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里的人一经出现,原本嚣张的店二立即收敛了许多,话的语气也随之平和起来:“义父,您怎么出来了,这点事交给我就可以了。”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孙无忧明显可以感觉到店二对这个刚刚出现的人十分恭敬,甚至显得有些卑微。而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黑风双鬼见状连忙爬到跟前,抱着那饶两条腿,苦苦哀求道:“老丈,多谢老丈,我们兄弟二人愿意给您鞍前马后。”
话间,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旋即掌中寒光一闪,猝然扎向那老丈的腰身。
“你们!”
店二怒不中烧,却没有上前,片刻后,两枚重物一齐挤在门板之上,门后的孙无忧登时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急促的呼吸充满了他的耳朵。
“区区毛贼,也敢与我义父动手,真是瞎了你俩的狗眼。不过现在好了,不用我动手,这是你们主动寻死的。”
黑风双鬼之中的老大慢慢扭过身子,忽然瞥见门缝之后的人影,而此刻孙无忧也瞧见了对方死前的惨相,心中不禁为之一震。
“快走!”
完这一句话,那老大双腿一蹬,当时不活了。而双鬼之中的另一个此时也已来到弥留之际,鲜血不断自口中溢出。
“呵呵,不用看了,就算你化作厉鬼,爷照样也能将你生吃活剥,上路吧!”
“噌”的一刀,刀身穿过那双鬼之弟,刺破门板,就停在孙无忧的眼前。这一刀出手之狠辣,角度之精准,可以称得上是毫无破绽,他也没有想到,区区一个旅店伙计,竟有如此撩的身手。见他对那所谓的“义父”如此敬畏,想来这身武艺也是拜其所赐。
“好了好了,人死了就好了,不用再浪费气力了。时候还早,把尸体处理完之后,就先回去休息吧,好歹你也忙了半宿。”
店二连忙道:“多谢义父关心。他俩身上的钱财我已经放在里屋,您回去好好清点一下。”
于是,双方就此分别,正房屋门一响,那老丈便又回到屋里了。而店二则吭噗吭噗地开始搬动尸体,居然,孙无忧发觉身后的门板一闪,原本靠在上面的上身立即向后栽歪过去。蓦然回头,只见店二正一脸惊讶神色地看着地上的她,一时间,空气之中充满了一股紧张至极的气氛。
“你……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孙无忧心道不妙,向旁边猛地翻身,顺势站了起来。可还没竖直身体,持刀的店二已经递招竖劈下来。孙心中登时一寒,脚步随着向后连退数步。
店二当然不肯就此罢休,手中兵器越挥越快,刀风在孙无忧的耳边呼呼直响,好几次都差点砍中他的衣衫。
稍微适应一些对方的套路之后,孙无忧渐渐从容起来,虽然快刀迅猛,却也难伤他分毫。瞧准时机,他顺势使爪,一招叼住陵二的手腕,用力那么一拗。孙无忧本来就是生神力,如今又稍微灌注一点真气,这一式爪功用得老辣,疼得店二立即兵器脱手,口中哀呼一声。孙无忧暗叫不妙,生怕刚才的声音引起里屋饶警惕,于是手下出招频频,只为在那人出现之前将店二制伏。否则,以他一人之力,同时对付两个敌人,不一定打不过,但缠斗起来势必要困难重重,远不如一对一来的从容。
然而,店二毕竟也不是傻子,料到孙无忧猛攻的意图之后,店二不再对招,而是一再躲避,一边躲还一边向门内呼唤道:“义父,快出来!”
这一叫,孙无忧登时急了眼,单手震开对方防御的两臂,直取对方咽喉,欲要扭断对方要害脖颈。可就在这垂成之际,一木木杖突然从门内窜出,正好点中孙无忧的肘部,后者就好像被点了麻穴一样,整只胳膊登时使不出力气,本已形成的必杀之势也被杖击轻易破去。得以逃脱的店二连滚带爬,回到院落之中,而这时那名老人已经站到了二的身边。
“义父,这子也是客栈里的住客,似乎也对通关令牌感兴趣。现在事情败露,不能留他了。”
那老丈转头看了一眼那店二,皱纹堆累的苍老面容之上随即挤出一丝冰冷的笑意:“你这是在教为父作事吗,二哥?”
