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照赢若风的性子,白子衿以为,他是一定会拦她的。
谁料,全程赢若风没说一句话。
赢若风将茶杯放下,声音清冷中带着丝丝无奈:“我拦得住你吗?”
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妥协的那一个。
既然拦不住,何必多费唇舌。
“大师兄,我……”白子衿内心十分愧疚,赢若风一心为她好,她却次次不听他的话。
赢若风对他扬起微笑,声音中带着安慰:“你不用愧疚,我不想看到你怀揣心事离开,此间事了,想必你也就能放心了。”
白子衿轻轻点了点头。
洛桑很快就将衣裳送了上来,看样子凤子宣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也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信心,觉得我一定会答应。”白子衿笑了一句。
刚说完,就见赢若风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白子衿有点不解。
赢若风声音淡薄,只吐出三个字:“你说呢。”
他拿着衣物进屋换去了,留下白子衿在原地发愣,旋即她又耸耸肩,走进旁边的房间。
……
凤子宣趁这个时间去了秦府,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最重要的就是苍玄的暗桩。
原本以为苍玄的暗桩已经都在他掌握中了,这次茗余一来,他发现还有许多藏得更深的。
他凤子宣眼里,不容沙子!
“皇上,您怎么就肯定鬼王妃一定会答应?”路上洛桑很是不解的问了这个问题。
从开始,皇上就很有信心,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白子衿会拒绝。
凤子宣朝着不远处的秦府踏步而去,俊逸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笑容:“她会冒险送信回来,就证明她把天合放在心上,加上天合有太多她在乎的人了,况且……”
说到这里,凤子宣顿了一下,轻叹了一口气。
“鬼王叔是君玄歌杀死的,她不会坐视不理。”
从白子衿祸妃名声起的时候,凤子宣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事实也证明,白子衿的确恶心了苍玄很久。
最大的一件事莫过于赢若风冒天下之大不讳,烧了苍玄皇陵,不过……凤子宣眼里闪烁精芒,以赢若风的性子,是不可能去做这种事的。
而能让赢若风心甘情愿顶罪的,只有白子衿一人。
“君玄歌居然视若罔闻,不知该说他是爱惨了白子衿,还是说他是个昏君。”洛桑感慨。
凤子宣都能推测出的事,当事人君玄歌肯定清楚,说不定还目睹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他却将罪名扣在了赢若风头上,真是不知该如何说这位帝王了。
“呵。”凤子宣冷笑一声,眼底闪过戾气,“什么爱惨,不过是占有欲罢了,要真是爱惨,明知白子衿离不开鬼王叔,他怎会设计杀了鬼王叔?”
“这些属下不懂。”洛桑讪讪一笑。
这些参杂了情爱,又参杂了权势的事情,可真是难以看透啊。
不过,反正他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洛桑看着近在咫尺的秦府偷偷笑着想。
“草民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秦府的守卫见到凤子宣,立刻跪下行礼,一人则去通传。
“平身。”凤子宣大步跨进秦府,洛桑跟在其后。
他们一进去,守卫们的脸色都怪异起来,二人窃窃私语。
“梅公子刚拿了礼物过来拜会,想迎娶小姐不言而喻,现在皇上又来了,你说梅公子能活着出来吗?”
“我觉得悬,这梅公子也是惨,刚好被皇上撞上。”
“怪谁啊,帝都谁不知道小姐是皇上的心上人,皇上为了小姐至今未纳妃,梅公子非要来作死。”
两人嘀咕着,却浑然忘记一件事,梅公子是刚回帝都,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他们口中议论的梅公子,此刻刚行完礼,正带着欲哭无泪的笑容僵硬在一旁,连坐都不敢坐。
从凤子宣进来冷飕飕的看了他一眼后,那种眼神,让他瞬间明白自己作孽了……
可他怎么知道啊!也没人告诉他啊!皇上你既然喜欢,怎么不赶紧娶了啊。
梅公子默默在心里淌下两根面条泪,他此刻只想高呼一声,皇上害我!
“皇上请坐,皇上大驾秦府是否有政事相商,不如我们去书房吧。”秦广的脸色则从之前对梅公子的笑,瞬间平淡了起来,不算冷漠,却也没多热情……
并且一开口,秦广就想先发制人,将凤子宣带离这里。
可是好不容易有个贵公子上门,可别被搅黄了,不过秦广看了表情僵滞的梅公子一眼,就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了。
秦广内心十分暴躁,并且想打人!
