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枫铭目不斜视的走到队尾,任由那些人交头接耳的议论,并不去理会他们。
检测设在执法堂外的空地,分三组进行,每一组检验处都用幔帐围了起来。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保密,因为有些弟子的法器就是靠奇取胜,轻易不能让人瞧见。
“炼的多有森么用,你看那个货,炼了一泡垃圾,我看一丧场不等打就全都散架了,你嗦有什么用。”那位不知好歹的扶英毅用他那说话漏风的嘴在嘲笑着沈枫铭。
这一次,沈枫铭直接假装没听见。他可不想再将上次的事情重演一回,要是再被那个疯丫头给盯上,恐怕告她爷爷也不好使了。
而扶英毅虽然将那天白日与沈枫铭发生争执和晚上被揍的事情全部忘记了,但是潜意识中,对沈枫铭还是有着发自本能的惧怕,所以他并没有上来挑衅,只是站在远处和旁边的人小声的嘀咕着,不时地朝这边露出一个欠揍的笑容。
没过多久,法器检验就轮到了沈枫铭,他直接抱着包裹步入了第一组检验幔帐之中。
里面摆放着一张桌案,一个女子正坐在旁边组装着器坯。
沈枫铭暗叫倒霉,这女子,正是那个好不容易摆脱了的盛语曼···
而盛语曼一见到沈枫铭,神情马上就闪过了一丝怒容,瞪了他一眼,转而低头继续组装着器坯,把沈枫铭给晾在了当场。
“额···盛姑娘,你在做什么···”沈枫铭没话找话的道。
“我在绣花呢,不要打岔。”盛语曼头也不抬,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沈枫铭看的分明,有些诧异的道:“你··你这明明是在组装器坯嘛。”
“看见还问,你瞎啊!”
“额···”沈枫铭被抢白的一阵无语,等了一会儿又道:“盛姑娘··”
“姑娘是你叫的吗?!叫师姐!”
“是是,盛师姐,您什么时候给我检验法器啊,外面还有很多弟子在等着呢,我怕耽误··”
“废话真多,放下!”
“哦··”沈枫铭把包裹蹲在桌案上,解开之后哗啦一声散落开来,有兵刃,有盔甲,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小物件。
“这都是你炼制的?”盛语曼微微惊讶的抬头道。
“是啊。”
“这一个月之内炼制的?”
“是啊。”
盛语曼脸现狐疑的道:“就凭你?”紧跟着她面色一正“我可告诉你,材料库的材料都是做过标记的,你要是用之前准备的法器或是往里面添加了什么材料库之外得到的东西,立即就可以查出来哦,这可是作弊,执法堂不会轻饶的,你想清楚了没?”
“没问题,请查验。”沈枫铭十分肯定的回答让盛语曼脸上的疑惑更重,她有些捉摸不定,不知道这家伙是真有这个本事,还是存着侥幸的心里。
“哼,查出来我就马上给你捅出去,让爷爷好好收拾你,谁让你害的我被罚组装器坯。”盛语曼心中想着,拿出一个阵盘,挨个的对着桌子上的法器仔细的检查了起来。
她本来只是说一些气话,并不想整治沈枫铭报复,但看他一副老实在在的样子,再想起他背地里干的坏事,心中越想越怒,存心挑出几件法器的毛病,然后按作弊处理,将他参加比赛的资格除名或者是抓去执法堂惩戒一番。
可是她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半天,所有的法器却是一点毛病都没有,而检查用的阵盘并没有任何问题。
“好了,检验无误,赶紧离开,不要耽误别人。”盛语曼有些失望的用手持的阵盘在沈枫铭的那堆法器上环绕了一番,做了标记,十分不耐的催促他离开。
沈枫铭也正巴不得赶紧离这个满身火气的盛师姐远一点,一听完事儿了,立即收罗起包裹转身而去。
他这明显迫不及待的动作倒是让盛语曼心中更怒,沈枫铭刚踏出幔帐,就听后面传来了“哼”的一声。
“你哼吧,随便哼,只要别在我面前哼就行。”沈枫铭才懒得管她,背着包裹扬长而去。
第二日,试兵会正式开幕,亓官浩歌师傅特意来找了沈枫铭,带着他一同前往会场。
亓官浩歌这一队有十人,有六名是和沈枫铭一批来的新晋弟子,之前也说过几句话,但因为神匠门特殊的教授方式,基本全靠自学,所以他和这几位同门并没有什么交集,而另外的三人沈枫铭连见都没有见过,估计是亓官浩歌名下的内门弟子或者精英弟子。
会场的位置就在铸兵殿前的空地上,此时已经布置就绪,看台擂台一应俱全。
