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是会长让我们送过来的钱,请点数。”蜀地旁边城市万宣商行的负责人将一个铁盒子放到桌子上,对凤烈歌恭敬行礼。
“好。”凤烈歌点点头,冰冷的目光掠过楚风,檀口轻启:“狗蛋,点一下。”
这几天楚风已经被叫了无数遍狗蛋,从刚开始的愤怒到后面的沉默……
楚风狗蛋瞥了一眼凤烈歌,默默的数钱去了。
这时,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公主,四位县令来了。”
七名县令是直接分成了两批,基本上不会一起出现。
凤烈歌眼底划过幽光,自从上次她遇刺的事后,还是这四位县令第一次找上门来:“让他们进来。”
上次刺杀她的人被抓到后全部咬舌自杀,没一人愿意把幕后主使交代出来,凤烈歌又没有证据,无法直接处理这四人。
这件事,让秦瑶气了好几天,每次看到这四人都没好脸色,这四人也躲着秦瑶这个姑奶奶。
今天秦瑶和凤子宣出去旁边县安抚灾民了,这四人怕是知道秦瑶不在,才敢过来。
四人进来后跪地行礼,规矩做得很全:“下官见过公主殿下。”
“免礼。”凤烈歌淡淡道。
四人站起来,余光不停看向数钱的楚风,眼里闪烁着算计。
凤烈歌将四人的动作收之眼底,淡淡道:“几位大人过来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就去堤坝和大家一起扛石头吧。”
四位县令听到扛石头几个字有些尴尬,最老的县令站出来,看似恭敬忠心的开口:“公主,我们的粮食不是不够用吗,下官已经想到办法吧。”
“说。”凤烈歌道。
那县令一脸笑意:“这些天我们见公主为赈灾的事忙碌不已,而我们却帮不上半点忙,无法为公主分忧解难,无比惭愧,于是……”
“你们可以帮忙扛石头啊。”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只见某个数钱的狗蛋看着他们,“难道不是吗?”
四位县令:“……”
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官!怎么能屈尊降贵去抬石头!
一位县令皮笑肉不笑:“这位侍卫真喜欢说笑,公主,我们联系到了之前抢走粮食的土匪,他们畏于公主的尊严,打算将粮食半价卖给我们!只是我们无能,手头较紧,没法将粮食买下来替百姓们分忧。”
四位县令都作出愁苦惭愧的模样,好像个个都愧疚得不行一般。
说得这么的慷慨激昂,说到底还不就是来要钱的。
凤烈歌淡淡一笑:“几位大人是在说笑吗?花钱将本该属于我们的粮食买回来?我天合虽乃文明之国,却也没这样懦夫的道理。”
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些人哪儿来的脸面和他们要钱,本来就是他们的东西,居然要她花钱去买。
四位县令睁大眼睛,似乎对她这样的反应格外的不敢置信:“公主,道理是道理,可现在粮食压在土匪手里,百姓们又饿得不行,那些土匪说了,要是我们出兵剿匪,他们就把粮食烧了。”
“公主,咱们还是花钱买吧。”一位县令一脸苦口婆心,“百姓为重啊!”
凤烈歌脸色冷了,这几人是知道今天万宣商行的人会来送钱,才故意上门的吧。
烧粮食,一些土匪知道烧粮食来威胁她?怕是他们的主意吧。
四人见凤烈歌脸色冷了,他们脸上带着惶恐的笑意,心里却十分得意的笑着。
公主又怎样,在他们的地方,他们有的是办法把钱给扣出来,若今日凤烈歌不将钱拿出来,百姓饿死了就是凤烈歌的锅了。
凤烈歌自然想到了他们的想法,她冷冷的看着四人,忽然目光扫过楚风,她淡淡一笑:“四位大人多虑了,土匪的事情本公主早已有了解决的办法,来人,送客!”
四名县令倒也不急,跟着侍卫走出去了,他们不信凤烈歌还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够数。”楚风将钱点完了,忽然他发现凤烈歌一直看着自己,他微微挑眉,“公主您这么看着我,莫非是爱上我了?”
“作为本公主特招的侍卫,土匪的事就交给你解决。”凤烈歌微微一笑。
楚风一愣,然后立刻道:“你开什么玩笑,这个我有什么关系?”
“我会亲自去查土匪的事,如果你不怕我半路被土匪杀死,没人带你去帝都,你可以不跟来。”凤烈歌冷淡开口,起身朝外走去,在楚风看不到的地方却勾起了唇。
混蛋,她的肚兜,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楚风呆滞了片刻,然后咬牙低声骂道:“凤烈歌,你这是将本公子当打手使唤了是吧!”