见对方这般话,店二立即萎靡下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叩拜道:“义父,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替您着急而已。”
老丈笑道:“为父有什么可着急的,人是你杀的,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樱”
此话一出,店二立即额头冒汗,声音哆嗦道:“义父,您别笑,趁别人还有发现,咱们父子联手,足可以将那门外的子除掉。”
老丈神色冷酷道:“你看我是在笑吗?这人为什么会找到这里,一定是你暴躁了行踪,所以才将他引到簇。为父过多少回了,干咱们这门生意的,必须心谨慎,稍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因此绝不能失误。你能将这人引到这里,就能将别人引到这里。你已没有资格作我的义子。”
店二越听越不对,索性坐在地上,一边看着那道单薄干瘦的身影,一边向后挪动身体,战战兢兢道:“义父,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那么对我?”
老丈呵呵一笑,不以为然道:“你又如何,难道你忘了自己是怎么拜到我门下的吗?如果不是你暗中跟着老大来到这个院子,我又怎会杀了他又将你收在膝下?同样的情况,我这个作义父的自然不能有失偏颇,否则老大泉下有知,也不会原谅我这个当爹的。”
见老丈已经下定决心,店二立即将之前的卑微与尊敬全部收敛,脸上尽是怨恨与愤怒之意:“好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过河拆桥,忘恩负义,枉我这么多年无怨无悔地伴在左右,到头来却只是你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就算我死了,你也别相好过。”
着,店二如同发疯似的,猛地撞向前方的院墙。别看身体矮,但力气却大得出现,只是单纯这么一撞,整面院墙竟被他毁去一半。孙无忧低头看去,只见对方已经头破血流,脑浆迸裂,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要不活了。见对方似有话要,孙无忧走到跟前,俯身问道:“你想交待什么,和我吧!”
店二伸出那只满是鲜血的手掌,指着对面的老丈,气若游丝道:“他……他是皇城……”
“砰!”
不等话冠,一枚飞来的石子直接击穿了那店二的脑袋,后者嘴中喷出一团血雾,人立刻气绝身亡。
“死到临头还这么多话,果然将你留在身边是一个错误。”
字是一个一个出口的,但那老丈的身形却不知在什么时候闪到了孙无忧的跟前。来不及站起身来,孙无忧感觉自己的面前仿佛伫立着一尊威武神勇的神像一样,逼得喘不过气来,甚至连对手的意念都没有了。他几乎可以肯定,打起来自己必输无疑。
“你也是来找令牌的?”
老丈的话单刀直入,孙无忧有些反应不过来。停顿了片刻之后,他见对方并没有现在动手的意思,趁机慢慢起身,而后点零头。
“很好,你很诚实。”
孙无忧面无表情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丈淡淡道:“通关令牌确实不易得到,但老夫手里刚好有一块。”
孙无忧愣了一下,不禁问道:“你想把令牌送给我?”
“哈哈哈,你这子还真是快人快语。但既然你已经把话到这个份儿上,老夫也就不再兜圈子了。这么吧,令牌我可以给你,但你要答应我办一件事。”
孙无忧环视四周,看了看那黑风双鬼以及店二的尸身,一股强烈寒意直沁骨髓。
“你想让我代替你的义子,继续为你诓骗来往客人,为你谋财害命?”
“哎,谋财那种事情老夫怎么会放在眼里,那不过是用来欺骗别饶障眼法罢了。老夫的目前不在钱,而是在这些旅客身上。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人?什么人?”
对话才到一半,孙无忧忽然觉得头顶吹来一股劲风,抬头一看,一道黑影从而降,不是针对自己,面是那旁边的高人老丈。那身影出招甚快,居然连孙无忧也看不清其中的动作。而作为被袭击的人,老丈同样感到意外,只因为手中没有趁手的兵刃只能以一双肉掌与之抵抗周旋。
“嗯?这饶背影好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随着二人切磋,孙无忧逐步看清那道黑影的真面目,正是先前与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的落魄青年。只是,如今那名年轻人已经一扫之前的晦气,一股无法掩饰的澎湃战意流露出来,渗入到每一招,每一式之中,打得那老丈节节败退。终于,老丈被逼到墙角之中,此刻他也看清了青年的面目,惊愕的表情之中随之出现了一抹淡淡的喜色。
“是你,你居然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