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江河话还说完,许国忠便急了,但口气明显有些心虚,说:“我给你添啥堵了?我那不都是为你好吗……”
“为我好?”许江河呵呵。
许国忠下意识想驳斥,但还是闭嘴不开口了。
儿子做的确实没话说,也确实是争气,单单考上南大这事儿,就让许国忠在厂里狠狠长了一波脸。
后面创业做奶茶的事儿很多亲戚同事也知道了,这次来,住香格里拉,吃都是大饭店老字号,儿子开着揽胜,室友家里也不简单……这回去可都有的吹的,想想就骄傲。
转了个弯,进公园,许江河一边朝着不远处的长椅走去,一边伸手:“爸,烟给我一根。”
“你……”许国忠下意识的不答应。
但旋即,他没继续吭声,烟跟打火机都递了过去。
许江河接过后,不由乐了,这服从性测试不就出效果了?
还是一开始的那句话,解决问题,而不是解决出问题的人,因为很多人他就是有自身局限性,就是有问题的,你做不了筛选那就只能去做改变。
再比如徐沐璇,她就是这性格,所以前世许江河在自己不成熟没能力的阶段,会偏执的怨恨她,但后来自己强大了,心态和思维也转变了,他开始觉得主要问题还是在自己,嗯,没能把她调教好。
许江河径直坐在长椅上了,看了一眼许国忠,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老登也坐,然后自己当着老登的面点上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气,深沉中带着几分疲倦感。
烟是老登递过去的,所以他没话讲,坐在许江河的边上,拘谨无措的仿佛两极反转了一样,好像许江河是老子,他才是儿子。
许江河瞥他一眼,开始输出:“爸,什么叫为我好?让我舔着脸去讨好徐沐璇才叫为我好吗?你到现在都没发现你儿子我,自从跟徐沐璇没什么关系后,成绩好了,大学考上了,创业有成果了,前途一下子光明了?!”
这话一出,许国忠人直接呆滞,都懵住了。
他果然没想过这个问题,他那脑子就一直没转过这个弯来!
“爸,说话!”许江河开始压势。
“说,说什么?”许国忠囔声。
“是,还是不是?!对,还是不对?!”许江河继续加压。
许国忠不吭声,低着头,过了一会儿,顶不住了,点点头说:“是,是这么一回事,但是……”
“没有但是,这就是事实!”许江河直接打断。
跟着,他开始下一步,话题一转:“第二个,你今天就没发现徐沐璇都没喊你一声伯的吗?她看你那眼神那脸色,完全就是排斥,甚至是反感和厌恶啊!你别跟我说没有,自欺欺人没用!”
话被堵死的许国忠只能沉默,老脸似乎也有些挂不住的。
许江河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下周围,没啥人,酝酿了一下情绪后,火力全开:
“所以呢,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咱老许家就这么贱骨头吗?就一定要舔着脸非她徐沐璇不可了吗?你儿子我是找不到对象了还是怎么的?老妈把我生下来,养大成人,就他妈的为了她徐沐璇而活着??”
“你,你不能这么说……”许国忠冷不丁的被许江河给吓到了。
“那我要怎么说?爸,你还记得咱俩头一次争吵不?我让你弄死我,真的,那不是气话,当时我真想死!”许江河情绪张力拉满,说完看着许国忠。
许国忠有点慌了,手足无措,一口一口吧唧着烟,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儿子,爸我,我以前是,是不太对,我……”
“你那是不对吗?你那是要毁了你儿子我啊!我要不是突然间醒悟了,那这辈子完球了,都是你的责任!”许江河突然情绪激动,直接对老登做全盘否定。
这也没办法,但凡老登能拎得清,许江河也不至于对老子展开ua。
不过这还不够,还得继续加大火力输出。
许江河情绪把控的极好,该收就收,叹了口气:“爸,我问你要过啥了吗?都是爹,你看看徐叔?你看苏辰他家里?不行你再看看韦家豪他老头子?还有我这车,老高拿给我用的,他跟我合伙创业,输了就回去继承家业。我呢?我问你,哪天我要是输了,爸,你能给我兜底吗?”
这下火力到了,许国忠闷头抽烟,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摇头,无奈,愧疚,说:“是爸没用……”
许江河看着老登,差点一个没忍住笑出声了啊!
他深呼吸,做调整,然后极其自然的问:“爸,你刚说啥?我没听清。”
“我说,是老爸没用,老爸没什么文化,也挣不到大钱,跟你徐叔,跟韦大明,跟小苏他爸都不能比的……”许国忠叹气。
但他话还没说完,许江河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开始ua的最后一步,攻心!
许国忠应该是打死都不会想到儿子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搂住了他,整个人都傻住了,头低的更深了。
“别这么说自己,儿子从一开始就说了,我不求你别的,也没觉得你不如别人!人嘛,还是要靠自己,对不老爸?”许江河也用上了老爸这个词,跟哄小姑娘一样的晃了晃老登的肩膀。
低着头的许国忠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哽咽。
许江河感到意外,老登心理防线这么快就要崩了?
“老爸,其实我一直特感激你跟老妈,养我长大,供我读书,这就够了,路是自己走的,你儿子我又不是没种儿的人!你知道不,每次打电话回家,我电话里都是热情高涨的,其实不是的,我也有压力,但我不能把这压力带给你带给老妈,特别是老妈,她能做什么呢?她只会担心的整宿都睡不好觉!”
许江河说到这儿,顿了顿,继续:“爸,我也知道你也一样,也担心我,但你是老爸,还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所以儿子今天跟你掏心窝子了,就像刚刚一开始说的,你在家里跟老妈好好的,该享福享福,这就是给儿子在外的最大安心!”
许国忠坐长椅,双手撑着膝盖,可劲儿的点头,头恨不得低到裆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