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方林也简单打量了一眼来人。
二十七八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身材,五官倒也端正,只是脸上明显有些坑坑洼洼,稍稍影响了几分容貌。
虽然头次相见,但方林早已从严珊珊那看过叶炳贤照片,所以一眼便认了出来。
其实对方林来说,姜君晨的命根本就不值钱,也更没有真正想过要杀他。
只是叶炳贤这个主角始终没有露面,所以才用这种手段逼他现身而已。
京城虽然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但能称得上顶尖的可不多。
除了四大家族外,那便是姜龙二家最为强大。
姜家绝对算得上是叶家的左膀右臂,虾兵蟹将叶炳贤或许可以不在乎,但姜均成可是姜家直系,方林就不信他还能坐得住。
“我与叶小姐的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聘礼都已经送过去,可不是我说解除就能解除的。
方少,可不是我叶某不给你面子,这种事情怎么说都得通过双方父母同意吧?
你要是有本事说服他们,我当然也不愿意做那强人为难的恶人。”
方林二人的来意,在场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
叶炳贤自然也没有累赘的必要,所以稍作思考后,便侃侃而谈道。
虽然现在算得上是对手,但方林心中还是暗赞了一声叶炳贤。
寥寥数语,瞬间将他自己抬到了道德的制高点,而且有理有据,也符合常理。
这一点从大家都点头同意的反应中,便能非常清晰的展露出来。
“那我还真愿意一试。
不过,现在都什么时代了?
我想叶少应该不会不懂法吧?
你应该更不会像某位管家一般的说,叶家只遵叶家之法吧?”
淡定的点上一根香烟,方林十分平静的带着笑意道。
“那是当然,我叶家向来都是遵纪守法的榜样,怎么可能亵渎华夏律法呢?
方少尽管放心,我之前也是反对这门婚约的,只是拗不过家中长辈而已,毕竟孝道也是我们华夏的传统美德,我想着点方少和严小姐也不会否认吧?”
叶家再怎么狂,自然也不会当着京城众多达官贵族的面亵渎律法。
叶炳贤心中非常清楚,如此一来,毫无疑问便是将叶家往火坑推,毕竟叶家再强,那也强不过整个华夏。
他也非常清楚,方林现在就是站在律法的制高点,所以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屡屡发难。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叶炳贤之前才始终没有露面,但为了救姜君晨,他又不得不出手。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也只有这样,双方也才算持平。
毕竟在很多的豪门贵族中,商业联姻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大家自然也能感同身受。
“如此一来最好了,既然叶少同意取消婚约,那其它的,暂时也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我自然有办法让你们双方长辈同意。
既然如此,那我就祝叶少生日快乐了。
姜君晨的命,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了,告辞。”
方林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叶炳贤同意取消婚约,也正因为他的生日派对豪门贵族众多,他才会被迫答应,这也正是方林来之前就已经设想好了的局面。
如今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方林自然也没了留下来的必要,所以彬彬有礼的祝贺了一番,这才缓步走向严珊珊。
此时叶炳贤才彻底明白,自己终究还是被方林给利用了。
婚约都还未解除,他们便已经出双入对,这所谓的道德钳制,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何况现在还得到了自己当面愿意取消婚约的承诺,那他们更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向外宣布一切。
就如方林之前的猜测,叶家根本就不想找严珊珊,但叶炳贤却并不是真不知道严珊珊就住在方林的房子里。
要是就这么眼看着他们离开,叶家和自己的面子还往哪里放?
还不得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柄?
堂堂华夏四大顶尖家族之一,京城四少之一,连自己女人都保不住,还有什么比这更丢人的?
“方少,你是想陷我于不忠不孝的难堪境地吗?”
所以叶炳贤自然心中极度不甘,又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他们离开?
瞬间一个闪身便堵住了方林的去路,冷声道。
“你忠不忠和孝不孝,关我什么事?
你刚才不是同意取消婚约了吗?
那你有什么资格拦我们?”
知道叶炳贤心有不甘,他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松的放自己离开。
所以方林也并没有打算再与他客气,随口冷哼了一声道。
“没错,我是同意,但双方父母还未同意,那便是不算解除”“你同意了,自然就算解除了。
而且你们本身这个就不合法,自然婚约无效。
怎么?
一向遵纪守法的叶家,现在是想要打自己的脸吗?”
方林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冷哼了一声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叶炳贤自然不可能随心所欲。
但他又确实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毕竟遵纪守法的榜样,这几个字也是出自自己的口,这么多人听着,根本无法辩驳。
现在叶炳贤要是否认方林的话,那便等于就是叶家不懂法,更不尊重法。
不仅会引来一片质疑,还真的无异于自己打自己的脸。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此时的叶炳贤真恨不得将方林撕个粉碎,但他又不得不将心中怒火暂时强压下去。
毕竟他的一言一行都将代表叶家,根本不可能像姜君晨一般,毫无顾忌。
“方先生误会了,我自然没有那个意思。
只是方先生连礼物都已经送了,要是连杯酒都不喝,一块蛋糕都不吃,大家岂不会认为我叶家不懂礼数?
这个罪责,叶某可担待不起。”
短暂的沉默后,叶炳贤忽然眼前一亮,脑中也闪过了一丝灵光,颔首一笑道。
“我还有事”如此彬彬有礼的叶炳贤,可和传闻中的那凶神恶煞形象实在是大相径庭。
虽然是碍于身份和场合,或许是有可能,但方林还是觉得未免夸张了些。
所以心中立刻明白了几分,这其中绝对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