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懒惰,带到了一处无数巨兽骸骨,层层叠叠堆积而成的高台之上。
营地入口,渐行渐远……
我似乎瞧见被养鸡专业户“寄身”的美人,在对陆林敲打着什么。
他似乎,还伸手,将姬影给牵引过来,说着什么。
而陆林却是半跪在地,一脸恭敬。
我总感觉……
陆林与姬影,似乎有些我没有悟透的关联。
但因为被困于心灵神殿,伴随着视角远离,即便想看,却也再也瞧不清。
随后我被安置,半坐在了一堆骸骨之前。
身后靠着的,居然是一颗真龙头颅。
是的……真龙。
当初在火灵圣母那儿,我也是有见过真龙的……
所以此刻的我,即便是隔着一层心灵神殿,却也能够确定背靠着的这颗头颅,生前应该属于一头真龙。
果然……
难怪人人都对地仙界,心生向往。
这儿果真是一处遍地皆是宝藏的地方……
当然,或许也跟养鸡专业户有关。
毕竟,这家伙挑选的地方,就没有一处是差的。
受困于心灵神殿的我,背靠着真龙骸骨,半坐在地,而懒惰则手持五彩之石,在我身畔坐着,用手贴着我的额头,不敢有半分怠慢,全力施法……
不断有人,从骨堆附近路过,打量着这边。
那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但许多人的实力,却有一种过分的强……
很显然,这个方才是养鸡专业户隐藏于冰山之下的真正实力。
传说中的神秘机构。
佛爷堂。
养鸡专业户之所以能够纵横天下的底牌之一。
大概是因为养鸡专业户的存在……
懒惰变得不再懒惰。
他全神贯注之下,我却是感觉到那个清醒的自己,开始变得恍惚……
意志,在这一刻,如同煮软了的面条。
一片模糊。
而此刻,我也方才明白,为何暴食会称“懒惰”为七分身中,天赋最高之人。
当这家伙,全力以赴,不再留手之时,借助着那所谓的“歌怨神石”,居然将我的意志又一次的压制……
我没法再想其它,全力以赴地对抗着懒惰,力图在他全面的专注之下……
保持着一点点的清醒。
这件事,很难很难……
如此你来我往,不知道割据了多久,我却是感觉到浑身一震。
紧接着,心灵神殿之中,却是多出了一个身影。
那个男人,居然回来了!
……
男人走到了我的面前,打量着我。
此刻的我,依旧沉沦于无尽的死亡幻境之中,难以自拔……
但却勉强保持着百分之一的清醒,感知周遭。
然而在察觉到了男人重归而来之时,我不敢有半点儿动静,继续保持着原本的状态。
但即便如此,那男人却还是开口说道:“不必装了,起来吧……”
我……
被看透了?
这般想着,我却没有任何动静。
仿佛死人。
如此,死一样的沉默……
好一会儿,那男人方才笑了,说道:“到底是末世浊流,能有如此坚持,倒也算是厉害了……只可惜,这世间,奇才者无数,心志如我者,却是屈指可数,你就算是应劫之人,终究还是过眼云烟……”
如此呢喃,又过了一会儿。
男人终于说道:“嚯?真的没有清醒?倒是我多虑了……”
随后,他转过了身去。
轰……
我感觉整个人,却是站了起来。
那意识,直接覆在了心灵神殿之上,随后却是从那累累白骨的高台站了起来,走向天坑深处。
身后传来了懒惰的声音:“师尊……”
男人淡淡说道:“别跟来了——虽然我已经反复确认,这一次的授箓,只有那个最糊涂的老家伙在……但即便再糊涂,都比你们通透一万倍……”
他停下了脚步,平静地说道:“所以,如果有任何人,敢在这个时候,坏我好事……”
懒惰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弟子不敢。”
“哼……”
男人冷哼一声,走下高台,穿越浓雾,往前走着。
一开始,只有他一个人在走。
但过了一会儿,我却明显地感觉到了旁边,还有一人。
因为男人的存在,我不敢“睁开”眼睛……
也不敢有半分触觉,延伸出去。
但心灵之中,却有一点儿莫名的悸动,让我意识到,走在他,也就是“我”身边的人……
是姬影。
与我命运关联的姬影。
两人就这般,相伴而行,走了很久、很久……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一直到某一刻,突然就停了下来。
紧接着盘腿而坐,淡淡说道:“就在这里吧?”
下一秒,心灵神殿之中,男人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盯了许久。
突然,一根手指,顶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感觉意识,在一瞬间被禁锢住,只听到恍惚的声音:“以防万一,尽管不可能,但还是上一道保险吧——反正,来的应该是最老的那个糊涂蛋,应该察觉不出来的……”
我意识,被定住了。
就仿佛镜子一般,只有感知,而没有半分自主的思索能力……
而紧接着,伴随着一阵古怪的沉默……
下一秒,头顶之上,却是出现了三道恢弘齐天的身影,陡然而立。.bΙQμGètν.còM
那等身影,一直蔓延,连接了天际。
而“我”,却是毫无阻碍地抬起头来,看向了云台之上的三座虚影之中去。
意识被禁锢的我,却仿佛镜面一般,在这一刻,清楚地瞧见了三道身影正中,史无前例地出现了那具体的模样……
一个白胡子老头。
这画面,只是一瞬之间,紧接着亿万星辰,无边璀璨,陡然绽放。
星空……
光怪陆离,迷幻且无尽的星空,亿万的符文与力量,天地之间的撞击……
阴阳协调……
疯狂旋转的灵气粒子,与吞噬一切的暗物质,彼此纠缠……
粒子牵引……
甚至蔓延到了上古胎藏之时……
无数的信息,以图像的形式浮现。
诞生又寂灭。
它们,从上而下,陡然落来。
而被冲击的“我”,却不慌不忙,一板一眼,平静地跪倒在地,似乎很是虔诚地朗声说道:“巴中许秀,叩见祖师……”