“好。”凤子宣点了点头没拒绝。
老丈人说啥就是啥,说去哪儿就去哪儿,他是个很乖的女婿。
秦广看了看还僵在一旁的梅公子,只觉得脑仁疼:“梅公子,老夫现在有政事处理,下次再……”
“不用不用。”梅公子头摇得那个快,“秦大人和皇上有事忙,那草民就先告辞了,皇上,草民告退了并且再也不会来了。”
说完,梅公子立刻跑了,那匆忙的背影像是有鬼在追一样。
洛桑怀疑,若不是梅公子不会武功,现在肯定已运起轻功跑了……
不过吧,洛桑觉得梅公子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是吗!
秦广看着梅公子的背影嘴角抽搐,只觉得糟心无比:“看什么看!还不去送送梅公子!”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老管家憋着笑,连忙追出去。
凤子宣带着风雅的淡笑,目送梅公子远去,然后对秦广温和一笑,十分俊逸:“秦相,我们走吧。”
秦广看着凤子宣得意的笑容,觉得更糟心了……
有这尊大佛挡着,他女儿不会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吧,秦广惆怅的想着。
“大人,书房到了。”下人见秦广走神了,连忙提醒。
这在皇上面前走神,可是不尊敬的,哪怕自家大人说不定是皇上未来的老丈人……
“皇上请。”哪怕糟心极了,秦广表面上还得对凤子宣笑嘻嘻的。
皮笑肉不笑!
“洛桑,你在外面守着,朕与秦相有要事相商。”凤子宣吩咐。
“是。”
洛桑守在门外,站得挺直,目视前方,手习惯性的放在腰间刀柄上。
突然,洛桑感觉到有视线偷偷的落在他身上,他不动声色的偷笑。
又过了好久,那视线才收回,然后就是脚步声和香味靠近:“洛,洛桑。”
柳柳结结巴巴的喊出名字,她不争气的红了脸,暗恼自己不就喊个名字嘛,结巴个什么劲,真丢人。
“是你呀。”洛桑看着柳柳,假装惊讶。
柳柳的手攥紧衣角,她瞪着洛桑,什么叫是她啊,除了她还会有谁。
不过,到嘴就变成:“对,是我,皇,皇上在里面吗?”
话落后,柳柳就已经有点欲哭无泪了,明明都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说,怎么到了跟前就说出这些蠢话。
洛桑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几乎和皇上形影不离,她问的简直是废话!
“对,皇上在里面,你有什么事吗?”洛桑带着微笑看着她,笑容和蔼可亲,余光却将柳柳攥衣角的小动作收之眼底。
柳柳对上洛桑温柔的视线,突然脸就爆红了,她竟然踉跄的往后退,脑子胡乱转着找理由:“没,没什么,我,我,我就是帮小姐问问。”
她只顾着后退,甚至都没注意到后面浇花留下的一小滩水,直接踩了上去,然后整个人一滑。
“啊!”柳柳惊叫,下意识的护住脸。
小姐说过,一定要保护好脸……
“哎,小心。”洛桑嘴上喊着小心,却不拉柳柳,而是默默挪前两步,任由她扑进自己怀里。
柳柳没摔倒地上,先是惊喜,然后意识到自己在洛桑怀里时,脸瞬间烧了起来,连忙站直后退,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对,对不起,啊!”
柳柳只顾着紧张,只顾着后退,又踩到了那一滩水,整个人再次向前扑去。
这次她来不及无助脸,脸直接撞到洛桑的胸膛,疼得她快哭了。
“你没事吧?”
头顶传来关切的问候,柳柳连忙从洛桑怀里出来,但这次她学聪明了,不敢瞎后退了。
“没,没事。”柳柳欲哭无泪,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洛桑:“没事就好。”
柳柳看了一眼洛桑,突然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塞到洛桑手中:“这是我刚做的,谢谢你刚才的帮忙……别和小姐说。”
说完,柳柳就红着脸跑了,她都不敢去看洛桑的表情,他帮了自己,自己送个东西给他,应该不会太刻意吧……
当然,跑之前,她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水滩。
洛桑平静的看着手中的香囊,又看了看那个小水滩,默默的拿起洒水壶,将小水滩变成大水滩。
然后,洛桑用看着重臣的眼神看着大水滩,将香囊挂在腰间。
过了一会儿,他又将香囊取下,准备放到怀里,可这样不就没人看到了吗?
“小四,你觉得这个香囊好看吗?”洛桑突然转向旁边的下人。
目睹了全程的小四面无表情:“好看。”
“你很有眼光!”
甜不,就问你们甜不!
征战狗:洛桑是个心机狗!
洛桑:呵呵,你是个单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