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也真是舍得让她这般遭罪,明明有伤在身,第一件事不是想着怎么跟她处理伤口,而是带她回晟州,难道就这么心急?”
夜南冥脸上噙着笑,可是那笑,却有几分不是滋味。
他都不舍得让她如此遭罪,如今却在别人那里这般受苦了。
郁尘抬头看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心中有些许担忧,担忧的却不是是初樱的事情,而是自家王爷。
“兴许是在路上已经处理好了伤口了。”
郁尘跟着安慰道,其实他在想,夜离澈这么着急的要回去,兴许就是因为自家王爷和初樱的事情吧,毕竟从一开始,他就那么排斥自家王爷和初樱有任何接触。
而他,每每看到那个叫绵绵的女子,都会有一种看到初樱的幻觉,可是实际上,她与初樱又是不尽相同的。
而那不同,仅仅只是隔着的竹息给初樱做的那一张脸。
夜南冥知道她的名字叫初樱,但是却丝毫记不起自己曾经与她发生的种种。
曾经爱得有多深,现在就忘得多么彻底。
而初樱,也一样。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两人之所以会忘得这么彻底,真正的原因在哪里。
“就算是这样,也不应该再长途奔波,王兄此举,难不成是怕本王当真跟她抢了绵绵不成?”
他说完就兀自勾唇笑了起来,却让郁尘吓出了一身冷汗。
“王爷,万万不可啊。”
赶忙出言相劝,之前就一直担心他会有这种想法,不过好在他不会说出来,如今都已经光明正大的说出话来了,那问题就跟之前不一样了。
见他如此紧张的模样,夜南冥反倒是笑意明显,“本王只不过说句玩笑话,你何以如此紧张?”
被他反将一军,郁尘顿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
“不是,属下只是担心王爷会冲动。”
“你看本王像是会冲动的人吗?”
夜南冥再次反问,郁尘立马摇头否认:“不是。”
“那你担心什么?”
夜南冥反而是将郁尘堵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刚才确实是他太冲动了,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舍得。
但是这确实是不能怪他,在罗彝古刹的那个孩子实在给他太大的压力了,而且对方竟然还将夜南冥和初樱喊爹爹娘亲。
“是属下激动了。”
他道歉,万万不可将自己的心中的顾虑说出来。
夜南冥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先下去。
夜离澈最后还是没能走掉,被暗卫给拦下了,初樱因为手上的原因,有点发烧,这也是夜离澈在回来的路上才发现的。
他想跟初樱道歉,可是初樱昏昏沉沉的,根本就不愿意去听。
回到行宫找竹息给她把了脉,夜离澈给她喂了药便守着她休息去了。
竹息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其实有的时候,他也会同情夜离澈的痴情。
可是有的时候痴情用错了方向,就完全变了味道。
爱情这件事情,当真就像是握在手中的沙,你握得越紧,它就流失得越快。
就好比现在初樱,你越是想要用力的去抓紧她,她就越想要挣脱。
夜离澈意识不到这一点的,所以才会在处理和初樱关系这件事情上,越来越力不从心。
“殿下,去休息一会儿吧。”
梵听在一旁开口劝到,夜已经深了。
夜离澈却丝毫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喘了口气,沉声道:“你出去吧,我守着她。”
他须得这样一直守着她,心里才能踏实一点。
其实初樱并没有睡着,只是不愿醒,不愿意醒了之后跟他相对无言。
与之无眠又岂止是她和夜离澈,另一边的夜南冥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自然是知道夜离澈和初樱回来了,可是这又能怎样,他现在并不可以去看她。
之前跟郁尘说的话又岂是玩笑话?
只不过是真心话当做戏言罢了。
“派去隐玥宫的人可有消息?”
