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赢若风被唤回了神,他对上几双疑惑的眼睛,瞬间恢复淡然,冷清的起身。
吃饭的时候,白子衿总觉得赢若风怪怪的,时不时的就走神。
要知道以前的赢若风可不这样。
白子衿默默将一盘赢若风极度讨厌的菜推到他筷子下,就在筷子即将落下的一刻,赢若风孤冷的睨了她一眼,有些许无奈和宠溺:白子衿,你当我傻?”
“这不是看你走神吗。”白子衿讪讪一笑,心虚的将菜端开。
“走神不等于瞎了。”赢若风字字珠玑。
白子衿嘴角抽搐,这一天天的日子没法过了是吧,心塞死了。
后面赢若风倒是没怎么走神,不过他很快就吃好了,优雅的将筷子放下,轻轻擦了擦嘴角抽身离开:“慢用。”
“别理他,你们继续吃。”白子衿耸耸肩。
二人也是知道赢若风淡漠的性子的,没谁在意。
下午的时候,沉姣要去万宣商行处理事物了,白子衿请二人帮自己一个忙:“茗余在帝都,我暂时不能出去,能不能请你们帮我多照看照看书院和济安堂。”
听到茗余二字,沉姣身子一颤,幸而很快回神,没被人察觉出异样。
“你放心,我们会照看的,要不我明天将清风他们带来?”
白子衿以这样容易被人发现的理由拒绝了,自己迟早是要离开了,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让他们再伤心一次。
本来秦瑶是不想那么快走的,可马车只有一辆,现在不走等会儿她来鬼王府的事就得暴露。
为了白子衿,秦瑶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
“子衿,明天我再来,等我啊!”
“好,等你。”
目送她们离开后,白子衿才转身回府,鬼王府的门也随即关上。
“管家,我托您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白子衿询问。
老管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王妃,都在这里,这是借用羽公子的情报网查的,十分全面。”
“麻烦了。”白子衿笑着感谢。
进了屋,白子衿将信拆开,上面的字句让白子衿微微皱眉。
竟然查无所获,怎么会这样。
白子衿再次看了一遍,帝都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在上面,的确没有任何可疑的。
“难道真要我去当诱饵,才能查出他吗?”白子衿喃喃自语。
她思考得太过认真,甚至都没注意到赢若风进来了,听到她的低语声,赢若风微微拧眉:“什么诱饵?”
白子衿被吓了一激灵,手里的信都掉了,她拍着自己的胸脯:“赢若风,我哪天要是被吓死了一定是你干的。”
赢若风一把抓过信,看着上面的内容,脸直接冷了下来:“所以你打算用自己做诱饵,引出他?你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
黑衣人的实力深不可测,上次要不是赢若风偷袭,两个人打起来谁输谁赢十分难说。
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你还有三个月就生了,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赢若风薄怒,越想越气。
她调查的事压根没和他说,就说明这些事情她是想瞒着他来做!
“你先别生气,先听我说。”见赢若风要炸了,白子衿连忙开口,用最快的速度解释,“我知道这样很危险,可坐以待毙更危险,他能在苍玄皇宫设局,就能在帝都设局,哪怕我不出门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
赢若风逐渐冷静,他承认白子衿说得没错,白子衿或许不知道,但他却清楚君玄歌和黑衣人之间有一定关系的。
君玄歌那么警惕都防不住黑衣人,黑衣人又在天合做一个局也不是不可能。
见赢若风慢慢冷静了,白子衿继续说:“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正是如此,我才会如此迫切的想解决这个人,他先盯上了我娘,然后又是我,我怕我的孩子也会被他盯上。”
说到后面,白子衿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几分惶恐。
她死没什么,可她决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也遭遇毒手,她既已经打算让孩子远离一切当个普通人,就必须把所有不定性的因素铲除!
白子衿的不安和害怕,赢若风都收入眼底,他微微拧眉:“可你也不能拿自己做诱饵,实在是太危险了。”
赢若风已经松动了,因为白子衿的担心都不无道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子衿星眸里闪烁着坚定,“只有除了他,我才会真正安全!”
她的孩子也才能真的一世无忧。
赢若风看着自我保护的白子衿,突然倍感无力,他突然自嘲的想,白子衿会选择凤惊冥也不是不无道理的。
那个男人,从来没让白子衿受过伤,也从来不用她担心任何事。
他从来都将她保护得很好!
