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衿比划着杯子的大小,试图告诉凤惊冥自己真的只喝了一点,脚下的步子却越来越歪。
凤惊冥拧眉,把她的手拉回大氅来,声音低磁:“好了别比了,本王知道了。”
让她醉的根本不是那杯酒,而是挞拔岩的那几口酒。
凤惊冥一看白子衿通红的脸和开始迷离的眼神,微微皱眉,这酒劲彻底上来了。
“我不比你怎么知道!”白子衿固执的要比划,突然她又像想起什么一样,不停的笑着,“不对不对,你知道,你一直在偷看,凤惊冥,你偷看我。”
凤惊冥脸色一冷,然后皱眉拉住她:“本王只是恰好去喝茶!你别乱走。”
在身后,白阎默默的跟着,心想也只有王妃会大胆的说王爷偷看,王爷还不生气了。
凤惊冥看着老是乱走的白子衿,索性长臂一揽,直接将她横抱起来,免得她乱走。
白子衿突然横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她很乖巧的缩在凤惊冥怀里。
见她如此听话,凤惊冥倒是俊眉一挑,他可没见白子衿如此听话过。
走着走着就到了鬼王府,立在门口凤惊冥忽然皱眉,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白子衿,只见白子衿居然不知何时睡着了。
他似乎该把她送回她自己的院子里才对。
“王爷。”守在门口的管家见他回来了,立刻迎上来。
“王爷,府里……”
“小声点。”凤惊冥淡淡开口。
管家一愣,随后看到了凤惊冥怀里的白子衿时,他的笑立刻深了,是不是再过不久,府里就可以有小王爷了。
管家喜滋滋的将凤惊冥身上的大氅解下,小声道:“王爷,要不要我去让人给你做点宵夜。”
“不用,把大氅给我。”凤惊冥见大氅一解开,白子衿就下意识往他更靠近了几分,应该是冷的。
管家笑意深深:“王爷,直接将白小姐抱到房间去就好,老奴让人点了暖炕。”
凤惊冥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抱着白子衿朝房里走去。
管家在门口目送,当凤惊冥离开后,他立刻乐呵呵的和下人道:“快快快,给我去准备小王爷的衣裳,小郡主也要准备。”
“管家,您在说什么啊?”下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爷都还没成婚,哪里来的小王爷小郡主,管家莫不是疯魔了。
管家瞪了他一眼:“让你去你就去,万事要先准备好,说不定明年就用得上了。”
“哦好好,现在就去。”
管家站在门口,一脸欣慰之色,他总算不愧先帝所托!
……
凤惊冥将白子衿放到床上,白子衿却抓住他的衣袖,不肯松手,他看着白子衿的小脸眼神幽深,最终妥协得坐到床边,对白阎吩咐,声音冷磁。
“白阎,去煮碗解酒汤。”
“是。”
不久后,解酒汤被端了进来,一同进去的还有厨娘。
“见过王爷,王爷,让奴婢才伺候白小姐喝解酒汤吧。”
凤惊冥试图挪了个位置出来,可白子衿抓他的衣袖抓得很紧,根本没法把床头的位置让出来。
而且凤惊冥一动,白子衿就颦眉,似乎很难受的模样。
“罢了,本王来。”凤惊冥桃花眼微深,俊容邪冷。
厨娘将解酒汤交给了凤惊冥,然后帮忙把白子衿扶起来一点,才退了出去。
凤惊冥被白子衿抓着袖子的手端着解酒汤,另一只手用勺子舀汤,吹了吹后才喂向白子衿。
可白子衿刚碰到勺子就往后缩,似有若无的梦呓出一个字,委屈巴巴:“烫。”
“烫?”凤惊冥将勺子送到自己嘴边轻轻喝了一口,俊眉冷拧。
温度刚好,哪里会烫。
他再将勺子伸过去,白子衿还是不肯喝,几次这般,逐渐将他的耐心耗尽。
“白子衿,你给本王起来!”凤惊冥冷冷开口。
睡梦中,白子衿似乎听到了凤惊冥喊自己,她缓缓睁眼,迷迷糊糊:“凤惊冥,怎么了?”
“起来喝汤。”凤惊冥声音冷冷,不过脸上的冰冷缓和了不少。
白子衿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接过凤惊冥手里的汤就灌下去,因为朦朦胧胧的什么也不知道,她突然呛得咳起来。
“咳咳,咳咳。”
凤惊冥连忙轻拍她的背,然后接过碗,脸色黑得不行:“白子衿,你是猪吗?喝个汤都能呛到。”
索性碗里的醒酒汤已经喝完了,第二天她便不会头痛。
凤惊冥看着她嘴角黑黑的汤渍,挂在她脸上格外显眼,掏出手巾替她擦拭去。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动作多么的小心。
“我才不是。”白子衿瘪着嘴,“凤惊冥,我要是猪,你就是猪的夫君,你要做猪的夫君吗?”
