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何大福满以为,大不了让方林打骂一顿,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的时候。
却听方林冷着脸道:“从今天开始,村会计你就不要干了。
另外,凤凰村你也不要继续待下去了。
你这样的人,就是害群之马,汤锅里的老鼠屎。
你不是喜欢钱吗?
前一段时间,我刚用五十万,打发走了沈香怡的大伯子刘大强一家人。
待会儿我也会给你五十万啊,不对,你还欠我十万块。
待会儿我给你四十万,买了你的房和地!
限你下午就搬走,离开凤凰村,以后永远也不要踏足凤凰村!”
像何大福这种害群之马,他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把何大福驱逐离村,是他一开始就做下的决定。
何大福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懵了。
凤凰村可是他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当初刘大强一家人被方林赶走,村里人可都没少背地里笑话对方呢。
而他,当初也是笑话刘大强的众人之一。
农村人,现在土地观念都比较淡薄了。
凤凰村这些年来,也有不少人,如方林的二叔方保军那样的,早早就背井离乡,去外面打拼赚钱,总好过在这穷乡僻壤里受穷。
但淡薄归淡薄,这里毕竟是自己的家乡!
而且,自己主动离开和被人赶走,也是两码事。
方林现在,竟然要赶他离开村子!
何大福不假思索的摇头道:“我不走!会计我不做就是了,但你不能赶我走!”
虽然四十万对何大福来说,是很有诱惑的,但一想到自己一旦带着一家老小离开村子,怎么生存下去都是问题,他就坚决不能走。
况且,当初刘大强走的时候,他身为会计,也私底下独自给刘大强算了一笔账,这是赔本买卖!
别的不说,仅仅是基地田那边灵菜的销售收入,一年下来就能有好几万!
而且何大福的媳妇还在酒厂做草药种植工作,一年下来也有好几万。
更不用说他这个村会计,也有一千多块钱的工资,也够他平时的烟酒钱了。
粗略一合计,他们一家一年也能赚十万出头了!
四年就把四十万赚回来了!
他们去外面干啥一年能赚十多万?
不可能的事情啊!
方林淡声道:“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凤凰村的风气!
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
你媳妇,我婶子的工作,今天我就会给她停下,我会按照劳务合同给她赔付应有的赔偿。
至于你们家地的蔬菜,从明天开始,也将开始停止收购。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我将切断你们家的一切经济收入。
你今天走,我给你四十万,你要是明天走,我只给你三十九万。
一天少一万块。
你自己掂量着办。”
众人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把何大福往绝路上逼了呀,他是不走也得走了!
而何大福则是目瞪口呆,直愣愣的盯着地板。
他毫不怀疑方林的能量,方林既然说得出,那就必然做得到!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猛然醒悟,自己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他怎么就猪油蒙了心,跑去招惹方林了呢?
真是茅房点灯,找死啊!
方林说罢,不管何大福如何难以接受,也不再搭理他,而是扭头看向了郭青。
郭青看到方林看过来的目光,面颊肌肉不由得跳了跳,有些不敢和方林对视在一起,微微侧过了头。
“郭青,你来的那天,我就告诉你了,你来凤凰村,安心当个有名无实的村支书就好了。
该是你的,我不会少了你的。”
郭青咬咬牙,有些不服的道:“方主任,我是上级政府正式派来的村支书,你没资格剥夺我对凤凰村进行建设和贡献的权利!”
方林盯着他,轻抬下巴,问道:“那你说说看,你能建设什么?”
“我”郭青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凤凰村无论是硬件建设,还是村民的经济收入,都远超于其他地方,村民们现在生活幸福的指数,也远超其他地方的人。
郭青来这里也有好几天了,每天,都能看到村民们朝气蓬勃的样子,他们的笑容,他们谈论中,对未来的憧憬。
“说啊!”方林喝了一声。
郭青默了默,谓然而叹,道:“方林,我总不能当个混吃等死的村支书吧?”
方林道:“所以你就拿钱来收买村委成员?让他们帮你弄虚作假?这是一个村支书该干的事情?”
郭青忙道:“我会把钱收要回来的。”
“想得美!”方林冷笑一声,道:“这些钱,我会让他们都吐出来,但却不是交还给你,而是充公作为公款。”
这下郭青炸毛了,瞪大眼睛喝道:“凭什么?那些事我的钱!”
如果能把这份报告成功递上去,换来名利前途,花点钱没什么。
但现在报告在方林手上,显然是送不上去了。那他自然不肯损失钱财!
方林一句充公,瞬间就把他的情绪给点了起来。
方林眯着眼睛道:“那你是想让我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吗?
新上任的村支书,为了揽下不属于自己的功劳政绩,拿钱贿赂腐蚀其他村干部。
嗯?”
郭青呆了呆,咬了咬牙,默不作声。
如果方林真的把这件事捅出去,那他的前途也就算彻底完了。
方林将手中的报告撕成两半,卷成纸筒,拍了拍郭青的肩膀,道:“那些钱充公,作为村委的活动经费,也算是你这个新支书给村子带来的贡献了,有什么不好?你说呢?”
郭青牵强的笑了笑,道:“挺好的,方主任说得对。”
方林啪的一下把纸筒砸在了他的脸上,冷声道:“你能想明白,就再好不过了。”
郭青额头青筋直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是忍着不敢发作。
方林回头,对王友贵等人道:“待会把吞下去的钱,都交给耿德发,从今天开始,由耿德发当村会计。”
说罢,转头对耿德发道:“叔,你受累。”
耿德发连道不敢不敢,最后还是美滋滋的应下了这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