望着眼前坚定的女子,赢若风丹凤眼闪过一抹心疼的伤痛,樱唇缓缓掀开,清冷的声线溢出:“你打算怎么做?”
白子衿抬眸,粉唇张启吐出字句。
……
茗余悠悠转醒,睁眼看到的是床顶,他习惯性的起身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低头一看,自己竟然未着寸、缕!而旁边还有许多衣裳的碎布条,明显是被人在激动时撕开的。
茗余一滞:“这是……”
脑海迅速回忆起昨晚的事,那些画面让他瞳孔一缩,他竟然对沉姣……
茗余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整个人都是僵住了,突然他急促的环视房间,想找到沉姣的身影:“沉姣,沉……”
目光触及桌子上燃尽的半柱香,他的话戛然而止。
那是迷魂香,明显主人点它的时候很无措,不小心将它给折断了。
……
“好嘞客官,现在就吩咐下去给您准备。”小二正从房间里出来要去吩咐厨子,突然旁边的房间门砰的被人推开。
声音之大让小二都吓了一跳,楼下吃饭的客人骂骂咧咧的抬头看向二楼。
小二正欲骂人的时候,那人突然冲到他跟前,冷冷的盯着他:“我问你,现在什么时辰了?!”
“天都要黑了,客官您自己不会看吗!”小二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天都黑了?
茗余又是一愣,他将她迷昏了一天?
“发什么呆!你别以为你凶就了不起,我告诉你,快点结算房钱,还有你刚才这一脚说不定门都踢坏了,加钱!还有这个,这个,不是你去哪儿?站住,想赖账?”
小二正冷笑着算账时,茗余脑海里却只有一句话。
去找她!一定要去找她!
这么想着,茗余快步朝楼梯奔去,却被小二一把拦住,茗余不耐烦的掏出一张银票塞给他,在小二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消失在人流里。
“有钱人啊。”
茗余殊不知,他前脚刚离开客栈,后脚将军府的人就到客栈了。
“将你们掌柜的叫出来。”管家出示了令牌后,扫视着周围的男子,暗自皱眉。
这客栈是万宣商行的,掌柜一出来看到是管家,立刻谄媚的迎上来:“您怎么来也不提前说声,我好将您最爱喝的碧螺春拿过来啊。”
“我今天来是办事的。”管家道,“今天郡主是不是从这里离开的?”
“郡主?”轮到掌柜愣了,“没有啊,我没看到郡主啊,也没小二说看到郡主了啊。”
掌柜皱眉,然后突然对身旁的下人吩咐道:“查房!”
“是!”
……
茗余已最快的速度奔向将军府,一路上他又懊恼又有一丝庆幸。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如履薄冰,现在他又趁她醉酒对她做出那样的事,实在是不能饶恕!
至于那抹庆幸,茗余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正沉浸在想怎么和沉姣解释中,直到被两个人拦住。
“茗余大人!您昨晚为何要带走沉姣,请给属下一个解释。”二人都是一身普通百姓装扮,其中一人脸色冷极了。
明明昨晚他们可以杀了沉姣功成身退,可偏偏茗余出手阻拦,他们不仅没有杀了沉姣还反折了几个人手。
那都是他的人啊!
另一人则不满他的话:“你的语气怎么回事,想以下犯上?茗余大人自有他的决定,轮不到你插嘴。”
此人,正是昨晚的老大。
“属下自然不敢以下犯上,只是希望茗余大人给属下一个合理的解释慰问兄弟的亡魂。”那人道,然后冷笑的看着老大。
“茗余大人我自然不敢揣摩,只不过你以为你逃的了?你带着三队和稀泥的事,我已上禀给皇上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和皇上解释吧!”
老大脸色剧变,心虚的否认:“你血口喷人,为了帮你们善后,我们不少人都受伤了,皇上绝不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他冷笑一声,跑得比谁都快的人在这里和他说善后,真是可笑得不行。
茗余看着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他脸色也有几分冷:“这里到处都是凤子宣的人,你们二人先回去,记得分开走,晚上我会回去给你们一个解释。”
说完,心急如焚的茗余欲走,他必须赶快去和沉姣解释!
“茗余大人。”为首之人拦住茗余,生硬道,“请立刻和属下回去,给属下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