花。
吃食用度,就算日日锦衣玉食,又能吃多少?又能用多少?银子,自己不缺,将来……。
按照姐姐的意思,秦家的底子太薄,需要尽可能的加厚,需要尽可能的强大。
如此。
将来子嗣繁多之后,不至于出现如今的两府之事。
大体,就是根基厚一些,将来秦家就算出现不争气的子弟,也能败的久一些。
还有就是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秦家将来开枝散叶了,就算有一二秦家枝干衰弱、消散,凭借浑厚的底子,说不得就有另外的秦家强盛起来,继续开枝散叶。
延续秦家的传承。
好吧。
这一点上,必须认可姐姐。
还是有些道理的。
姐姐想的一直都是那样长远。
也就任由姐姐动作了。
姐姐管家和执掌那些营生,是愈发有经验了,愈发有心得了,自己所知的一些道理,姐姐不说全部掌握了。
学的太快了。
秦钟都觉……将来自己真的要清闲了。
嗯。
也是一件好事。
营生巨细之事,自己本就觉得太琐碎了,有姐姐她们操心更好,自己把握大致方向就可。
四海钱庄。
随着京城三十六坊改造开始,随着宣南坊改造开始,生意也逐步起来了。
因恒王殿下的缘故,再加上四海钱庄自身的审核机制,以至于四海钱庄在宣南坊的众多钱庄中,声名寻常。
贾琏!
借银子!
啥也不讲,直接拿出两万两银子给他,这……,虽说挂碍工具人之事,还是觉不太妥。
银子毕竟不是大风刮来的。
一些条件可以尽可能宽泛。
文书还是要的。
估计自己若是不正式一些,贾琏自己都要怀疑。
“这……,哈哈,秦相公,我还以为是什么难事。”
“原来是这件事。”
“放心,尽可放心。”
“包在我身上!”
“包在我身上!”
“宣南坊如今很是热闹,许多人都想要赚一笔,然……银子谁也不嫌多。”
“缺银子的人很多。”
“哈哈,秦相公放心,我定会将需要之人介绍过去。”
“至于那什么辛苦费用,万万不可,秦相公你与我之事这般豪爽利落,我贾琏也非计较之人。”
“秦相公放心。”
“若是碰到合适之人,定然介绍前往四海钱庄。”
“……”
贾琏心中的些许忐忑,随着身前之人语落,也直接落了下去,继而俊逸有伤的面上多笑语。
还以为是什么艰难之事。
原来是给四海钱庄介绍生意之事,完全就是顺带之事,就是此刻,自己都能想到几个合适之人。
小秦相公之言,介绍一些人过去,若是有成,还有一些好处,少则百两,多则千两。
这……。
尽管心动,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他贾琏!
荣国府琏二爷!
还是要面的。
小秦相公答应借银子,还是两万两银子,条件又那样的宽泛,京城之内找不到第二家。
单单不要利息,都省了很多很多。
别的不说,此刻宣南坊大多数钱庄的利息水准在一分五厘、二分上下,也有一些黑了心的钱庄在三分、四分……。
一万两银子,按照三分的利。
正常情形,一个月就是数百两银子的利息,一年,就是三四千两银子,太黑了。
二分的利息,一岁下来,也是两三千两银子。
四海钱庄的利息比较低,如今没有超过一分,如此,一岁也得一千两银子上下。
小秦相公直接免了自己的利息银子,年底之前还上就可了,无疑少收自己数千两银子。
更别提抵押物了。
那更是麻烦事,如今,也没有了。
小秦相公大方干脆之人,他贾琏就是斤斤计较之人?完全不是,根本不是!
“坐!”
“坐!”
“一事归一事。”
“四海钱庄的生意是要做长久的,贾琏兄弟你交友广阔,若是介绍人前往,是四海钱庄的好处。”
“宣南坊的事了,难道贾琏兄弟你就不为事了?”
“一事归一事!”
“……”
贾琏。
还真是动不动就激动的站起来,有那般必要,轻抿一口茶水,是上等的绿茶,具体是什么品类,自己一时没喝出来。
却也不重要。
于贾琏摆摆手,语落刚才之事。
“秦相公,勿要此言。”
“你刚才也说了,你我亲戚之人,你都如此干脆了,我如何会计较那些?”
“秦相公,勿要再言!”