他负手立在院子里,望着渐渐藏进乌云的月亮,开口询问。
“回禀王爷,萧无衣还没有任何动静。”
郁尘在身后沉声回到。
夜南冥嗯了一声,“继续盯着,以他的性子,很快就会有动静了。”
他今天之所以要跟萧无衣说那一番话,是因为他知道,萧无衣肯定会觉得自己是可以支持他的,所以一定就会非常着急的想要去寻找南莫和风越。
如果风越真的在他手里,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找南莫,那么就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
萧无衣自然是考虑到了现在外面肯定有人监视自己,不过他倒不是多么担心这件事情,因为他根本就不用出门。
关上房门,熄了灯,走到床前,按下床上的一个按钮,很快,那床后面就缓缓开了一扇门。
他走进去,从墙壁上取下一盏壁灯照明。
走了大抵有两三百步的样子,里面便豁然开朗了。
接着是往下,是一个圆形的大厅,而那召见,有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
萧无衣居高临下的睨了他一样,然后走下去。
走到笼子前,看着里面满身伤痕根本看不清面容的人,不由笑了起来,“风越,好久不见。”
对方并不回答他。
萧无衣也不知道,从怀中掏出一只盒子,打开,里面有一只母蛊,他只要朝里面丢一点粉末,那母蛊就痛苦的扭动起来,与此同时,笼子里的风越也便跟着痛苦的抽出,发出一声声惨烈的吼叫。
“萧无衣,你要杀便杀,我绝对不会告诉你钥匙在哪里的。”
风越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却又坚决无比。
“我告诉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这么久了,你觉得我还有多少耐心陪你耗下去?”
萧无满眼怨恨的看着他,明明人就在这里,生死也捏在自己手里,可是偏偏就是没有办法知道风越的那把钥匙到底在哪里。
“我说过了,就算我死,也不会让钥匙落到你手里的。”
风越大喘了一口气,体内就好像五脏六腑都被人给生生的撕碎了一般。
“你不怕死,那你女儿呢?”
萧无衣顿了一下,目光死死的盯着笼子里的人,忽然幽幽的来了一句,风越几乎是瞬间僵住了身子,继而就像是疯了一般疯狂的撞击铁笼,“萧无衣,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伤她半根头发,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放心,我也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就当鬼的。”
萧无衣眼里藏着笑,那是一种得意,不屑,诡谲,奸诈……
风越双手抓着笼子,猩红的眸子恨恨瞪着萧无衣,“你混蛋,你不得好死。”
“你还是先好好考虑一下你自己吧,我愿意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萧无衣对于他的崩溃并无多大的感觉,反倒是平淡无奇。
之前已经无数次用酷刑想要逼风越说出钥匙的下落,可是这个老骨头嘴巴硬得很,牙关咬得紧得很。
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耐心再跟他继续耗下去。
说完就将那蛊虫收起来,奸诈无比的笑了起来转身往外走。
“混蛋,我警告你,不要动我的女儿。”
风越头发苍白凌乱,脸上全是虫子爬过的痕迹,身上也是血迹斑斑,冲着萧无衣的背影大声吼道。
“这个不是你说了算的。”
萧无衣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风越却整个人痛苦的蹲下去,跌坐在地上,痛苦得只能无声哀嚎。
他的女儿,那个听话懂事的女儿,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他内心无比祈祷着秋濯可以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落到萧无衣的手中。
秋濯本来对夜南冥抱以很大的希望,以为他一定可以帮助自己找到自己的父亲的,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始终没有半点消息。
所以思来想去,一大早就去找夜南冥了。
“秋濯知道不该这么早来叨扰王爷,但是家父已经失踪太久了,秋濯实在是担心不已,所以恳请王爷能够加派人手帮忙寻找家父。”
她跪在夜南冥面前,恳求道。
夜南冥面色淡淡,睨了一眼秋濯,淡淡道:“你找了那么久都杳无音讯,我又岂能三两天就找到人?不过你放心,有消息我自然会派人通知你。”
虽说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但是寻找风越的事情他也没有落下过,如今就要等等看萧无衣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消息传来了。
“可是王爷……”
“你与其这么着急,倒不如先保护好自己再说。”
夜南冥打断她,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