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来大嫂子身子真的有碍。”
“上午和咱们一处的时候，竟然没有看出来，也没有察觉出来。”
“也可能是小症状。”
“终究，有郎中医者更好。”
“钟哥儿，你……你应该不着急离开府中吧？去稻香村为大嫂子看一看？”
“……”
三妹妹那般说。
环儿也那般说。
看来……事情不为假。
大嫂子，性情也是喜静，纵有一些事情，自身可以解决也就解决了，捻着手中一条淡青色的巾帕，迎春多担忧。
园子里，大嫂子于姊妹们多照顾，知道自己喜欢针黹女红，还特意抽时间去紫菱洲教导自己。
大嫂子。
这两日的上午一般都是和她们一处的，只是……说话不多，自己说的也不多。
自己竟然没有注意。
姊妹们好像也没有注意到。
“二姐姐，老爷留钟哥儿晚上一块用饭的。”
“有的是时间！”
贾环喝了一口茶水。
二哥哥这里还真是……舒服，点心瓜果齐备，茶水也是没得说，自己那里就没有这么享受了。
可惜。
寻常时候，自己也不会前来二哥哥这里。
算起来，二哥哥这里都许久没来了，若非钟哥儿，自己也不会前来这里。
往日里，还不如去二姐姐和三姐姐那里。
嗯。
近来还有林姐姐那里，都有许多好吃的，还有许多好处拿，没得说，一等一的好。
“钟哥儿，那……待会去大嫂子那里瞧瞧？”
“……”
林黛玉微微颔首。
都这个时间了，钟哥儿既然来了，舅舅肯定要留下的，舅舅和钟哥儿倒是说得来。
大嫂子身子有恙，自己也没有察觉。
总归看一看为上。
“……”
“此事……我是无碍的。”
“珠大奶奶那边，有人去说一下为好。”
“珠大奶奶那里有空闲，待会咱们前往也方便许多。”
“……”
握着手中的茶水，品了几口。
滋味不错，是上等碧螺春。
听三姑娘她们一个个所言，秦钟不住点头，李纨病了？贾环也说了那件事。
想来身子有些小恙。
林妹妹她们好意，最好同稻香村的李纨提前说一下，免得直接前往太突兀。
“钟哥儿所言，合情合理。”
“也合礼仪。”
“那……我这就前往稻香村！”
宝钗语落，自己所在的蘅芜苑和珠大嫂子所在的稻香村就隔着一条河，平日里往来不少。
自己前往好一些。
“若是大嫂子应下，我让莺儿前来知会你们。”
接着前言，宝钗再道。
“那……我和宝姐姐一处。”
迎春心意前往。
“这……，也好。”
“钟哥儿在怡红院还要待一会儿，说不定你们的消息传来，我们也刚好可以前去。”
“对于钟哥儿的医道，大嫂子想来不会拒绝的。”
红裙少女也想要前往稻香村的，事情是素云和自己说的，素云也让自己不要传开。
自己。
有些惭愧。
宝姐姐和二姐姐前往，她们的年岁稍长，说话相对……，嗯，就算没有那些缘由，估计大嫂子也不会拒绝。
对于钟哥儿，大嫂子数年来向来敬重居多。
因钟哥儿的缘故，兰哥儿的学业进度都加快很多，甚至于都是提前一二年的进度。
“秦相公！”
“郎中开的药方取来了。”
“您瞧瞧。”
“宝姑娘，二姑娘，你们这是……？”
袭人将药方从上房之地取来，刚进入书房，便是看到宝姑娘等人要……离开？
这是为何？
有急事？
“有些事情，需要去稻香村走一趟。”
宝钗笑语解释着。
语落，没有在书房停留，同迎春二姑娘一处，带着身边的丫鬟们离开怡红院。
“药方！”
“……”
“额……，这个……，袭人，你没有拿错药方？确定是这个方子？”
目送宝钗她们离去，秦钟坐于临近软榻不远的椅子上，一览从袭人手中得来的药方。
是郎中开的方子。
瞅着上面所开的旱莲草、女贞子、桑葚、首乌、熟地、黄芪、当归等物，秦钟有些小小的傻眼。
认真的？
袭人没有拿错，放下手中的方子，抬首略有古怪的看向袭人，又好奇的看向宝玉。
四目相对，宝玉……宝玉有些不好意思？
这……，难道……？
不会吧！
“鲸卿，药方没什么好看的，没什么好看的，郎中说了，我休养休养就好了。”
“就好了。”
“……”
宝玉再次摆摆手。
“秦相公，是这个方子，有什么不对的吗？”
“二爷近月来身子无碍，房中也没有药方留下，这就是今早郎中开的方子。”
方子有问题吗？
袭人好奇的近前回应着，秀丽的小脸上多担心忧虑。
“钟哥儿，方子怎么了？”