“谁要做你的夫君。”凤惊冥冷笑一声,将手巾扔到旁边,“自作多情!”
白子衿不干了,她突然一把把凤惊冥抱住,在他怀里蹭了蹭。
对于她这种依赖的小动作,凤惊冥不知何时已经习惯,身子不再僵硬和拒绝。
“我才不是自作多情,你,你就是喜欢我的,不然你怎么会吃醋,你分明就喜欢我……”
白子衿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几乎听不见了,她抱着凤惊冥又睡过去了。
凤惊冥看着怀里的娇小女子,桃花眼里涌起幽幽深色,夹杂着疑惑和复杂。
他喜欢她吗?
是啊,今日他的行为让他自己都不解,那是吃醋吗。
“嗤。”凤惊冥突然冷笑一声,“白子衿,你给本王听好了,本王绝不会喜欢你。”
那只是由于她的身份,她是他的未婚妻,没有一个男子可以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和别的男子交往。
凤惊冥并没有得到回应,低头一看,白子衿不知何时又挂在他身上睡着了。
“白子衿。”凤惊冥拧眉。
白子衿并睁眼,见她没醒,凤惊冥便也不叫她了,把她放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
然后,凤惊冥走到床边,打开窗眼底闪过幽芒。
他绝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王爷。”白阎走到床边,低声禀告,“中午皇上传消息来,说太皇太后已经在选良辰吉日,打算让您和白小姐……成亲,并且让您和白小姐明日进宫。”
凤惊冥神色倏冷:“怎么不早告诉本王?”
“中午的时候,王爷您把所有事情都推掉了。”白阎道。
凤惊冥皱眉,回想起今天中午的事,他薄唇勾起:“本王知道了,你去准备成亲需要的东西。”
白阎诧异:“王爷您打算娶白小姐了?”
虽说这是应该的事,可凤惊冥突然这么快决定,让白阎有些惊讶和猝不及防。
“她想让本王成亲,本王便反将她一君。”凤惊冥薄唇冷勾,冷笑鄙夷,“你以为她突破召本王进宫,真是为了本王的终身大事?不过是为了玉玺而已!”
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凑巧的事,今天他拿到了玉玺,明天太皇太后就召他们进宫商量婚事。
“所以说,王爷您并不打算成亲,只是做个样子而已?”白阎道。
“嗯。”凤惊冥淡淡点头,“不过明日本王会答应,看看太皇太后到底想做什么,对了,去将白子衿的婢女带回来。”
白阎欲言又止,如果真的这样做,那王妃会伤心至极的吧。
可凤惊冥已经将窗户关上,白阎只能无奈退下。
至于伊人,根本不需要他去担心,有人会屁颠屁颠的去带的。
凤惊冥关上窗户,凝视着床上的白子衿,桃花眼底闪过幽芒。
……
茗余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素色的床帐,他怔了怔。
他居然没死?
怔了一会儿后,茗余便打量着房间,片刻后他不解。
这似乎是女儿家的房间,可装扮得为何都是深素色,而且也没有多少女儿家打扮的东西,反而在一些角落还放了一些暗器。
“吱吖。”
茗余朝门口看去,只见一道倩影走到他身边,与他昏迷前的那道影子重叠,他看着沉姣的脸:“是你?”
一开口,茗余才发现自己居然发不出来了,他愣了。
“是我。”沉姣看出了他的唇形,淡淡道,“你醒了就好,你的喉咙还有半个月左右才能好。”
沉姣手里端着一碗药,她将药放到床边:“既然醒了,就自己喝。”
茗余很快便接受了自己暂时不能开口的事,只是他看着沉姣的眼神疑惑。
沉姣是白子衿的好友,为什么会救他?
“你上次救我一命,我还给你。”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疑惑,沉姣淡淡开口,“好了之后就给我离开,别连累我被鬼王发现。”
闻言,茗余神色微微复杂,他上次救沉姣只是路过顺手,完全没想到会因此保住一条命。
看着床头的药,茗余挣扎着想要起来,剧痛却让他又跌回床上。
“对了,你浑身筋脉断了一半。”沉姣道,“虽然子衿给你治过了,但一时半会也好不起来,你自己想办法喝药吧。”
茗余脸色一变:白子衿?!
白子衿如果来过,那王爷一定会有危险。
见他一脸着急,沉姣冷笑一声:“别将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们玄王一样,子衿不会把这件事告诉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