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余脸色一沉,他看着狂冲过来的十几位黑衣人,抽出腰间的长剑冲进了人群,与他们打斗起来。
比起街头目标明确的黑衣人们,结尾那些黑衣人依旧在风中凌乱。
茗余大人和皇上的人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老大,那我们要怎么办?”一名黑衣人犹豫的询问。
一边是皇上,一边是茗余大人,他们要怎么做。
按道理说,他们必须帮皇上,可直觉告诉他们如果今天冲上去对茗余大人动个手,以后绝对没好日子过……
老大一咬牙:“我们也打!”
“怎么打……噗,老大……”被一掌拍飞的黑衣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老大。
他们的老大已经冲进人群中,只不过老大像喝醉了酒一样,没一剑刺中的……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我们懂了!”
旋即,他们持剑冲进人群,不过完全是混水摸鱼一样的打法,看似是在打茗余,却一剑都没刺中过。
不仅如此,有时还无意挡住了其他人对茗余的攻击。
为首之人有些气急败坏:“大胆!你们竟敢来捣乱!”
“大人此话从何说起?”
“大人冤枉啊!”
“你不要血口喷人,官都是一样大,老子也不怕你。”老大不屑的喷了一句,手里的剑还不忘乱挥。
为首之人只觉得快被气出内伤了,这些混蛋!
有人听到这边的声响:“快快快,那边有打斗的声音,郡主说不定在那边。”
“走,快过去!”
为首之人冷冷的瞪了一眼老大:“回去再和你算账!”
他直接踩上一个黑衣人的肩头,借力朝被围攻的茗余而去,长剑刺向茗余肩头的沉姣!
而那黑衣人差点被蹬摔,幸亏老大扶住了他,老大心虚的开口:“算就算,以为老子怕你啊,还敢借机伤我的人,我一定要和皇上禀告。”
茗余扛着沉姣,总是发挥不方便的,幸亏后面的黑衣人冲进来将水搅混了,让他轻松了一些。
隔壁街传来的声音他也听到了,只要再坚持一下,将军府的人就要到了!
而围攻他的黑衣人们也急了,再也顾不上其他,全力攻击茗余。
今日沉姣要是不死,回去死的就是他们!
“哐当!”茗余将剑一横,挡住那五六把剑,整个人被逼得倒飞。
突然,茗余背后发凉,心里生出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
糟了,后面!
茗余想抽出剑去对付后面的人,却被压制得动弹不得,他只得怒吼:“住手!不!”
“茗余大人,对不住了!”为首之人看着近在咫尺的沉姣冷笑一声,长剑破风的砍下去!
马上,马上就要得手了。
可突然,肩头被点穴的沉姣突然回头,从袖口摸出几枚铜钱,噌的朝他喉咙钉去!
二人距离如此之近,为首之人根本来不及躲闪,他感觉到那普通的铜钱在沉姣手机仿佛变成了锋利的刀刃插入自己的咽喉。
“怎么会……”为首之人不敢置信的栽倒下去。
“哐当。”剑落地,他死不瞑目。
围攻茗余的人大惊,旋即怒目看向茗余的肩头:“大人!妖女,我杀了你!”
这时,许多手持火把的人赶了过来,老管家首当其冲,看到沉姣心急如焚。
“郡主!来人,将这些人都给我拿下!”
“是!”
将军府带来的人可不少,一时间双方纠缠在了一起,打得难舍难分。
而老大则很机智的带着自己的属下溜了,反正他们又没真的动手。
有了支援,茗余将剑立在地上当支撑,为了护沉姣周全,他也是受了伤的,此刻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咳咳,咳咳。”
老管家一边打一边冲过来,试图靠近沉姣,这眼看就要到郡主跟前了。
突然,老管家看到自家郡主拉着那个保护她的男人的手跳上屋檐跑了!
对,你没看错,直接跑了!那男人还猝不及防差点摔倒!
“郡主……”老管家目瞪口呆,呆呆的看着天空。
他怎么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沉姣,我们已经跑了很远了,你要去哪儿?”茗余忽然被沉姣一拉,伤口又裂开了几分,不过他全然不在意,有些呆呆的看着拉着自己手的葇荑。
沉姣的手比起其他女子的手不一样,上面有厚厚的茧子,想来是练剑所留,厚得让他心疼。
她的手很温暖,温暖到让茗余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嘘!”沉姣回头对他比出嘘的手势,明显酒还没醒,笑得十分娇憨,“暮言,别说话!我爹说不定在旁边,不能让他找到,不然我又要回去背书了。”
茗余唇角刚扬起的浅笑突然僵住,暮言两个字就像冰水一般,将沉浸于温柔中的他一头浇醒!