“让我也瞧瞧，我可是看过不少医书的。”
“……”
林黛玉的兴趣来了。
药方？
袭人应不会取错，钟哥儿怎么是这般形态？药方有问题？什么问题？开的药有问题？
“怎么了？”
“钟哥儿，药方有问题吗？”
“……”
三姑娘和四姑娘等人也诧异的看过去。
“就是这个方子？”
“无妨，就是问一下。”
“宝玉身子抱恙，老太太和太太都知道吧？郎中可有别的医嘱？”
“这个方子……，袭人你们今早可有受罚？”
“林妹妹要看？”
“宝玉，要不要给林妹妹瞧瞧？”
“……”
就是手中的方子？
秦钟握着手中的方子，并未多言，见林黛玉伸手过来，想了想，并未直接递过去。
真是手中的方子。
袭人她们肯定要倒霉的。
眼下瞧着她们的神容语态，似无大碍，老太太和太太她们没有什么反应？
这个方子应该有些反应吧？
宝玉身子那么好，也能开出这样的一个方子？
“林妹妹不要看了，药方而已。”
“不要看了。”
“……”
宝玉连忙拒绝。
更为从榻上下来，伸手将药方从秦钟手中拿过去，握在手中，看向林妹妹，笑语摇摇头。
“二爷病了。”
“老太太和太太自然知道的，郎中的一些话也是和太太她们说的。”
“受罚？”
“伺候二爷不利，本就是我们的过错，我们受罚没有什么，二爷无碍就好！”
“别的医嘱？”
“大体就是让二爷好好休养，切勿动情动性之类，说的一些话，我也不太懂。”
“……”
袭人睁大眼睛看向秦相公。
受罚？
秦相公怎么知道的？
是金钏儿她们说的？
这……，早上是有些小小受罚，大体不为很严重，二爷病了，自然她们的问题。
医嘱之事，自己在旁边听了一些，不为多，郎中的一些话，自己听的也不太懂。
“哼！”
“方子有古怪？”
“我非要瞧瞧，二哥哥不要让我费事！”
“……”
药方而已，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固然。
药方是私密之物。
她们又非外人。
自己就看一看方子而已，二哥哥都不让看？钟哥儿也好像不想让自己瞧见？
古怪！
有问题！
不让自己看？
自己非要看！
“钟哥儿，方子有不妥吗？”
身量娇俏的惜春眨了眨澄澈双眸，看向钟哥儿，又看向二哥哥，又看向林姐姐。
自己都觉方子有些不一样。
“钟哥儿，方子不太好吗？郎中开的方子不好吗？”
“……”
红裙少女也忙问道。
邢岫烟站在旁边，也对眼前之事好奇起来了。
宝二爷病了，自己是知道的，具体什么病……自己不清楚，似乎需要好好的休养休养。
“林妹妹。”
“你……，你要看自然是没有什么的，只不过，你……，唉，一个药方而已，并无什么好看的。”
“……”
林妹妹要生气了？
紧握手中药方的宝玉神情不自在，想要将药方递过去，又觉不太好，又不想要递过去。
数息之后。
终究，还是将手中的药方递过去了。
“哼，我倒要瞧瞧是什么药方！”
林黛玉没有理会那些废话，既然一个药方没什么好看的，为何拦着自己不让自己看？
钟哥儿为何还那般动静言语？
“嘻嘻，我也瞧瞧！”
“医书，我也有看过一点点篇章。”
“……”
红裙少女等人将脑袋凑了上去。
“宝玉！”
“我来试试你的脉象。”
“按理说……以宝玉你的性子，再加上有袭人在身边，那样的方子不太能出现才是。”
“……”
药方！
单单一个药方没有什么。
然则。
那样的药方是为宝玉开的，而且袭人她们也的确受罚了，这就……有些不一样了。
从椅子上起身，行近软榻。
那个药方，林妹妹她们也许看不出来什么，也许能看出一些东西，宝玉的病……是那个？
自己怎么不太相信呢！
“……”
此间发生的事情，贾环统统不在意，和自己没啥关系，有那个时间和空闲，多吃些点心不好吗？
多喝些茶水不好吗？
药方？
有什么好看的。
不就是一些药材和剂量啥的，自己也是听贾琮说过的。
“鲸卿。”
“……”
宝玉坐回先前的软榻上，由着袭人的伺候，绒毯再次落于身上，鲸卿要为自己诊脉？
想要拒绝，又……没有多言。
鲸卿是神医。
看到那份药方就发觉……，念及一些事，不由脑袋一垂，轻叹一声。
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