“……”
贾琏含笑坐下,继而又正色道。
“这……,哈哈,倒是我的不是了?”
“贾琏兄弟!”
“给!”
“你诞下一女,是一件喜事,论来……先前贾茂他出生的时候,我就该有些表示的。”
“今儿,一并补上!”
“……”
秦钟讶然,继而也是一笑。
放下手中茶水,伸手从怀中取出两张叠在一处的银票,递给临近的贾琏。
“嗯?”
“这……。”
小秦相公不计较那些小事,自己也非那样的人。
正要说道另外一件事,观小秦相公将一物递来,听其言,心中有动,不自觉将东西接过。
是……是银票。
简单折叠的银票,面额都能看清楚,四海钱庄一千两通兑的银票,一共两张!
是给自己新出生的女儿?
还有补上先前的茂儿那份?
心思灵敏,贾琏自有所悟。
若非那个贱人的缘故,当初茂儿出生的时候,小秦相公就会有些表示吧?
还是后来,巧梅她们入府了,东府蓉儿媳妇才送来不少东西,外加小秦相公的那份。
如今。
小秦相公又补上了?
这……。
还有自己女儿的那份?
两千两银子!
小秦相公还真是大手笔,京城之内打一个上等金锁、金项圈之类,也就两三百两罢了。
贱人!
真真贱人!
若非今儿自己相邀小秦相公,只怕……,真是贱人,贱人!天杀的贱人!
“……”
“秦相公,我代巧梅和锦月谢你!”
“多谢!”
稍有迟疑,贾琏……还是收下了。
小秦相公既然拿出来了,收回去,略有不妥,自己……也有些失礼,如今难得机会。
当不得有那些事。
将银票收下,再次一礼。
两千两银子!
两万两银子!
今儿还真是不小的收获,小秦相公不愧是做大事的人,不愧短短数年,就将营生做的那般大。
“小事!”
“不过……那女子欲要入府,是否要知会一下凤婶子?”
“……”
对于贾琏和凤姐的事情,秦钟不好说。
自己是一个外人。
至于什么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的道理,那也只是一家之谈。
二人的性情之故,在如今的两府之内,欲要和好如初的一处过活,好像真的挺难。
不是一般的难。
劝和?
劝分?
不言那些。
话语间,四周看了一眼,刚才同自己一块上茅厕的薛蟠、杨志他们应该都回去了。
自己和贾琏的事情,也差不多完了。
“院中的事情太太也可以做主,无需那个贱……,无需她!”
“……”
“嗯,秦相公。”
“今儿的事情,若可……还是希望不要传开,非为特别的缘故,而是免得一些人找麻烦。”
锦月和那孩子入府是肯定的。
一定要入府的。
按照府上的礼仪规矩,的确需要那个贱人点头,但……自己就是要让锦月进来,那个贱人能如何?
贾琏冷哼一声,自己的事情……那个贱人就无需插手了。
小秦相公和东府蓉儿媳妇亲近,蓉儿媳妇和那个贱人又很是亲近,若然知道今儿的事情。
那个贱人指不定还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放心。”
秦钟点点头。
“秦相公,多谢!”
贾琏以茶代酒,一礼喝了一口。
“秦相公,你我亲戚之人,平日里理应该多多亲近的,奈何因……,嗯,蟠弟,蟠弟你跑什么……。”
“怎么了?”
“……”
茶水入喉,贾琏舒服的畅快一口气。
今儿相邀小秦相公来这里吃酒,实在是太正确了,实在是太明智的事情了。
小秦相公,为人没得说。
都是那个贱人的错!
该死的贱人!
天杀的贱人!
非如此,自己和小秦相公多多亲近,京城之内,赚钱的事情岂非简单?
自己会缺银子?
根本不会缺银子!
就算缺银子,问小秦相公借银子也轻松。
多有感慨,接下来当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相邀小秦相公吃酒,嗯,论来还有别的好处。
小秦相公自身的位份在京城也不低,还是官身,平日里老太太和二婶子都让宝玉同小秦相公多多亲近。
自己。
因那个贱人之故,因一些杂乱事的缘故,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小秦相公的身上……好处多多!
刚有所言,耳边传来一道道响亮的声音,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谁,除了蟠弟没谁了。
语落,蟠弟已经近前,跑过来的?
出事了?
非出事,至于如此?
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