所以,她带他跑,是将他当成了暮言是吗。
茗余心口发凉,很凉很凉,凉到让他走不动路。
“你怎么不走了啊?”沉姣满是不解的回头,然后笑颜如花,“不过没关系,已经跑得够远了,我们先下去吧。”
茗余不说话,他极想将手抽出来,可他做不到,他贪恋沉姣的温柔。
茗余暗想,就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
苍玄即将进攻天合,到时他们之间再也无法如此,哪怕是她醉了也不可能了。
对,最后一次!
沉姣牵着茗余坐到台阶上,突然,她凑近茗余的脸:“暮言,你流血了,你,你受伤了。”
茗余一愣,流血?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低头一看是殷红的血。
想来是内伤复发了,他刚才没注意到。
沉姣慌乱的在身上找着手绢:“找到了找到了,你别动。”
“我不动。”茗余点头。
沉姣凑到茗余眼前,小心翼翼的帮茗余擦去嘴角殷红的鲜血,她身上的酒气依旧很重,双眸里的担忧十分明显。
茗余就这么看着她,目光逐渐温柔。
突然,沉姣大叫了一声:“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血,怎么这么多血。”
茗余的手是刚才受的伤,而血则是茗余胸口崩裂的伤口,鲜血都染红了他的衣裳。
沉姣用手去捂,却捂了两手鲜血,她整个人都颤抖了,快哭出来了:“为什么止不住,为什么?”
她的哭腔让茗余心头一紧,他急忙安慰,也有些慌乱:“没事的,没事的,等会儿它就不流了。”
说着,茗余也暗自用内力调息,想止住自己的血。
“你当我傻吗?”沉姣双眸有泪光闪烁,她哽咽怒吼,“你又要骗我!我要给你上药,上了药你就不会死了。”
说着沉姣去扒茗余的衣裳,茗余脸色红白交织,这可是在大街上啊。
他红着一张脸捂住衣裳,这举动在醉酒的沉姣看来,就是他不想上药。
沉姣突然就哭了,眼泪大滴大滴的掉,那个委屈:“你果然骗我!你给本小姐把手拿开,否则本小姐,本小姐……本小姐就哭给你看!”
说着,沉姣哭得愈发大声了。
茗余如遭雷劈,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任性哭泣的女子,是那个平时沉稳、在商行挥斥方遒的沉姣。
茗余心头复杂至极:“所以这才是你的真实模样吗?伪装大人很累吧。”
“你说什么啊,哇,你骗我!”沉姣越哭越大声。
突然,屋子里传来暴怒的妇女声音,随即灯也亮起来了:“哪个疯子在外面鬼哭狼嚎,看老娘不报官把你给抓起来!”
茗余脸色一变,抱起沉姣运起轻功就走,同时还不忘一把捂住沉姣的嘴。
“你干什么啊,唔唔……”
在他们离开的几秒后,门就被打开了,一个肥胖的妇女见人居然跑了,站在门口骂骂咧咧的。
茗余本想将沉姣送回将军府,可沉姣死死抓住他的衣裳不撒手,茗余无奈之下只得到客栈去。
为了不让掌柜觉得自己被追杀而拒住,茗余直接飞上二楼打开一扇窗户,抱着沉姣进去了。
回头刚将窗户关上,突然腰间就被一双手抱住,背后也被人贴住。
茗余整个人一僵。
“别死,你千万别死。”沉姣紧紧抱住茗余呓语哀求,泪水不停的掉。
滚烫的泪水滴到茗余后背,茗余又是一僵,他转身看着双眸已被泪水模糊的女子,心疼的将她拥入自己怀里:“我不会死的。”
下一刻,茗余突然被沉姣推到床,上!
茗余愣了,在他愣住的瞬间,沉姣整个人坐了上来将他死死压制住,然后她得意抬头:“我说了我要给你上药,你不听话就别怪本小姐不义了!”
说着,沉姣直接扒、开茗余的衣裳,然后摸索着自己身上的药瓶。
“嘶。”茗余深吸一口气,眼里有隐忍之色,声音都有几分嘶哑,“沉姣,你先下去好不好?我自己来上药。”
“你休想骗我,我的药瓶呢……找到了!噫,怎么拔不出来。”
……
到了时辰,小二在客栈里巡了一圈,走到一个天字房时听到声响,他疑惑:“这件房有客人吗?我怎么不记得。”
正打算推门去看看,可里面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小二脸色瞬间怪异。
算了算了,明天再看也不迟,人又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