铸兵殿正前方有一处特设的看台,其上坐着几位年长者,除了其他几位沈枫铭认识的长老之外,当中还坐着一人。
这人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年纪,神采奕奕,头发呈奇异的古铜色,浓眉大目,配上棱角分明的国字脸,整个人就如同金属所铸的一般。
他轻声和旁边的众长老交谈着,神情很轻松。
这恐怕就是自己还从未得见一面的神匠门掌门吧,沈枫铭心中暗道,不由得多看上了几眼。
在一位弟子上台宣布了比赛规则之后,并没有什么别的事项,试兵会比试正式开始。
参赛的选手一共一百二十八名,正是两两之数,报名时每名参赛者都已经获得了编号,每场比试,只要抽出两个号码的参赛者便可。
这一百二十八名比赛者在几千弟子的神匠门之中算是很少的一部分。“看样子师傅还真是挺重视我的,我也只能在临走前就给他拿个前十,让他风光一下聊表心意了。”想到拿走那破灵锥炼制方法后就要离开,而且可能会给这位好心的师傅带来麻烦,沈枫铭心中倒是有些过意不去。
但破灵锥对提升神射盟的战力至关重要,而眼下神射盟周围危机四伏,神射盟的战力高低又直接关系到他们所保护的那万千凡人的生死,所以,已经由不得沈枫铭顾忌这些事情了。
一连三十六场比赛已经过去,不同于生死相搏,台上并没有一丝血迹,但台下堆积的法器碎片和残破的兵刃却不少,那些都是败阵修者所遗弃的,他们将失败的原因都归咎于自己那不争气的法器之上。
沈枫铭对这种行为不以为然,他杀人,手边任何材料都可,法器只是加强自己的战力罢了,向他们这番拿着法器兵刃互相磕碰,就好像场上对战的是那些法器和兵刃,修者则沦为了可有可无的附属品一样,这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可笑。
在观战之中,沈枫铭只用看的,就发现这些修者的修为大部分都不太高,而且实战经验也很不足,那样子,就好像让一个秀才去打仗,挥舞着大刀不伦不类。
而且这些修者之中,也有许多人和沈枫铭一样用灵石补充灵力,这让沈枫铭踏实了许多,不用担心自己修为的低微会引起门中不必要的关注。
看着一件件兵刃法器在碰撞中损毁,被破坏,沈枫铭觉得有一点心疼,可旁边的人一个个却看的乐此不疲。他索然无味的朝四周望了望,却正巧看到一双水灵灵又火灿灿的怒目正在瞧着他。
就在主看台之旁,那位盛师姐正在用眼神叮咬着他,沈枫铭被瞅的浑身不自在,赶忙扭过了脸去。
“八十五号闽浩博对阵四十二号沈浪。”看台上的修者朗声道。
沈枫铭那三位师哥已经悉数败下阵来,另外三名已经比完的新晋弟子之中,也只有一人胜出,而且法器兵刃受损严重,下一战能不能正常比赛还成问题,这让亓官浩歌的面色不是很好,但他见沈枫铭要出场,还是说道:“沈浪,上去试试就好,输赢不重要,主要是借由比赛,从同门之中学到些什么,知道吗?”
沈枫铭看着这位师傅脸上分明写着‘最好能赢’四个字,却说出了这番话,险些笑了出来,他赶忙低身领命,然后背着大包裹上了台。
看到自己的对手,沈枫铭觉得根本就比用披甲,把包裹放在擂台下,提着重剑就跳了上去。
“这位闽浩博师兄,你好。”沈枫铭提着重剑抱拳行礼。
对面的那位闽浩博一脸肥肉,体态臃肿,看样子一年走的路可能还没沈枫铭一天走的路多,双腿微微打颤,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被他自己那身形给压的。
“你好,不用客气,来吧。”闽浩博笑的很憨厚。
“师兄,你刀拿反了,师兄你先请。”沈枫铭指了一下对方那看起来坚实异常的金背大刀。
“哦,谢谢。”闽浩博这才反应过来,笨拙的将大刀翻了个身,闷声闷气的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接招!”
说话间,他双手握刀高举过头顶,用尽全身力气朝沈枫铭就劈了过来。
沈枫铭并没动,这速度慢的让他都有些着急。
等大刀袭来,他从容的抬剑横挡。
台上的亓官浩歌见状心头一惊,因为沈枫铭那大剑太过其貌不扬,而且在沈枫铭有意的伪装之下,做工也显得很粗糙,对上闽浩博手中那光彩流转的金背大刀,任谁都觉得沈枫铭没有胜算,搞不好会被一劈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