偏偏他还真得跟上去,要是凤烈歌死了,他就进不去帝都了。
楚风认命的跟上去,暗道凤烈歌这女子真是惹不得。
……
帝都
茗余在两天后才有和挞拔岩见面的机会。
“挞拔岩被人带去了赌场。”一个路人与他擦肩而过,低声在他耳畔说了一句,然后又笑着和身旁的人说说笑笑,好似真的只是个路人一般。
茗余朝赌场走去。
在他旁边的茶摊,老板对小二道:“去告诉郡主,茗余去了赌场。”
挞拔岩在宫中也没说走,顺帝也不好意思把人家一王子干晒着,遂让帝都的贵族公子带他出去玩。
而帝都的贵族公子知道他没来过赌场,直接就把他带到赌场来了。
“挞拔王子,好好玩,今天都算我们的。”一个华服公子哈哈大笑道。
挞拔岩点头答应,和几人玩了起来。
忽然,他好像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挞拔岩狐疑的回头,却没看到人,周围只有玩骰子和大叫的声音。
“挞拔王子,看什么呢,玩啊!”
“好。”挞拔岩以为自己听错了,神色还有些郁闷。
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旁边的地方,沉姣正用匕首抵着茗余的脖子,沉姣冷冷的看着茗余:“和我出去。”
刚踏出门口,茗余趁沉姣转身的时候忽然反手一拧沉姣的手,整个人又向后仰,脱离了沉姣的控制。
沉姣继续朝他攻击,二人打到了楼上,将二楼的赌徒都吓跑了,凳子桌子一阵倒,发出极大声响。
“说,子衿呢!”沉姣一边和茗余战斗,一边质问。
那天她去查玄王的事,第二天便得知白子衿可能出事了,而到现在白子衿都还没回来,而鬼王也莫名昏迷了。
沉姣当即反应过来自己被人调虎离山了,这几日她一直让人蹲着茗余。
“死了。”茗余冷笑一声。
沉姣瞳孔一缩,茗余趁这一刻,一掌拍向她的肩头。
“唔。”沉姣被拍退几步,闷哼一声,旋即又将匕首一弯,反手朝茗余刺去。
“子衿不可能死,说!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沉姣快步的攻向茗余,冷怒质问。
沉姣武功不低,这里又是赌场地方小,二人一时之间很难分出胜负,茗余几次想脱身却被缠住,这让他有些厌烦。
“我不告诉你。”茗余厌恶的看了一眼沉姣,他已经被沉姣逼到角落,索性抽出腰间的弯刀,想要一击冲出去。
沉姣本来已经占了上风,可她看到那弯刀,忽然整个人像是瞬间僵住了一般,她不敢置信的开口:“你这……”
茗余的刀已经到眼前,沉姣来不及躲开,只能抬起匕首硬扛。
沉姣整个人呈向后半斜倒的姿势被逼着向栏杆飞去,她咬牙想逆反情势,但一用力,弯刀却将匕首斩断,她耳边飞起的一缕发丝也被锋利斩断,那缕发丝飘过了茗余的脸颊。
沉姣不敢置信的看着手里的断匕,上半的匕首要落地,她伸出手去抓,睁大眼睛嘶吼:“不!”
玉手抓住匕首,抓得紧紧的,甚至不惜被割得整手是血。
同时,沉姣以身撞破了栏杆,整个人朝下跌去。
就在沉姣以为自己会摔下去时,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沉姣抬头,对上了一双波动很大的眼眸。
“你……”沉姣刚说出一个字,便被茗余用力一拉,将她拉回二楼。
沉姣手上满是鲜血,有些狼狈,而茗余却十分从容。
沉姣的目光落到那把弯刀上,这时她才发现,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弯刀,沉姣目露失望,然后对茗余淡淡一笑:“为什么救我?”
明明被她缠得很不耐烦,却出手救她。
茗余淡淡道:“因为你很爱护武器,另外,白子衿的事我不知道。”
说了这句话后,茗余就转身朝外走去。
沉姣在原地沉思,不一会儿赌场的老板过来了,他是认得沉姣的,正要开口。
“你的损失万宣商行会赔给你。”沉姣率先开口,也走了出去,她要去查子衿的事情。
刚下楼,就碰到了挞拔岩,挞拔岩诧异道:“安敏郡主,你怎么在这里?”
“挞拔王子,你见过子衿吗?她失踪了。”沉姣拧眉。
挞拔岩立刻急了,不顾那些贵族公子的呼喊,和沉姣一起往外走:“什么,白小姐不见了,我和你一起去找。”
在赌场的旁边,茗余从那里走出,他看着沉姣的背影,又看向自己腰间的弯刀,微微拧眉。
沉姣第一次失神是因为这把弯刀,第二次她看向弯刀那失望的眼神让他心里莫名觉得不舒服。
茗余站了一会儿,忽然看向自己的手掌,那里静静躺着一缕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